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首交響詩，演繹理查·施特勞斯截然不同的兩面

時隔九年，指揮家馬庫斯·史坦茲再度攜手上海交響樂團，12月21日晚演繹了理查·施特勞斯兩部交響詩名篇《蒂爾的惡作劇》和《死與凈化》。作為業界公認的“理查·施特勞斯專家”，史坦茲與科隆愛樂樂團的十余年合作早已讓他與這位作曲家的作品深度綁定。全程觀摩排演過程的上海交響樂團駐團指揮孫一凡說：“史坦茲執棒的兩首交響詩，演繹出了理查·施特勞斯截然不同的兩面。”

1895年，《蒂爾的惡作劇》由科隆愛樂樂團首演，這部作品的靈感源自德國古老的傳說，理查·施特勞斯原本想將它寫成一部歌劇，但由于他的歌劇處女作《貢特拉姆》反響不佳，因而將這部緊隨其后問世的作品寫成了交響詩。

史坦茲以精準的手勢勾勒出民間搗蛋鬼蒂爾的種種行徑，樂團各聲部默契配合，木管的俏皮、銅管的張揚與弦樂的流暢交織，將惡作劇的戲謔與死亡動機的肅穆形成鮮明對比，完美復刻了這部“音樂玩笑”的獨特魅力。

音樂會現場

緊隨其后的理查·施特勞斯交響詩《死與凈化》，描繪的是一位彌留之際的理想主義者，在病痛中走馬燈般回憶著人生的各個階段，最終抵達靈魂升華的永恒之境，旋律的起伏間盡顯生命的厚重與莊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理查·施特勞斯完成《死與凈化》的創作時年僅25歲，就像作曲家本人所說，“《死與凈化》完全是想象力的產物……它和其他作品一樣，源于某個靈感，音樂才是最終的驅動力。”

在史坦茲看來，施特勞斯的音樂寫作始終貼合樂器本性，樂手演奏時極易沉浸其中，而指揮的核心作用便是引導樂手相互聆聽，讓聲音實現“提純”般的通透。這一理念在排練中得到充分踐行——史坦茲多次要求樂手以最輕力度演奏，專注聆聽鄰座的聲音，這種獨特的訓練方式讓樂團的演繹既有充沛情感，又不失結構的嚴謹。史坦茲說：“我享受純音樂的旋律與和聲，但也邀請聽眾盡情放飛想象力，在音樂中創造自己的畫面。”

指揮家馬庫斯·史坦茲

音樂會上半場也不容錯過，曾擔任上交駐團藝術家的鋼琴大師路易·洛爾蒂登場，與上交聯袂呈現莫扎特《A大調第二十三鋼琴協奏曲》。這部作品在靈動灑脫的基調中穿插著憂郁含蓄的深沉情感，洛爾蒂的演繹細膩入微，指尖流淌的旋律既有莫扎特式的輕盈，又飽含層次豐富的情感張力。

洛爾蒂與上海交響樂團的情緣跨越四十載。1983年，24歲的他首次與上交合作，成為中外音樂文化交流的一段佳話；2017-18音樂季，他作為上交首位海外駐團藝術家，不僅獻上多場精彩演出，更首次演繹了中國作曲家丁善德的作品。“這里讓我有‘家’的感覺，音樂廳的聲學效果是全世界最好的之一。”

鋼琴家路易·洛爾蒂

史坦茲也對上海交響樂團贊嘆不已：“和這樣世界一流的交響樂團合作非常幸福，樂手們潛力無窮。”而上海這座城市，也總給史坦茲以能量。“這種能量不單單來自文化，也來自這里的人們，他們相信未來，同時希望將生活變成一種美好的體驗。”

原標題：《兩首交響詩，演繹理查·施特勞斯截然不同的兩面》

欄目主編：張熠

本文作者：解放日報 吳桐

圖片來源：張天愉 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