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到了那家國營飯店。
幾經(jīng)周折,找到了當時那個端湯的服務員,一個四十多歲、面相老實巴交的中年婦女。
起初,對方眼神躲閃,支支吾吾,一口咬定就是自己不小心滑倒。
直到溫向暖拿出工作證,又承諾絕不牽連她,并塞了一筆足以讓她全家生活改善不少的錢,對方才徹底崩潰,哭著說出了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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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向暖臉色煞白,聲音因為極力壓抑的憤怒和恐慌而發(fā)顫:“那燒資料呢?也是他?”
服務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拼命點頭。
“是!是他!他自己從口袋里掏出火柴,把文件點著了,然后塞到您愛人手里,自己往后倒,還大喊救命!我、我當時都嚇傻了!”
“你當時為什么不說實話?!”溫向暖低吼,手指關節(jié)捏得發(fā)白。
“我、我不敢啊!”服務員嚇得往后縮,“他說他是科學家,是您師弟,我得罪不起……而且、而且后來您也信了他的話,我、我怕說了也沒用,反而惹禍上身……”
溫向暖踉蹌著后退一步,扶住油膩的墻壁,才沒倒下。
耳朵里嗡嗡作響,眼前陣陣發(fā)黑。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揉捏,幾乎要碎裂開來。
疼得她呼吸困難,渾身發(fā)冷。
她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飯店。
接下來,是藥店。
她拿著江渡的照片,一家一家地問。
終于,在一家位置偏僻的小藥店,一個年輕的店員認出了他。
“對,是有這么個男同志,大概一周前吧,來買過……那種藥。”店員有些不好意思,壓低了聲音,“我問他干嘛用,他說給他愛人用,增進夫妻感情。我還提醒他,這藥有副作用,不能亂用。他說他知道,就買了一小包。”
“他說……給他愛人用?”溫向暖的聲音嘶啞得厲害。
“對啊,是這么說的。”店員肯定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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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向暖閉了閉眼。
那天晚上,江渡殷勤地給她倒水,說“師姐辛苦了,喝點水”。
她只喝了那一杯水。
然后就……
所有散落的碎片,在這一刻,被一根名為“真相”的線,串了起來。
嚴絲合縫。
指向那個她曾經(jīng)信任、甚至欣賞的師弟。
也指向那個盲目、自負、眼瞎心盲的她自己。
原來,從頭到尾,錯得離譜的,都是她。
陸文城是無辜的。
他承受了所有的委屈、傷害、污蔑,甚至差點因為她和江渡的玩笑而喪命。
而她卻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指責他“惡毒”、“不擇手段”。
何其諷刺。
何其……該死。
溫向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研究所的。
她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一整天。
出來時,手里拿著一個厚厚的牛皮紙檔案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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