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
新年過后，許琦蕓第一次獨自去學校。
在地鐵站臺上，她正低頭查看路線圖，突然被一個健碩的俄羅斯大媽撞得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
許琦蕓試圖和她理論：“Excuseme!”
“你撞了我！”
大媽轉過身，一連串俄語像機關槍一樣掃射而來。
許琦蕓完全懵在原地，只能看著她揮舞著手臂，像是要將她這個小雞崽甩開。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擋在她面前。
那是個華人女生，她用同樣流利的俄語噼里啪啦地懟回去，氣勢絲毫不輸對面。
大媽最后落荒而逃，她才轉身對許琦蕓笑笑，遞來一張傳單。
“來上俄語課吧，要想活下去，你得先學會他們的語言。”
許琦蕓用力點頭，把那張傳單緊緊攥在手里。
好在入學很順利，甚至在某次高數課上，許琦蕓看著周圍的同學對著基礎數學題抓耳撓腮時，忍不住輕聲說出了答案。
他們就驚呼：“moon！你簡直就是個數學天才！”
那一刻，許琦蕓久違地感到一絲驕傲。
原來她也有被人羨慕的地方。
然而這份自信在第二年就碎了一地，課程難度陡然提升，許琦蕓那些基礎根本不夠用。
每天對著天書般的公式，許琦蕓開始懷疑她是否真的適合數學系。
她的俄語越來越流利，卻越來越覺得生活乏味。
她習慣了用襪子罩住火警檢測器煮火鍋，習慣了閣樓外一成不變的風景。
莫斯科的冬天依舊很美，但美得與她無關。
第二年的春節，房東的小兒子突然向許琦蕓告白，他說她是他見過最美的東方姑娘。
許琦蕓拒絕了他，沒想到第二天，房東就怒氣沖沖地將她趕出家門：“你竟敢勾引我兒子！”
她只好又拖著她的行李箱在街上流浪。
路過的男人朝許琦蕓吹口哨，她假裝聽不見。
那一夜，許琦蕓在公園的長椅上蜷縮著度過。
當第二天的陽光刺破云層，她看著初升的太陽，突然明白了什么。
三天后，許琦蕓遞交了轉系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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