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代的河南深秋,風刮在臉上跟刀割似的。
大將黃克誠復出工作路過這兒,冷不丁想起個“故人”,隨口問了句:“那人還在不在?”
當地干部互相瞅了瞅,把將軍領到了村頭個破瓦房前。
墻根底下蹲著個喂豬老頭,縮著脖子曬太陽,這人就是將軍要找的主角。
你敢信?
這個被村里人叫“悶葫蘆”、見人都不敢大聲喘氣的糟老頭子,四十年前那是紅十七軍的軍長,手里攥著七千號人的生殺大權。
而在同一片天下,當年他手底下那個大字不識、只知道扛槍拼命的小副排長,這會兒正掛著少將軍銜,坐在南京軍區指揮部里搞國防現代化。
這哪里是命運捉弄人,分明是自己在牌桌上把王炸拆成了單牌。
這一高一低,到底咋造成的?
咱得把日歷翻回1933年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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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兒鄂豫皖邊區氣氛緊得都要炸了。
紅十七軍軍長張濤,那是妥妥的“高材生”,年輕、科班出身,履歷表漂亮得發光。
但這類人有個通病,就是傲。
這命令下得那叫一個隨意,連派偵察兵去摸摸底都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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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眼里,這深山老林的就是天然保險柜,哪來的敵人?
結果呢?
現實教做人從來不打招呼。
就在張濤喝著茶水想怎么寫戰報的時候,國民黨的郭汝棟部早就悄咪咪摸上來了,包圍圈扎得那是密不透風。
等槍聲響得跟爆豆一樣,張濤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撤,而是讓三連去“試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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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試,把七千弟兄的命全搭進去了。
炮彈把土都梨了好幾遍,這時候張濤才反應過來:壞了,被人包餃子了。
要是光指揮失誤,頂多算個庸才,可接下來的操作,直接讓他把脊梁骨給斷送了。
突圍的時候張濤胳膊擦破點皮,按理說主帥掛彩那是全軍的強心劑,結果這哥們怎么著?
他借口“傷重”,躺擔架上,趁著天黑帶著幾個親信,連個招呼都不打,直接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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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叫才不配位,必有災殃。
七千人的隊伍瞬間成了沒頭的蒼蠅,被人家的騎兵像是切瓜砍菜一樣收拾。
就在這檔口,那個叫王義勛的副排長站了出來。
這人和張濤完全是兩路人:泥腿子出身,以前在水田里干活,現在在紅軍里玩命。
他不懂啥兵法,就懂一個死理:狼來了,不想死就得要把狼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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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火光沖天,當官的跑的跑、死的死,王義勛也沒等命令——反正也沒人給他下令了。
他端著機槍吼了一嗓子:“怕死的留下,不怕死的跟老子沖!”
這不是動員,這就是求生本能。
王義勛抱著爆破筒,跟瘋了一樣往敵人槍口上撞。
最后你猜怎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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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千人的大軍,就剩這78個人,硬是讓他帶進了深山老林。
這78個人在山洞里躲了一個月,餓了啃草根,渴了喝巖縫水。
等好不容易找到大部隊,王義勛報出“七十八”這個數的時候,首長眼圈當時就紅了。
這哪是數字啊,這是紅十七軍流干了血剩的最后一口氣。
張濤跑了以后日子也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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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臉找組織,也不敢回老家,竟然腦子進水投了國民黨,當了個“抗日先遣營”營長。
名字聽著挺唬人,其實就是個保安團頭子,專門欺負老百姓。
抗日沒見他,反共也沒成氣候,混吃等死。
1949年國民黨倒臺,他也沒資格去臺灣,只能向解放軍自首。
組織上查明白底細,覺得他早年多少有點功勞,沒殺他,讓他回河南老家種地去了。
從那以后,張濤就成了村里的“悶葫蘆”。
檔案里那個紅筆圈出來的“變節”,像塊大石頭壓在他胸口。
再看王義勛,那次死里逃生后,他把這條命當成是撿來的。
抗日、解放戰爭,哪次打仗不是沖在最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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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部下都說,政委這是在還債,替那幾千個兄弟多殺幾個鬼子。
1955年授銜,這個大字不識的農民,肩膀上扛起了少將星。
想活命的人丟了魂,不怕死的人成了神。
晚年的王義勛,家里那個電風扇響得跟拖拉機似的也舍不的換。
他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那個洞里出來的人,活著的少,咱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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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不是謙虛,這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人才懂的道理。
1996年,王義勛將軍走了,安安穩穩躺在烈士陵園受人祭拜。
而那個張濤,早在1983年就死在村里,墳頭連塊像樣的碑都沒有,只有幾個老頭偶爾提一嘴,說這兒埋了個把天牌打得稀爛的前軍長。
這就是歷史給的最狠的一記耳光。
參考資料:
湖北省檔案館藏:《紅四方面軍戰史資料選編》,1988年版。
王義勛,《王義勛回憶錄》,解放軍出版社,1992年。
河南省黨史研究室,《鄂豫皖革命根據地史》,河南人民出版社,200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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