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語境里“侵華戰爭”這個詞壓根沒有生根,他們用“解放大東亞”來概括那段歷史,普通人被告知是一項“光榮任務”,敘事里說這項任務被中國阻斷,亞洲走得更艱難,這種講法從課堂到媒體一路鋪開,很多人就這么長大,觀念也就這么定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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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的書先入眼,教材不是一套統一稿,是出版社依照《指導要領》寫好送審,審完再發到學校,采用率高的版本里,“盧溝橋事變”寫成“北平郊外的武力沖突”,標題配著當年的《東京朝日新聞》舊圖,“我軍反擊不法射擊”五個大字掛在學生眼皮底下,書上沒給糾錯說明,讀者自然就當作史實背下去。
右翼色彩濃的自由社那本寫得更直,軍隊演習時遭遇不明槍擊,次日與中國軍隊進入戰斗狀態,帽子扣給對方,整本書三百多頁,1931—1945這段只占三頁,比例低得幾乎看不見,敘述方式也是輕描淡寫,讀完像是過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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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里還鋪了“背景”,先寫全球經濟蕭條,再說日本資源受限,敘事里暗含著一種邏輯,日本走出去是被推著走,“中國奪取日本權益”這類表述也會出現,讀者讀完自然把矛盾遷移到環境層面,主體責任被稀釋。
到了2000年,扶桑社那本送審,涉及南京的部分寫“疑點眾多”,還擺出“即便有殺害也難稱大屠殺”的句子,審查意見寫了“可能誤導”,修改后還是過了,流程按部就班走完,進課堂成了現實,修正主義敘事有了制度級通道。
課堂之外就是日常閱讀和屏幕,影視劇、小說講二戰,多從本土受害視角出發,東京大空襲,廣島長崎核爆,鏡頭拉得很長,對731部隊、對慰安婦、對占領區的一系列行為,觸及很少,偶有作品發聲,標簽先貼上,傳播面就小了,觀眾的主流記憶順著既有軌道往前走。
普通人的觀念被這些材料一層一層堆起來,街頭采訪里常能聽到“日中戰爭”的說法,談起具體事件很多人記不得或壓根沒學過,自由社的書干脆寫“日本的持續作戰讓東南亞與印度看到了獨立希望”,配上一段所謂“當地人士的回憶”,敘事完成閉環,角色也隨之改換。
這條敘事鏈往上追,會碰到戰后結構的變化,冷戰來臨,改造日本的方向被重設,裕仁沒有被追責,大量戰時人物回到崗位,岸信介后來做了首相,歷屆內閣里類似背景的人不少,決策層說話的語氣就會傾向避開“侵華”這種定性,選用“日中戰爭”、“終戰”這樣的詞,靖國神社的參拜新聞時常出現,社會認知在這樣的表述里穩固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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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學者說多數民眾并非刻意否認,是信息結構導致的“不知道”,從小學到成年,接觸到的是一套完整敘事,接受久了就會把“解放亞洲”的框架當作常識,要他們承認“侵華戰爭”,等于推翻整個話語體系,先輩的“功績”也要重算,這一步對很多人來說很難邁出。
歷史現場的材料一直都在,南京遇難者名單一頁頁展開,731相關檔案的頁碼能對上,遺址與證詞在不同城市能互相印證,這些不是口號,是可以查驗的記錄,任何敘述都繞不開。
把這些說清,不是為了延續情緒,而是為了未來走得更穩,認清事實,才能在教育與公共討論里把線拉直,向世界輸出基于細節的材料,推動對歷史的正視,這是對逝者最直接的告慰,也是對后來者的保護。
歷史不會隨著措辭改變底色,教材怎么改、影像怎么剪,事實仍舊在那里,“篡改敘述抹不掉記錄”,這句話落在紙上很輕,落在時間里很重,記住關鍵節點,推動公共認知回到證據上,這是每一代人都能做、也都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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