2022年5月,日本東京監獄的鐵門緩緩打開,一位76歲的老婦邁著蹣跚的步伐走了出來。
她頭發花白,穿著樸素的和服,看上去和普通日本老人沒什么兩樣,但這個名叫重信房子的女人,卻曾是讓以色列聞風喪膽20年的“紅色女帝”。
她領導的日本赤軍制造過多起震驚世界的恐怖襲擊,被全球列為最危險的極端分子之一。
她的出獄瞬間引發國際熱議,這個雙手沾滿鮮血的恐怖組織頭目,到底有著怎樣的過往,又為何會走上極端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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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信房子的極端思想,早在童年就埋下了種子。
她出生在一個右翼家庭,父親重信末夫是戰前右翼團體“血盟團”的核心成員,這個團體曾策劃“5·15事件”,刺殺了主張對華溫和政策的日本首相犬養毅。
在這樣的家庭里,重信房子從小聽的就是“不流血的革命無法成功”這類極端言論,父親的偏激觀念慢慢扭曲了她的價值觀,讓她潛意識里覺得暴力是解決問題的有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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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畢業后,重信房子先做了一段時間普通職員,后來為了實現當小學教師的理想,考入明治大學文學部,可這段求學經歷,卻徹底把她推向了激進的深淵。
20世紀60年代,日本因為《安保條約》允許美軍駐扎引發全國反美浪潮,校園里的抗議活動更是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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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信房子原本只是因為反對學費上漲參與學生運動,可親眼目睹同學樺美智子在抗議中被警察踩踏身亡后,她的思想徹底變了。
在她看來,溫和的游行根本換不來尊重,只有暴力才能讓世界聽到自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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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果斷放棄學業,全身心投入激進學生運動,很快就成為“赤軍派”的核心成員,滿腦子都是“用槍桿子推翻日本天皇制和資本主義”的極端想法。
1971年,重信房子因為理念分歧,從“赤軍派”分裂出來,和第一任丈夫奧平剛士一起帶著幾十名成員創立了“日本赤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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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楚地知道,在日本國內活動空間有限,很難搞出大動靜,而當時的中東是反美反以的前沿陣地,正好符合她的“革命理想”。
不久后,她就帶著成員奔赴黎巴嫩,和巴勒斯坦“人陣”結成同盟,在貝卡谷地建立了訓練基地,讓成員接受游擊戰和恐怖襲擊的專業培訓。
也就是從這時起,日本赤軍從本土激進組織徹底蛻變成國際恐怖團體,把恐怖的種子撒向了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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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重信房子從未親自參與過恐怖襲擊,但她卻是所有行動的策劃者和總指揮。
她很會說話,不用那些晦澀的政治術語,總能用平實的語言打動身邊的人,這也讓她很快成為組織的靈魂人物。
她常對成員們說,襲擊以色列就是打擊美國霸權,把自己的極端思想包裝成“國際革命”,讓不少年輕人心甘情愿為她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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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東的30多年里,她像躲在黑暗里的指揮官,指揮成員偽裝成游客、商人,在全球范圍內針對以色列和西方國家的設施發動襲擊,自己也成了以色列摩薩德的頭號通緝目標。
1972年5月30日的以色列洛德機場襲擊,讓重信房子和日本赤軍一戰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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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日本赤軍成員背著小提琴箱進入機場,突然掏出武器瘋狂掃射,造成26人死亡、80余人受傷。
兩名襲擊者當場自爆,幸存者岡本公三被捕后,直接供出了幕后主使重信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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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襲擊后,重信房子和“人陣”發表聯合聲明,正式宣告日本赤軍成立,她“女帝”的恐怖稱號也從此傳開,日本赤軍也躋身“世界三大恐怖組織”之列。
而這只是開始,接下來的20年里,重信房子又指揮策劃了多起恐怖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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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赤軍成員劫持日航404號航班,逼迫日本政府釋放囚犯后,還殘忍地炸掉了飛機。
1974年,三名赤軍成員闖入荷蘭海牙法國大使館,挾持10余名人質,經過五天五夜談判,迫使法國政府釋放一名赤軍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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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日航472號航班在印度上空被劫持,日本政府最終支付600萬美元贖金、釋放六名囚犯才換回人質安全。
1988年,那不勒斯美國軍人俱樂部前發生汽車炸彈爆炸,5名美軍死亡、15人受傷,背后主使還是日本赤軍。
隨著蘇聯解體,中東局勢發生巨變,曾經支持日本赤軍的勢力自顧不暇,赤軍失去庇護后,成員紛紛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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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重信房子冒用他人身份秘密返回日本,想繼續開展活動,卻沒料到早已被大阪府警方盯上。
她刻意改變容貌,試圖掩蓋自己的特征,但警方通過追蹤她的生活痕跡,從她丟棄的垃圾中采集到指紋,最終確認了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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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11月,重信房子在大阪被捕,面對媒體鏡頭,她還面帶笑容,抬起戴著手銬的雙手豎起了拇指。2006年,經過漫長審判,她因策劃多起恐怖襲擊被判處20年監禁。
入獄后的重信房子,心態慢慢發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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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她在獄中宣布解散日本赤軍,坦言自己的革命方式已經失敗,不想再讓更多人受傷害。不過她仍堅持自己的初衷是反對霸權,只是用錯了方法。
在獄中,她經歷了四次開腹手術,卻依然創作了9000多首詩歌,內容涉及新冠疫情、俄烏戰爭等,被評價為“思想仍然熾烈”。
她還寫下回憶錄,字里行間滿是對過去的復雜情緒,承認自己雙手沾滿鮮血,只是當時誤以為那是唯一的出路。
2022年刑滿出獄后,重信房子首次公開向無辜受害者道歉,可這份道歉卻引發了兩極化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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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者家屬痛斥她的道歉虛偽,認為20年監禁遠不足以償還她犯下的罪行,一位洛德機場襲擊的受害者家屬憤怒表示,一句道歉根本彌補不了失去親人的痛苦。
而部分激進支持者則舉著“革命無罪”的橫幅在監獄外迎接她,把她當成“反美英雄”,激動地呼喊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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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樣的爭議,中信房子只是反復低聲說:“希望年輕人不要再走我的老路。”
出獄后,她選擇低調生活,一邊治療疾病,一邊為支持者發行的小冊子寫稿,坦言想正視自己的人生,積極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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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信房子的一生,是極端理想主義走向歧途的典型悲劇。
家庭的極端熏陶給她埋下了偏激的種子,時代浪潮中的沖擊讓她徹底轉向暴力,而對“革命理想”的偏執追求,讓她不惜以無辜者的生命為代價,走上恐怖主義的道路。
她曾以為只要理想崇高,就可以不擇手段,卻忘了最基本的人性底線。
到頭來,除了制造恐慌和死亡、讓無數家庭支離破碎,她什么也沒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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