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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米粒媽 (公眾號 米粒媽頻道)
最近一段時間,衡水中學又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網上瘋傳一張“近十年衡水中學系考入清北人數變化”的圖表。
如果數據為真,那么衡水中學系從巔峰期的2019年275人考入清北,到最近的2025年45人考入清北,確實給人一種“跌落神壇”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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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水中學,在大家眼中一直充滿了魔幻色彩。
一邊是傲人的高考成績,一邊是家長的殷切期盼,一邊是各地縣中瘋狂效仿,一邊是部分畢業生的公開“清算”。
衡中一直被視為應試教育界的“黃埔軍校”,軍事化管理,也是真出成績。
之前有一部關于衡水中學的紀錄片,記錄了衡中學生的一天。
孩子們的一天是從凌晨5:40的第一次起床鈴響開始的,彼時,窗外還依稀是淡青色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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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0的起床鈴還未落音,學生們就已經陸續從宿舍奪門而出,跑到操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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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0學生們基本已排好隊,整裝待發,為了不浪費掉排隊等待的時間,很多學生帶著書本開始晨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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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05:55,學生們晨跑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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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5學生們晨跑完,開始進入晨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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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讀半小時后,06:35是早餐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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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07:05開始早自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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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些都只是“熱身”,一天的真正戰斗,是從07:45的第一節課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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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連上5節課后,12:00下課開始午餐,學生們幾乎是沖向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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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過后,12:45-13:45中間一個小時是午休時間,這也是一天中難得可以放松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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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14:05,便開始了下午連上5節的課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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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節課結束后,晚餐后就是三節晚自習。直到21:50晚自習結束,這才算是一天學習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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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0,衡中校園隨處可見的是,往宿舍奔跑的學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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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要用跑?因為學校規定,十點十分準時熄燈睡覺,所以學生們只有十分鐘的時間來完成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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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十節課、三節晚自習,早五晚十,這便是衡中學生普通的一天學習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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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過去了,隨著各種教改,衡中也有了一些變化。
比如開設了心理健康課程和減壓社團,幫助學生緩解壓力;比如學校開發了150余門校本課程,還有航模社團等等。
但是,雖然課間和午休時長增加了,但 精細化的時間管理一直沒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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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中在2021年之前,生源非常廣,有超過半數的孩子來自河北其它縣市,甚至還有不少外省家長,看中了衡中的封閉式管理(安全省心),以及高考成績上的絕對優勢,千里迢迢把孩子送過來。
衡中的成績,很難不讓家長“著魔”,單單 2021年,人家一本上線率就高達93.95%,而當年全國本科錄取率是41.6%。
但是,
2021年之后,河北開始嚴格限制公辦高中跨區域招生,外地生源比例大幅下降,生源的變化,直接導致了衡水中學的“神話覆滅”。
咱們算一下,按照表上展示的,至少2023年高考,衡中系仍然有百人以上上岸清北,但到了2024年、2025年,直接腰斬。
2021年招生政策收緊,這一屆孩子不正好是2024年高考么?!
這一變化,恰恰撕開了一個被長期忽視的真相:我們過去迷信的“名校加工能力”,可能是一種因果倒置。真相是,學校是因匯聚了“清北苗子”而成就了“清北升學率”,而非反過來。當政策禁止跨區掐尖,優質生源開始回流分散,石家莊、魏縣等地的中學清北錄取人數隨即顯著上升。這就像打破了渠道壟斷,讓各區域的“本土企業”有了公平競爭、展示自身真正價值的機會。
所以,真的印證了那句話:頂頂好的苗子是篩出來的,不是教出來的。
在哪里都是如此。
海淀人大附的zp,西城八中的八素八少,朝陽北中的小五班……這些都是在小學四五年級就開始把好苗子篩出來了。
之后還有一輪又一輪的篩選、優化。
學校資源傾斜肯定是有的,優質教師肯定也是配齊的,但這些外力可以讓牛娃沖清北的可能性增大,卻沒辦法把普通孩子加工成超級學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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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清北,沒點天賦,全憑努力,沒戲。
不然為什么有高考16次,仍然考不上清華的 唐尚珺 《》,也有被北大勸退后復讀再次摘下省狀元的 常書杰 《》……
不要過分迷戀所謂的名校,名校的教育資源確實有一定優勢,但名校升學率高的核心秘籍不在于教資,而在于掐尖。
所以衡水中學,如果沒有辦法在更大范圍內去掐尖,頭部生源有限,清北人數腰斬是必然。
現在北京的小升初執行陽光政策,點招、掐尖相比前些年已經非常弱了,但相應地,小初高一體化、集團化,還是給篩選留了一道口子。
對于各個集團校來說,依然可以大顯身手。
貫通培養,從小學開始逐步篩選,各種直升,還有免中考的0.5+3,只能說,強校集團還是能吸引到好苗子。
想讓每個孩子找到屬于他們自己的賽道,百花齊放,在應試體系下,很難。
除非整個社會對一個學校的考核標準不再是清北率,一本率。而它的前提是,社會對一個畢業生的衡量標準不再是名校、學歷、熱門專業。
衡水中學火了之后,全國各地學校,尤其各個縣中,都去參觀學習,但大部分只學到了一部分,也就是把“軍事化管理”“時間精細化”照抄回去了,但衡水中學的教研,對老師的管理和激勵,這些都選擇性忽視了。
所以這些年,衡中模式遍地開花。而越是高考大省,這種模式就越盛行。
可以理解家長的苦心,畢竟能出成績,為了高考能考個不錯的大學,“往死里學”似乎也變得異常合理。
孩子在這個問題上,沒有選擇權,也沒有決策權。
拿到了理想的高考分數,家長一定感謝衡水模式,但孩子自己,很難說清楚,那種復雜而矛盾的情緒。
畢竟,在“高考工廠”生活了三年的人是他們,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適應那種整齊劃一,被人盯著、催著、趕著、管控著的生活。
像脫口秀選手謝謝,從衡中考到了北大,但內心深處,整個高中給他帶來了太多的壓抑感,直到現在都無法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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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沒時間洗澡,一個月才洗一次,身上“班味”很重。
比如,德育主任查自習,突然推門而入,看“抬頭率”,只要有同學抬頭看他,就說明你沒學進去。
比如,教室后面貼著大條幅——只要學不死,就往死里學。
比如,有同學吃飯不到五分鐘,在食堂買個包子,塞進嘴里,一邊往回跑,一邊嚼。
他開玩笑說,自己沒有妖魔化衡中,相反,妖怪應該衡中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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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古至今,咱們中國人最會考試,只要涉及中高考,一切都要為它讓路。
高考,它相對更客觀、公平,一個省份,大家的終點是一樣的,一樣的試卷,一樣的難度,一樣的評分標準。
如果是高考大省,通往這個終點的獨木橋,必然人擠人,你不拼,就會被擠下去。
但這些年,高考的篩選模式逐漸多樣化,未來需要的人才不是“做題家”,而是創新型人才, 那么這些“高考工廠”的作用將不再凸顯,這種模式本身也會漸漸式微。
所以,衡水中學“跌落神壇”,我一點也不意外。
有人說,衡水模式,不止能培養會考試的人,也能磨煉孩子的意志。
知名博主王耳朵老師講的很精辟:適合讀書的孩子,要么對書本里的內容有好奇心,要么對考試排名的形式有好勝心,這樣的不用卷,這個系統就是為了TA設計的。好奇心,好勝心都沒有的,別卷,沒用
但我想說,每個人對抗壓力時,開啟的模式不同,有的人會戰勝它,像個屠龍少年,升級打怪最后化成一個超級英雄,但也有人會被惡龍徹底吞噬,一輩子都在陰影里,懷疑自己、否定自己。
把一個孩子培養成擁有健全人格的人,心智正常,有面對的勇氣和解決問題的能力,有自我選擇的底氣,善良、正直,能感知幸福,無論將來做什么,有底線,有良知,有敬畏,這才是教育的真正目標。
教育不是一場只為篩選少數優勝者的零和游戲,其更深層的價值在于點亮每一個獨特的生命,幫助他們獲得處理知識、面對生活的智慧。正如一些深刻的反思所指出的,教育貫穿人的生命全程,其目的應是為了生命的自由與充實。
借著衡水中學“跌落神壇”這件事,也希望我們每個家長都能回頭看看孩子,幫助他們找到自己最適合的那條人生之路。
作者簡介:米粒媽,拒絕斯坦福offer的海歸媽媽、海淀家長,暢銷書作家。專注于學習干貨、教育經驗分享;著有《影響孩子一生的親子英文書》榮登當當圖書暢銷榜!《我是大女主》榮登當當新書總榜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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