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天之內,美軍在加勒比海方向連續扣押兩艘委內瑞拉油輪,其中一艘裝載的是賣給中國的原油,船只手續齊全、不在制裁清單之內,卻依然被強行攔下。美方一度擺出要“狠狠干到底”的姿態,外界普遍認為,美國準備把對委內瑞拉的能源封鎖,升級為帶有軍事色彩的強制行動。但就在圣誕節前夕,風向突然發生變化,美軍收到最新指令:未來至少60天內,不得對委內瑞拉采取直接軍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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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命令,本身就說明了一件事——美國意識到,這一局,有點玩砸了。
從美方最初的邏輯看,這次行動并非臨時起意。對委內瑞拉實施海上封鎖,本質上是“以小搏大”的組合拳。一方面,通過扣船制造寒蟬效應,讓國際油輪不敢靠港,形成事實上的禁運;另一方面,把委內瑞拉當作樣板,震懾俄羅斯、伊朗這些同樣依賴“影子艦隊”出口能源的國家。簡單說,美國想用最低成本,打一場“能源威懾戰”。
問題恰恰出在這里。美國以為這是一場可以精準控制的執法行動,卻忽視了一個關鍵變量:中國。
被扣的那艘油輪,并不是所謂的“灰色船只”。它懸掛巴拿馬國旗,由中國香港公司運營,運載的是中國企業購買的原油,文件齊全,路線公開,交易合法。換句話說,這不是踩著制裁紅線游走的模糊地帶,而是一單標準的國際能源貿易。美方仍然選擇扣押,本質上就是把執法對象,從“制裁對手”直接擴大到了“第三方合法利益”。
這一步,風險瞬間放大。
在聯合國安理會上,中方罕見地連續使用多個“堅決反對”,直指美方行為嚴重違反國際法和航行自由原則。這不是象征性抗議,而是把問題抬到了規則層面。一旦這種行為被默許,任何國家的合法貨物,都可能在公海上被“選擇性執法”。對全球貿易體系而言,這是破壞性的先例。
美國這時才發現,原本想敲打的是委內瑞拉、俄羅斯、伊朗,結果卻正面撞上了中國的核心經濟利益。事情的性質,已經不再是地區制裁,而是大國之間的規則沖突。
與此同時,委內瑞拉并沒有像美方預期的那樣迅速崩潰。相反,馬杜羅政府迅速把局勢政治化、法律化、地區化。就在安理會交鋒的當天,委內瑞拉議會通過法案,將妨礙本國航運和貿易的行為定為犯罪,明確涵蓋扣押油輪等行為。這一步,未必真能對美國形成實質法律約束,但在國際輿論和拉美政治語境中,卻極具象征意義——委內瑞拉是在公開給美國貼“海盜”的標簽。
緊接著,馬杜羅向多國拉美領導人發出公開信,呼吁聯合反制外部強權干預,并直言“今天是委內瑞拉,明天可能就是你們”。這句話之所以有穿透力,是因為拉美國家對美國干預的歷史記憶極其深刻。哪怕不站在委內瑞拉一邊,也很難完全站在美國一邊。
在軍事層面,美方的動作同樣耐人尋味。一方面,CV-22“魚鷹”、C-17運輸機等裝備持續向加勒比地區集結,聲勢不小;另一方面,卻又明確下令60天內不動手。這種“高調部署、低調執行”的狀態,恰恰暴露了美方的矛盾心理:既想保持壓迫感,又不敢真的點燃火藥桶。
原因很現實。第一,國際道義成本太高。對一個主權國家實施海上軍事封鎖,本身就接近戰爭行為,若再牽扯中國等第三方,合法性會迅速崩塌。第二,地區風險不可控。加勒比并非中東,美軍一旦動手,很可能引發拉美國家的連鎖反應,地緣政治代價遠超預期。第三,美國國內政治并不支持再開一條戰線。選舉壓力、財政負擔、公眾厭戰情緒,都在限制特朗普的操作空間。
因此,白宮最終選擇了“收刀入鞘,但不撤桌”的策略。軍事行動暫停,經濟封鎖加碼,把賭注押在時間和經濟壓力上,試圖用60天的能源封鎖,逼馬杜羅在談判桌上先眨眼。
但問題是,這場博弈并不是單線條的。
對委內瑞拉而言,經濟壓力確實巨大,長期封鎖很難承受,但它也清楚,美國同樣承受不起失控后果。對美國而言,封鎖拖得越久,國際反彈越強,特別是如果繼續誤傷中國這樣的關鍵貿易方,戰略代價會成倍放大。對中國來說,核心關切并不在于委內瑞拉政權本身,而在于國際貿易規則是否還能被遵守。一旦“合法也能被扣”,那就意味著所有國家的能源安全都可能被政治化。
所以,表面看,這是特朗普和馬杜羅之間“誰先眨眼”的較量,實質上,卻是一場關于規則、底線和代價的多方博弈。美國不敢再輕易動手,正是因為已經意識到,這不是一場可以隨意升級、隨時抽身的游戲。
未來60天,很可能不會有軍艦開火,但不會風平浪靜。能源封鎖會繼續,談判試探會加速,拉美地區的政治博弈也會同步升溫。馬杜羅最終是否會讓步,大概率會,但只能是有限讓步;而美國是否能達成目標,也未必如愿。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美軍那道“60天內不能動手”的命令,本身就已經說明了一切:當強硬姿態開始后撤,往往不是因為仁慈,而是因為代價已經算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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