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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語:在“百模大戰”突圍的 MiniMax, 還要“持續奔跑”。
隨著MiniMax(上海稀宇極智科技有限公司)在周末(12月21日)完成港交所聆訊并披露招股書,“AI最快IPO”的標簽已經“提前”刷屏。
MiniMax成立于2022年初,按它的計劃,將在2026年初上市。如果一切順利,MiniMax很可能刷新一個并不容易被復制的紀錄:從成立到通過港交所聆訊再到登錄港股市場,用時不到四年。即使MiniMax尚未走完全流程,但媒體已經率先躁動。
在“百模大戰”明顯退潮、行業進入整合期的背景下,作為行業第十的MiniMax仍然引發大量關注,背后雖然有行業投資熱潮的推動,但自身業務飆升的速度同樣不可忽視。
截至2025年9月30日,成立僅四年的MiniMax的AI原生產品已覆蓋全球200多個國家和地區,累計個人用戶超過2.12億,企業及開發者客戶超過10萬家。
而上述增長,僅建立在研發約為OpenAI十分之一的投入規模上。在打開港股融資大門后,資本市場普遍關注,“擴充彈藥”的MiniMax能否大幅提升增速速度?
01 收入狂奔,虧損擴大
MiniMax真正開始產生收入,并不算早。
招股書顯示,MiniMax成立第二年即2023年就實現營收,當年收入為350萬美元;2024年,這一數字躍升至3050萬美元,同比增幅高達782%;2025年前九個月,收入繼續增長至5340萬美元,同比增長超過170%。
從絕對規模看,MiniMax的收入并不算大,但增長曲線較為陡峭。這種爆發式增長,主要由AI原生產品矩陣驅動。
2024年,AI原生產品貢獻了71.4%的收入,是公司增長的絕對核心;到2025年前九個月,這一比例仍維持在71.1%。而在2023年,這一業務的收入僅約76萬美元。兩年時間,相關收入增長接近50倍,幾乎決定了公司整體營收的上行軌跡。
其中,Talkie/星野和海螺AI成為最核心的兩根支柱,兩項合計貢獻了當期超過3000萬美元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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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招股書
用戶規模的同步擴張,是這一變化的直接基礎。截至2025年9月,MiniMax的AI原生產品累計個人用戶數已突破2.12億,平均月活躍用戶(MAU)從2023年的310萬增長至2760萬,兩年增長近9倍,產品已從“早期嘗試”邁入規模化階段。
在具體產品層面,MiniMax形成了以Talkie/星野和海螺AI為核心的“雙引擎”結構。
Talkie/星野是公司最早跑通商業化邏輯的產品,定位于情緒交互與陪伴型AI。2025年前9個月,其平均MAU超過2000萬,占據了公司絕大部分流量基礎,并為MiniMax貢獻收入1875萬美元,是當前最穩定的現金來源。
海螺AI則是后來居上的增長引擎。該產品于2024年下半年推出,主打AI視頻生成,2025年前9個月貢獻收入1746萬美元,收入占比已提升至約三分之一。隨著模型能力和付費用戶數提升,海螺AI迅速成長為MiniMax的第二大營收支柱。
除上述兩款產品外,MiniMax的智能Agent應用雖然用戶基數相對較小,但展現出極強的商業溢價能力。2025年前9個月,其每位付費客戶的平均支出高達73美元,顯著高于Talkie/星野的5美元,體現出公司在AI生產力工具方向的變現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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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招股書
從業務結構看,MiniMax目前以C端為主、B端為輔。2024年及2025年前9個月,C端AI原生產品收入占比均穩定在約70%;B端業務主要通過開放平臺向企業和開發者提供API服務,雖然收入占比不足三成,但毛利率高達69.4%,是重要的利潤來源。
在地域分布上,MiniMax的收入明顯偏向海外市場。2025年前9個月,新加坡、美國及其他海外地區合計貢獻約73%的收入,海外市場已成為公司商業化的主陣地。
伴隨AI原生產品規模擴大,MiniMax的毛利率也持續改善:從2023年的-24.7%,提升至2024年的12.2%,并在2025年前9個月進一步升至23.3%。公司在招股書中表示,推理效率提升和計算成本下降,是毛利改善的關鍵原因。
整體來看,MiniMax已從“模型驅動”轉向“產品驅動”。
02 虧損擴大,但投資隊伍更強
但如果只看收入,很容易忽略另一條同步上揚的曲線——虧損。
2022年至2024年,MiniMax的年度虧損分別為7370萬美元、2.69億美元和4.65億美元;2025年前九個月,凈虧損進一步擴大至5.12億美元,已經超過上一年全年水平。
招股書中特意給出了一個被科技投資人更頻繁使用的指標:“經調整凈虧損”。
2025年前九個月,MiniMax的經調整凈虧損為1.86億美元,與2024年同期的1.7億美元幾乎持平。在收入同比增長超過170%的情況下,這意味著虧損擴張出現了明顯放緩。
背后的原因,寫得相當直接:2025年前九個月,研發開支同比增長約30%,增幅明顯低于收入;銷售及營銷開支同比下降26%。
也就是說,MiniMax并沒有通過“燒市場費用”換增長,而是更多依賴產品本身的使用量、付費轉化和海外市場擴張。
在當前AI行業中,這種結構并不常見。
不少公司仍高度依賴流量投放或企業定制項目來拉動收入,而MiniMax的賬本,更像一家偏C端、偏產品驅動的科技公司。
MiniMax表示,公司在2022年、2023年、2024年及截至2024年及2025年9月30日止九個月(統稱“報告期內”)內的研發開支分別為10.6百萬美元、70百萬美元、189百萬美元、138.7百萬美元及180.3百萬美元,主要包括模型訓練涉及的云服務費用。
合計來看,MiniMax自成立以來累計投入約5億美元,折合人民幣約35億元。在大模型行業,這個數字并不小,但如果放在全球視角下,卻顯得異常克制。
作為對比,OpenAI同期累計投入被披露在400億至550億美元之間。
MiniMax在招股書中反復強調“成本效率”,并將其視為自身的重要競爭優勢之一。這種理念,也體現在現金結構上。
截至2025年9月30日,MiniMax現金結余合計達11.02億美元,包括現金及等價物、短期理財以及未動用銀行融資。
MiniMax在招股書中透露,截至2025年12月31日止年度,預期每月現金消耗約為2.8億美元(約合人民幣19.7億元)。
按照上述現金消耗水平,這筆資金可支持公司運營僅5個月。
但MiniMax似乎并不用為融資著急。MiniMax的股東名單,幾乎集齊了中國互聯網、內容和硬科技投資圈的核心玩家。
在戰略投資人中,包括米哈游、阿里巴巴、騰訊、小紅書、小米、金山、正大集團等;在財務投資人中,則包括紅杉、經緯、云啟資本、IDG、高瓴創投、明勢創投等。
其中,米哈游的角色尤為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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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微博
IPO前,米哈游持有MiniMax約7.34%的股份,上市后預計仍將持有約7.05%,并在董事會中占據非執行董事席位。
更重要的是,米哈游不僅是投資人,也是MiniMax的客戶,早在2023年就已開始使用其模型服務。
這種“既投又用”的關系,在AI領域并不多見,也解釋了為何米哈游被MiniMax列為“領航資深獨立投資者”。
此外,阿里巴巴同樣是不可忽視的關鍵股東。
通過其聯營公司,阿里巴巴在IPO前間接持有MiniMax約13.66%的實益權益,是目前持股比例最高的產業資本之一。
MiniMax此前歷經了7輪融資,早期投資方包括云啟資本、IDG、高瓴創投、明勢創投、米哈游等,后騰訊投資、阿里巴巴參與了其A輪和B輪融資。最近的一輪融資在今年8月,融資金額約3.9億美元,此輪融資后其估值超過42億美元。
MiniMax招股書信息顯示,目前阿里持股13.66%,米哈游持股6.4%,騰訊持股2.58%。
03 不可回避的變量:IPO路上的訴訟風險
相比財務數據,MiniMax招股書中最容易被反復追問的,是一樁發生在美國的版權訴訟。
2025年9月16日,包括迪士尼、環球影業和華納兄弟探索在內的多家美國電影公司,向加利福尼亞州中區聯邦地區法院提起訴訟,指控MiniMax旗下視覺生成平臺海螺AI侵犯版權。
原告認為,MiniMax通過海螺AI生成并展示了包含其電影及動畫角色的圖像和視頻內容,構成直接侵權;同時,由于平臺明知用戶可能生成相關內容并從中獲利,也涉嫌間接侵權。
在最極端的假設下,原告主張的法定賠償上限為每項作品15萬美元。起訴狀附件中列出的注冊作品數量約為500項,理論上的最高法定賠償金額約為7500萬美元。
MiniMax在招股書中,用了相當大的篇幅回應這一訴訟風險。
公司否認直接侵權,理由是海螺AI僅根據用戶提示生成內容,并不存在故意行為;對于間接侵權指控,公司強調海螺AI是一款通用創意工具,公司并未從被指控的侵權行為中獲取直接經濟利益。
更關鍵的是,公司董事在征詢美國訴訟顧問意見后認為,該等索賠在所有重大方面均缺乏依據,原告在責任和最高賠償兩方面完全勝訴的可能性“極其渺茫”。
聯席保薦人在盡職調查后,也未對這一判斷提出異議。
那么在最壞情況,MiniMax真的會傷筋動骨嗎?
要注意的是,即便在極不可能出現的最壞情況下,7500萬美元的潛在賠償金額,占MiniMax可動用財務資源的比例也有限。
招股書進一步指出,美國民事訴訟通常周期較長,且在同類案件中,法院更傾向于采取針對具體輸出內容的狹義救濟措施,而非對整個平臺施加全面限制。
公司認為,即便訴訟持續,也不會對其業務、經營業績或財務狀況產生重大不利影響。
04 上市只是開始
招股書中,MiniMax將自己定位為“全球第十大大模型技術公司”,市場份額約0.3%。
客觀來說,這個位置既不耀眼,也不安全,在大模型公司“爭霸”的市場中,MiniMax要獲得足夠安全邊界,唯一的希望是“持續奔跑”。
在國內市場,MiniMax這類創業型AI公司面臨的競爭,并不只來自同行,更來自阿里、騰訊等頭部互聯網公司在資金、算力和流量層面的長期優勢。相比創業公司,大廠既能承受更長時間的投入周期,也更擅長在用戶規模上發起正面進攻。
“第一財經”在報道中提到,MiniMax聯合創始人兼首席運營官贠燁祎曾明確提出“不是什么都做”,而是將重心放在與大廠相比更具差異化的方向:一是從內容生產工具向內容平臺的延展;二是圍繞Agent(智能體)展開布局。
在贠燁祎看來,通用Agent并不存在“一家通吃”的可能,不同用戶、不同場景對Agent能力的需求差異巨大,這反而為專業化公司留下了足夠的市場空間。她同時也看好陪伴類產品的長期價值,認為“00后、05后”是與AI共同成長的一代,未來與AI形成陪伴關系將是重要趨勢。
MiniMax創始人閆俊杰也有類似觀點,他認為大模型行業尚未進入存量競爭階段,未來也不太可能出現“單一模型通吃”的格局。
站在港股門口的MiniMax,已經具備了一家稀缺AI標的所需要的大多數要素:清晰的商業化路徑、高速增長但開始“控虧”的賬本、充裕的現金儲備以及一張足夠“硬”的投資人名單。
但同時,它也背著大模型行業無法回避的重量:持續的高投入、不確定的盈利時間表,以及跨境業務所帶來的法律與監管風險。
對MiniMax來說,最重要的并不是“全球大模型第一股”的虛妄頭銜,而是能否持續產出適合用戶需求的產品,以及為大模型產品提供的服務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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