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蛙養殖辦證難點在哪？養戶怎么拼成本拼穩定？這場牛蛙“頭腦風暴”很有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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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農財寶典-大國漁業記者 劉弋文

近日，中國牛蛙美食文化節暨第四屆牛蛙產業綠色發展大會在廣東廣州盛大召開，政府部門、科研院校、企業及養殖精英等群英薈萃，聚焦產業痛點與機遇，討論綠色轉型之路，為我國牛蛙產業指明了前進發展方向。

會上，2025中國牛蛙產業高質量發展思想匯格外引人注目。該環節由生態環境部華南環境科學研究所教授級高工陳清華主持，并邀請到6位在牛蛙行業深耕多年、兼具產業視野與實踐積淀的企業代表——漳州海之味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總經理李寒曉、漳州市鴻益飼料有限公司董事長助理陳志發、廣東源信飼料實業有限公司技術總監陳友甫、廣東恒興副總裁胡志鋒、廣東科綠飼料有限公司總經理林岳、福建詠蛙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總經理黃小波聚焦牛蛙產業發展中遇到的挑戰與機遇話題開展討論。

主持人：生態環境部華南環境科學研究所教授級高工陳清華

問題1：

近年來，牛蛙養殖產業波動較大，環保關停、藥殘超標等問題頻發，牛蛙養殖合法辦證一直是行業關心的問題。在實際辦證、報批或咨詢過程中，哪一個環節最容易被“卡住”？有什么解決建議嗎？

漳州海之味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總經理李寒曉

李寒曉：我認為有兩個關鍵要素。一個是土地選址問題，第二個是環保合規問題。選取土地這一塊，要看是否符合當地政府規劃的可養區。如果選在禁養區、限養區或者水源生態比較薄弱的地方，那很可能審批不下來。還有就是，選養的土地是否能夠轉換成農業設施用地很重要，但難度非常大。

還要確保環保合規，也就是解決我們常說的尾水排放問題。目前據我所知，福建、廣東，包括浙江好幾個省份都有出臺嚴格的地方標準。要符合這些合規的方向和標準，才能真正做到合法養殖。

漳州市鴻益飼料有限公司董事長助理陳志發

陳志發：每個地方的政策是不一樣的，有的只要做環評登記，有的就需要提供環評報告。我們在廣西貴港投資了一個將近400畝的牛蛙養殖基地，當地目前是沒有要求養殖方提供環評牛蛙相關內容的。

廣東恒興副總裁胡志鋒

胡志鋒：第一個我覺得還是養殖用地的問題。牛蛙養殖在林地、草地等類別都可以養，關鍵是這塊土地養牛蛙要得到政府的認同，具備建設設施農業的條件。第二個就是養殖模式變革問題，我覺得循環水養殖是個可發展的好概念，把生態環保與智能技術相結合也是有必要的。

問題2：

產業環境變化下，牛蛙產業“高質量發展”的最大現實挑戰是什么？是政策趨嚴、環保壓力還是市場分化？

廣東科綠飼料有限公司總經理林岳

林岳：我覺得最大挑戰還是經濟賬，從養殖戶到消費市場都面臨著這個核心問題。按現在很多農戶的認知，能養出蛙的成本是5元/斤，還有兩毛錢的利潤。但如果按照很多養戶認知不到位的理想化綠色方式去養殖的話，可能會養到6元/斤的成本，按這個成本的話今年養完，養戶估計就關門不干了。所以高質量發展推動起來的話是有難度，但也是一個從0到1，1到10，10到50，50到100的過程，希望未來可以形成有序的節奏持續推動高質量發展進程。

廣東源信飼料實業有限公司技術總監陳友甫

陳友甫：產品安全和生態安全是目前所面臨的現實挑戰。有位老師在報告里提到牛蛙檢測合格率是7成多，這說明目前牛蛙產品安全還是有很大的提升空間。消費端和大眾因為產品安全導致信任缺失，對牛蛙價格上不去、牛蛙銷量上不去影響很大。

第二個就是生態安全，生產安全。現在很多省的牛蛙尾水排放標準進入實施倒計時階段了，有位老師也提到如果都按那些標準來實施的話，確實會讓現在很多養戶沒辦法養。應該更多地思考尾水處理到一定程度之后再去利用，這個可能還是更行之可效的解決方向。

問題3：

從“拼成本”轉向“拼穩定”，飼料與投入品企業能為養殖戶解決哪些核心問題？

福建詠蛙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總經理黃小波

黃小波：我們能夠做的，首先是積極與地方政府多接觸，了解每一個地方的政策。接著是成本，不管是飼料企業還是說養殖戶，我覺得成本控制還是要放到第一位。像我們今年的早蛙成本能控制在5元/斤以內，那養戶走到哪里都是賺錢的。養戶口袋里面有錢，就不怕拆除清場。養戶最害怕的是沒賺到錢，場地又被拆，那很大可能直接破產，或者上了“黑名單”。

我們作為私營企業，也要積極地去支持老百姓，多了解一些政策，支持老百姓發展事業。只要老百姓人品好，夠努力，就算是被拆場虧了錢，我們也要拿飼料支持他，甚至在一些資金資源上面，都積極地去協助他們，幫他們在這個產業立足，我覺得大家才能夠更好走下去。

林岳：目前更多可以發力的還是牛蛙流通端口。從廣東澄海到湛江，乃至到廣西，牛蛙流通布局的分布，包括上市的節點都不一樣。這個時候就考驗“公司+農戶”能否一起配合好，把流通運轉速度拉起來的同時，穩住現有基本盤。希望大家能在管理動作上更嚴謹。

問題4：

在牛蛙養殖疾病高發、用藥受限背景下，如何引導養戶綠色使用藥品，并且將認知從“救火”走向“預防”？

陳友甫：引導養戶綠色防治任重道遠。首先要引導養戶選擇合適的場地，水源好，水量充沛。第二，要引導養戶購買優質的苗種，培育過程中調整至合適的密度。還有就是，養殖過程中引導養戶精細化管理、科學投喂，現實當中為了搶時間上市牛蛙，加大投料頻率、提高后期用藥量的情況是存在的，這個做法本身就不科學，勢必會造成蛙體本身負擔過重，易產生腸胃炎腸等疾病。所以說應該多引導養戶遵循生物應有的生長規律，不要過于拔苗助長。一旦有病害發生的話，積極引導養戶科學用藥，遵守用藥規則和休藥期規定。

李寒曉：我們認為還是要從技術管理和認知上面去做文章。首先，養殖戶要算兩本賬，一個是經濟賬，一個是法律賬。長期使用藥物，其實經濟成本會增加很多。現在行業對牛蛙的科研程度還不夠，很多時候判斷牛蛙得了什么病，還處于看圖說話階段，紅腿叫紅腿病，破頭叫破頭病，究竟是什么樣的細菌感染，還是病毒，還是寄生蟲引起的，基本上認知都比較低。在這種情況下盲目地去使用抗生素，實際上也是一種心理安慰，所以我們要從經濟上去給養戶算賬。第二，一些藥物用一次就終身殘留，比如說氯霉素、孔雀石綠這一類型的。要讓養戶知道在售賣牛蛙的過程當中，產生的藥殘問題一旦被查，輕則經濟處罰，重則刑事責任。所以要實現養戶觀念的轉變，我覺得經濟和法律賬都非常有必要算清，這是養殖戶一定要認清的紅線。

但養殖畢竟也要看經濟效益，我覺得還是要從技術上給予支持。國家科研院所等平臺能否從疾病防治層面提供更多可行的綠色養殖模式，讓養殖戶看到綠色養殖給他們帶來的經濟效益潛力，綠色使用藥品的理念自然會深入人心。

問題5：

最后請幾位嘉賓共同探討：在您看來，從業者想把牛蛙這門事業長期做下去，最關鍵的要素是什么？您所在的企業如何引領牛蛙產業價值重構與綠色發展？

陳志發：真正的綠色發展不只是喊口號。怎么讓養殖戶用好我們的一整套服務體系，他們能用、敢用，這就是企業要重點做的事。我們要給蛙農相應的支持和底氣，這樣可以帶動這個行業穩步發展。現在我們公司的模式是“低回收、微利潤”，這也是在讓利給養殖戶和經銷商。推動這個行業的可持續性發展，不能單單只強調用地、環保或者用藥等方面，還需要政府、企業等各個層面一起推動做好。

李寒曉：行業要持續下去，環保合規肯定是第一條件，食品安全紅線也是我們必須遵守的，然后才是我們技術的進步。從海之味的角度來講，我們一直做循環水養殖，就是希望改變政府和消費者對牛蛙養殖“臟亂差”、食品不安全的舊有認知。我們希望把牛蛙養殖做成一種工業化的、可控的行業，在食品安全上也完全能夠做到合規。我們目前是在做探路人角色，探出一條能讓政府覺得可行，消費者放心，然后成本也可控的綠色養殖之路。

黃小波：我覺得養戶要在這個行業長期從事下去，必須得先賺錢活下來。首先是成本的控制，在我們這個行業很多老百姓成本控制他是選擇比較多的，比如飼料，有些人選擇現金料，有一些選擇廠家料，不管用什么料，在飼料的成本對比一下，哪個劃算他就用哪個。如果成本控制不下來，養殖戶是很難生存的。如果我們老百姓的成本都是控制在4-5元/斤，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活得很好。

現在我們公司體系下有兩類客戶今年生存是非常好的。一類是湛江的客戶，做早蛙的成本大概在5元/斤左右，能夠賣到8到10元/斤。這一波紅利不是每個人都能吃得到，也只有在湛江的早蛙上才能夠吃得到。那還有一波養戶怎么活下來的？其實就是夫妻檔，規模小產量高，成本可以控制在3-4元/斤，這種老百姓是容易賺到錢的。另外還有外面資本進場做大規模養殖的，這后面必須擁有優秀的經銷商或者優秀的飼料企業在后面配合。在這條路走下去，要么自己控制好成本，要么就大家抱團取暖一起成長。

胡志鋒：我覺得牛蛙要可持續發展，第一個還是合法化、陽光化。因為不合法，不陽光，就沒有人愿意投入去建污水處理，建環保設施，打造綠色認證品牌。第二步就是產學研相結合，加大投入。我們的科研院所、高校、企業要一起來對牛蛙從種苗到養殖到食品加工全鏈條進行賦能投入。第三個就是我們品牌化，一定要持續打造牛蛙品牌。農業的品牌化確實是相對比較長的路，但是我們一定要走。選擇品牌化以后，牛蛙按照標準化去進行加工，消費者看在眼里也會接受的。

林岳：我認為關鍵在于兩個端口。第一個來源于養殖端口，種源要有保障，養殖過程安全要有保障。第二個端口更多在消費端、食品端、品牌端，牛蛙產品還是有很多拓展空間的。我們公司現在正大加強牛蛙產品的預制化，對牛蛙產品開發深挖，實現供應鏈賦能，保證牛蛙產品的安全輸出。畢竟只有安全有保證，消費端才敢大力去推廣。另外現在還是存量市場，需要在座的企業一起共同努力，做好健康牛蛙產品的推廣傳播。

陳友甫：首先要為牛蛙發聲證明，牛蛙是非常好的食材，高蛋白、低脂肪，并且很多副產物都能很好的開發利用。但是目前牛蛙的價格甚至比一些蔬菜的價格都還便宜，這就很不正常。這也源于有消費能力的很多人看到了牛蛙寄生蟲、養殖環境等互聯網信息，不敢去吃，這樣就極大限制了我們的消費量，也相當于壓低了我們銷售價。所以現在需要養殖端先行動起來，一起規范養殖，盡量地改變舊有的養殖臟亂差狀況，同時吸引媒體做好正面宣傳。我們作為飼料企業，也要守住質量底線，正確引導合作的養戶規范養殖，綠色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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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劉弋文

編輯：鄭燕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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