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料想,當年自家家族親手捐出去的傳家之寶,幾十年過后,竟堂而皇之地以8800萬的價錢出現在拍賣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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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電視劇橋段,而是實實在在發生的現實故事。
更為離譜的是,當年接受捐贈的那家博物館,竟然將這幅出自明代仇英之手的《江南春》鑒定為“贗品”,并且還以僅僅6800塊錢的價格賣給了一個有著代號叫“顧客”的神秘買家。
起始于六千八萬,終止于八千八百萬,其間相差一萬多倍,到底出現了什么狀況呢,究竟發生了什么呢?
一場拍賣會揭開塵封往事
這事兒得從1959年講起,就在那一年,身為收藏大家龐萊臣的后代,懷揣著對于文化傳承的那份熱忱,親手將家中所珍藏的137件書畫精品,毫無保留地捐給了南京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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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批藏品里面,就包括近期出現拍賣會現場的《江南春》圖卷。
說到這兒,就不得不提一個關鍵轉折。
幾十年間,龐家人從未想過去核查這批捐贈品的狀況。
畢竟東西交給了國家級博物館,還能出什么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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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今年,龐氏的后人龐叔令偶然間參與了一場于北京舉辦的拍賣預展,展現在眼前的景象致使她呆立在原地,那幅標明價格為8800萬的《江南春》,分明就是往昔捐出去的那一幅啊!
龐家人立馬聯系南博要求核查,這一查可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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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人的是,137件捐贈物品居然少了5件,并且,那“丟失的”《江南春》顯著地在其中。
于是,龐叔進行令那討要說法的行為,面對這種情況,南博給出的解釋是,這5件作品早在六十年代的時候就被鑒定成為“偽作”,之后按照規定進行了“劃撥調劑”這種處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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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問題出現了,從進行鑒定,到予以剔除,再到加以處置,在這全部的過程當中,龐家的人根本就沒有知道的情況。
兩次鑒定疑云重重
順著這個線索往下查,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第一次鑒定發生在1961年,當時確實請了幾位業內知名專家。
他們的結論是:畫作本身存疑,但題引部分是真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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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說法雖有爭議,但好歹有幾分專業依據。
蹊蹺的是第二次鑒定。
那次于1964年進行參與鑒定的人員組合相當耐人琢磨,其中有一位的身份乃文物征集工作者,并非從事書畫鑒定的專業人士,再有兩位是南京博物院內部的工作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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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是鑒定材料。
那流出的文件之上,僅僅只顯露出寥寥幾個字,即“仇英《江南春圖》假”,而除此之外的其余所有內容,全部都被馬賽克給遮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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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欲蓋彌彰的操作,很難不讓人往深處想。
既然認定是假畫,按常理該退還給捐贈人吧?
然而,南京博物院卻偏偏不這么做,而是暗地里將它列入了處置的清單之中,在1997年的時候,把它劃撥給了江蘇省在文物板塊經營的總店 。
簽字背后的人物關系
這里有個細節值得深挖。
當年1997年的那份調撥文件之上,有著三個關鍵人物進行了簽名,其中一個是申請人凌波,另外一個是保管部主任錢鋒,還有則是院長徐湖平 。
先說徐湖平。
這位被稱作“老人”的人,其履歷具有相當的傳奇色彩,他原本是印刷廠的工人,之后調入了南博,進入南博后僅僅6年時間,便擔任上了副院長職務,而且在副院長這個職位上一坐便是長達16年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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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由2001年,其正式進行出任院長這一行為之后,他與此同時還兼任著江蘇省文物總店的法定代表人這一職務。
換一種說法來講,《江南春》從南博被調撥出去,涉及的他是負責調出的一方,而接收方的負責人同樣還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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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左手調給右手”,這波操作很難不讓人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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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記者去找到如今已經82歲高齡的徐湖平進行求證的時候,這位老人家卻是采取一推六二五的態度表示,這件事情并沒有經過我的手,我并非是書畫鑒定家,退休之后就不會再過問外界事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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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白紙黑字的簽名擺在那兒,說沒經手過,這話誰信?
再說申請人凌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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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在1997年時,他僅僅是個普通的員工,然而到了2008年,這個人已然晉升成為了南博保管部的主任 。
保管部是干什么的?就是確保館藏文物安全完整的部門。
先前,主動提出申請,要把那所謂“假畫”往外調出的那個人,之后,變成了守護文物的負責人,如此身份的轉變,著實是意味頗為深遠的 。
而這一切的背后,受傷最深的莫過于捐贈者的后人。
當年,祖輩費盡心血,全心全力去收藏,之后又毫無保留,無償地捐獻給國家的那些珍貴書畫,如今,卻被貼上了“假畫”的標簽,靜悄悄地被外調,這對于任何一個捐贈的家族來說,都是根本難以承受的羞辱,以及深深的傷痛。
龐家人的多年委屈
其實龐家和南博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
當年捐贈時,南博只開了張收據,龐家人對數量一直是存疑的。
使得他們愈發感到憋屈的是,存在著兩幅作品原本是借給南博用于舉辦展覽的,然而南博卻堅決認定是龐家賣給他們的情況,借的竟然變成了賣的,并且這樣一筆糊涂賬持續糾纏了幾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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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為讓人心里發冷的是,南京博物院某次展覽的策展文章當中竟然這樣寫道,“龐萊臣未曾想到,他的子孫會落魄到以售賣畫作作為生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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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傳到龐家后人耳朵里,無疑是往傷口上撒鹽。
思忖思忖人家那時候無償地捐出一百多件傳家之寶,幾十年過去后,不但東西沒了蹤影,還被公然嘲諷家境敗落,依靠售賣畫作來維持生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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擱誰身上能咽下這口氣?
不過,憤怒以及委屈沒辦法解決問題。龐家之人真正想要曉得的是:那些憑借“假畫”這個名頭而被從庫房之中調出的祖傳珍貴物品,到底去了哪兒?是真的被毀掉了,還是有其他的去向?
隨著調查的深入,一條隱秘的利益鏈條漸漸浮出水面。
8800萬背后的交易鏈
順藤摸瓜,這幅畫的流轉路徑逐漸清晰起來。
在2001年4月16日時,有一位買家,其登記名為“顧客”,這位買家以7.4萬元的價格將4幅藏品進行了打包購走,另外,其中《江南春》這幅藏品的成交價是68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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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顧客”是誰?至今仍是謎。
但經由龐家后代去追查,那幅畫卷在此之后出現在南京藝蘭齋,進而成為了此地的鎮館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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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蘭齋的主人是書畫收藏家陸挺及其妻子丁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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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蔚文寫了一篇關于這幅畫的考辨文章,在這篇文章里明確講了,此畫是“從龐氏的后人那里得到的”,并且,這幅畫上面蓋著龐萊臣進行收藏時專門使用的各種各樣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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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奇特了,畫作是從南京博物院流出的,可為何到了收藏家手中就變成了“得自龐氏后人”呢?龐氏家族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這幅畫被售賣了,那又怎么會有“得自”這種說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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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就不得不提另一個耐人尋味的時間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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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的時候,陸挺離世,就在同一個月,這幅名為《江南春》的作品出現在了中國嘉德春拍預展上,其標價為8800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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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沒有龐家的后人在恰當的時候進行舉報,那么這幅在當年被判定為的“贗品”,恐怕就已經以極高的價格成功交易了,。
一位收藏家才離世,他多年精心珍藏的畫作馬上就被擺放到了拍賣臺上,而這個時間間隔本身就是很值得去懷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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