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 | 一碗生魚片 百福入饌來

在田東縣平馬鎮，冬至有一味不可或缺的風味——魚生，將生魚肉片與十幾種配料一同撈拌，一邊撈一邊吆喝，寓意“撈得風生水起”。

“選魚、放血、切片，每一步都急不得。”有多年經驗的魚生師傅王了哥深諳其道。魚生的做法各地雖大同小異，但平馬的魚生卻有著獨屬于自己的韻味。“血要放得凈，肉才雪白透亮；切片要薄而不斷，講究一個‘雙飛’，形似蝴蝶的翅膀?！闭f話間，刀鋒過處，魚肉已成薄如蟬翼的魚片，對著光看，紋理如玉。

薄如蟬翼的“雙飛”魚片。曹麗媛 攝

平馬魚生的滋味，一半在魚，一半在“撈”。王了哥的案頭早已擺滿姜絲、蒜白絲、洋蔥絲、魚生草等各色配料?！俺贼~生時，加以油、鹽、醬油、糖、胡椒粉一起撈，口中還要念著‘撈啊！發??！’在平馬的白話里，‘撈’就是‘賺’，討的是好彩頭，盼的是年年興旺。”王了哥笑著說，這習俗鎮上家家都看重。

這份習俗從何而來？《論語·鄉黨篇》有載：“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生魚片作為“膾”的一種，在中國有著悠久的歷史。早在周朝，就有吃生魚片的記載。據悉，平馬鎮在歷史上是著名的茶馬古鎮。宋代時，這里設立橫山寨，成為西南地區重要的貿易市場和茶馬古道東端起點之一，尤其在南宋時期，發展為赫赫有名的茶馬大集。老平馬韋家說：“平馬街上許多祖輩是從廣東來這經商定居的，帶來了語言，也帶來了‘冬至魚生’的飲食文化。”亦有研究駱越文化的學者指出，冬至吃魚生的習俗與壯族飲食文化有關。壯族先民根據“冬養陰，夏養陽”的養生理念，形成了“冬至魚生，夏至香肉”的飲食傳統。更有癡迷者笑言：“不吃魚生何必生？”足見人們對此味的深愛。

如今，魚生已不拘于節令，平日街頭巷尾皆可尋味，但冬至這頓始終不可替代。一碗魚生，承載的不只是辛香鮮爽的滋味，更是一方水土對時節的敬畏、對生活的熱望。在那聲聲“撈??！發啊！”的吆喝里，平馬人把對來年的期盼拌進了每一片晶瑩剔透的魚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