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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里裝故事的樂趣——是的,聽書也算閱讀
這一切或許始于《紅色彗星》——那部1184頁的西爾維婭·普拉斯傳記。封控期間,我和天南地北的朋友們一起開始了這場“遠征”(名副其實)。有聲書長達45小時,堪稱有聲書中的珠穆朗瑪峰。我登頂了,途中還織了一條厚厚的條紋毯子。從此,我再未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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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轉(zhuǎn)折點是我丈夫送我的那對AirPods?耳機盒上印著我的名字,兩側(cè)點綴著星星。再往前追溯,也許是因為當(dāng)年十幾歲的兒子總在屋里晃悠,耳朵里塞著像煙蒂似的耳機,低音震得地板都在顫?(“干嘛,“他會說——毫無問句的語氣。“我聽著呢。”)還是說,真正的原因是我的視力變得挑剔,需要隱形眼鏡、老花鏡加上強光照射,才能分清洗發(fā)水和護發(fā)素?
我永遠無法確定。事實是,過去五年里,我已從紙質(zhì)書轉(zhuǎn)向了“耳朵里的書”。我依然迷戀厚重精裝書的質(zhì)感——書頁的重量、印刷的氣味,那些自我獨立讀完第一本章回體小說后就珍視的觸覺細節(jié)(那是卡羅琳·海伍德的《B代表貝琪》;當(dāng)時感覺像在飛翔,比學(xué)騎自行車更令人興奮,同樣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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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xiàn)在,突然或并不突然地,我更喜歡……錄音。坦白說,這種轉(zhuǎn)變或許更多與孩子長大有關(guān)。當(dāng)房子歸于寂靜,我調(diào)高了手機的音量。原來,我曾渴望的寧靜,竟安靜得令人不安。
和許多有聲書愛好者一樣,我對這種“皈依”感到些許羞愧——作為書評版塊的作者,這似乎有些褻瀆。我常想:聽書算“閱讀”嗎?通過耳朵接收的信息,是否和眼睛閱讀一樣能被記住?我是否變懶了?有聲書是否是圖書界的“無骨雞翅”——滿足口腹之欲、方便省事,卻不算真正的佳肴?
但這就是我愛上聽書的原因:我可以隨時進行,不必靜坐。我(是的,這就是閱讀)在整理床鋪、刷牙、收拾碗碟、通勤、排隊、開車,偶爾甚至在入睡時“閱讀”。(我會設(shè)定定時器,以免打盹錯過太多內(nèi)容。)除了洗頭,我淋浴時也會戴一只AirPod(只戴一只,另一只總在充電),出差必帶有線耳機以防萬一。
是的,我沉迷其中,但閱讀于我向來如此。我愛有聲書讓故事離我更近一步,省去了紙張或屏幕的“中間商”。我不再是俯視情節(jié),而是置身其中,與之共鳴。額外收獲是:沒有樹木因錄制而受損。
你或許好奇我聽書時還做些什么。
起初是散步。后來我厭倦了小區(qū)里同樣的路線,也羞愧地承認——厭倦了在精彩段落被打斷、偶遇熟人。
于是我窩在沙發(fā)上開始織毛線。圍巾、毯子,任何不需要圖解或太費腦子的活兒。毛線快用完時,我會火速下單。某個周日深夜,我扒在當(dāng)?shù)孛€店的櫥窗外:那不是店主的車嗎?能買一團超軟美利奴羊毛嗎?新的莉安·莫里亞蒂作品還等著我攻克呢。自懷孕時敲打已關(guān)門的肯德基門店后,我再未如此急切地渴望“續(xù)命”(“抱歉您的炸鍋壞了……有剩下的嗎?”)。
我的纖維藝術(shù)巔峰是給同一個新生兒織了四條毯子,對應(yīng)四季。她的父母別無選擇,只能讓我當(dāng)上了“聯(lián)合教母”。去洗禮的路上我聽著約翰·劉易斯的傳記,回程則聽《森林之神》(The God of the Woods)。我仍記得劉易斯最終成功穿越埃德蒙·佩特斯橋時,我正經(jīng)過的那個十字路口——紅燈轉(zhuǎn)綠的那一刻,何其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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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我迷上剪貼裝飾,把雞尾酒餐巾粘在蛤蜊和牡蠣殼上,再給邊緣描金。這項消遣伴隨著八本邁克爾·康奈利的小說、安妮·泰勒的全部作品、雪兒的回憶錄,以及幾乎每天對新澤西海岸貝殼的“掠奪性采集”。
當(dāng)你開始和拿著塑料桶的幼兒爭搶貝殼時,就知道自己有點過頭了。但至少我有伊麗莎白·斯特勞特和亞伯拉罕·維吉斯陪伴,一邊用手肘輕輕擋開小朋友。
說到維吉斯:他的新作《水之約》(The Covenant of Water)長達31小時。我像備戰(zhàn)紐約馬拉松的跑者一樣對待它——短時沖刺,長時沉浸,直至完全投入。你聽過“跑步者的愉悅感”吧?我則想和你分享“聽書者的出神狀態(tài)”——就算是我編的,這種感覺也確實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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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我的朋友和女兒們不再需要花哨的首飾托盤。其實,我的女兒們并不需要或想要鍍金的蛤蜊殼,但還是溫柔地收下了我的手工作品,就像她們總會先問我的閱讀推薦,再去下載TikTok上網(wǎng)紅熱推的書。
現(xiàn)在我進入了針繡階段,完成了一系列花卉幾何圖案的繡布,卻永遠不會把它們裝裱或做成枕頭、杯墊、行李牌或護照夾(繡友們癡迷旅行配件)。唉,我對書籍的那種“必須完成”的勁頭,在手工上并未體現(xiàn)。
上個月,我一邊聽基蘭·德賽的《索尼婭與桑尼的孤獨》(25小時),一邊繡了兩枚書簽,一個寫著“看清場合”,另一個寫著“劇情轉(zhuǎn)折”。可惜我沒學(xué)會把它們縫到天鵝絨底布上的鎖邊針法,于是它們只能堆在角落里。這不是我“待讀清單”的那堆書——畢竟我已沒有實體書堆了。或者說我有,但那只是文件列表,而非床頭柜上搖搖欲墜的“書塔”。
你或許好奇這種聽書模式對我的婚姻有何影響。
我丈夫?qū)﹂L途駕車聽書的喜愛,堪比他對針繡腰帶的厭惡(意思是非常強烈)。但他最近坦言,我的閱讀習(xí)慣讓他想起兒子高二時的樣子——除了沒完沒了要新球鞋。我感到慚愧,摘下了AirPod,卻又悄悄塞進另一只耳朵不讓他看見(這招是從專業(yè)人士——青少年那兒學(xué)的)。
“我聽著呢。”我說。
我也聽見自己因降噪功能而分心大喊的聲音。于是我關(guān)掉書,取出耳機,摘下掛在脖子上為手工照明的小燈。
丈夫和我聊起多懷念家里滿是年輕人的喧鬧時光。我們聽見了彼此,清清楚楚。
關(guān)于有聲書還有些好消息(最好適度享受):你可以通過圖書館借閱(用Libby應(yīng)用),或在獨立書店購買(通過Libro.fm)。不喜歡可以退還;如果有亞馬遜Prime,還能與家人共享(雖然流程比理想中復(fù)雜)。你甚至可以添加書簽或標(biāo)注喜歡的段落——盡管少了折頁角的滿足感。
心儀的朗讀者因人而異,我偏愛茱莉亞·惠蘭、金伯利·法爾和愛德華多·巴萊里尼。我也喜歡多聲部演繹的作品,比如湯米·奧蘭治的《好了,好了》(
There There)和扎迪 · 史密斯的《騙局》。如果用 Speechify 這類朗讀應(yīng)用,我會選擇巴拉克 · 奧巴馬、格溫妮絲 · 帕特洛或帕麗斯 · 希爾頓的 AI 語音(前總統(tǒng)讀愛情小說或帕特洛念外交政策,總有點滑稽)。
不過,最棒的聆聽體驗無疑是作者親述的回憶錄。沒有什么比親身經(jīng)歷者用聲音講述故事更親密了。
對有聲書的懷疑者,我想說:聽書之于閱讀,猶如慢跑之于跑步,殊途同歸。畢竟,通話或面談都是交流;影院或客廳觀影都是看電影。面對面聊天或大屏幕觀賞是否更佳?當(dāng)然。我認為替代方案是可靠、有時甚至更優(yōu)的選擇——對某些人而言,更是唯一的選擇。
最后,我想我們都同意:如果花更多時間傾聽并真正聽見盡可能多的聲音,世界會變得更美好。
作者:Elisabeth Egan
編譯:阿洛
來源:紐約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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