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坐落在貴州六盤水的“超碳一號”全球首臺商用超臨界二氧化碳發電機組成功商運,意味著全球首次將超臨界二氧化碳發電技術從實驗室推向商業落地。這意味著二氧化碳能用來發電了,發電效率提升85%,那今后家庭電費會降嗎?能顛覆傳統發電方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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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得明確這可不是普通的技術突破,而是全球首次將超臨界二氧化碳發電技術從實驗室推向商業落地,妥妥的黑科技。
更準確地說,這個發電機組,并不是用二氧化碳發電,而是用二氧化碳工質參與熱機能量轉換來發電。
自從瓦特發明蒸汽機以來,火和水就一直霸占著能源轉換的核心舞臺。
不管是傳統火電還是核電,本質都是燒開水產生蒸汽,推動輪機發電,水在這個過程中一直是傳遞能量的不錯的工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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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超碳一號”的核心創新,就是把工質從水換成了超臨界狀態的二氧化碳。
什么是超臨界狀態?簡單說,就是給二氧化碳加溫加壓到臨界值后,它會變成一種特殊流體。
這種流體既有液體的高密度,又有氣體的強流動性,能量密度遠超水蒸氣,是天生的高效能量載體。
更關鍵的是,二氧化碳達到超臨界狀態的門檻比水低多了:溫度31℃、氣壓72.8個大氣壓就能實現。
反觀水,要達到超臨界狀態需要374℃的高溫和220個大氣壓,水的超臨界狀態還具有一定的氧化和腐蝕性,對系統強度和抗腐蝕能力要求很高,工程難度和成本也都高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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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工質優勢,循環原理也更先進。
傳統發電用的是朗肯循環,水要經歷“燒開水-蒸汽-冷凝水”的相變過程,能量損耗很大。
而超臨界二氧化碳用的是布雷頓循環,全程沒有相變,也沒有兩相流,相當于把能量損耗的“漏洞”堵上了,這也是效率飆升的關鍵原因之一。
再看大家最關心的“效率提升85%”,這個數據是真的,但有個重要前提:是對比傳統蒸汽燒結余熱發電,不是直接對標主流火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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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里明確說了,“超碳一號”是“超臨界二氧化碳燒結余熱發電工程”,熱源溫度上限就是燒結余熱的溫度,和理想中的極高溫超臨界二氧化碳發電還有差距。
當未來超臨界二氧化碳溫度達到550℃時,熱能轉化為電能的效率可達45%以上,溫度越高效率越高。
即便如此,目前這個提升也堪稱驚艷。
除此之外,它還有三個實打實的優勢:體積小、噪聲低、安全性高。
超臨界二氧化碳發電系統的體積和重量,只有傳統蒸汽發電系統的50%多,相當于把大房子換成小公寓還能多辦事,不管是礦區余熱回收還是偏遠地區供電,適配場景都更靈活。
它采用的高速渦輪機組以高頻振動為主,更容易隔振降噪,對周邊環境更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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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二氧化碳化學性質穩定、不易燃,對金屬腐蝕性弱,相比超臨界水的強氧化性,系統維護成本和安全風險都大幅降低。
還有個關鍵數據:超臨界二氧化碳循環的壓縮功耗只占渦輪輸出功率的30%,而常規氦氣循環要占45%,燃氣輪機更是高達50~60%,能耗優勢一目了然。
搞懂了技術優勢,再回答核心問題:家庭電費會降嗎?
答案是:短期很難,長期有潛力。
短期來看,“超碳一號”只是商用示范項目,目前的應用場景局限在工業余熱回收,還沒大規模應用到主流發電領域。
發電成本不僅取決于效率,還和規模、技術成熟度掛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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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套系統還處于商業化初期,設備制造、控制系統、材料工藝的成本都沒降下來,暫時無法影響整體電價。
但長期來看,隨著技術普及和規模擴大,成本下降是必然趨勢。
要知道,超臨界二氧化碳發電的適配場景極廣,除了工業余熱,還能對接光熱發電、核電、生物質能發電等多個領域。
一旦實現規模化應用,發電效率的提升會直接降低單位電價,家庭電費才有下降的可能。
再看第二個問題:能顛覆傳統發電方式嗎?
答案是:短期不能,長期有望成為重要補充,甚至在部分領域實現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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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承認,傳統火電、水電、核電在我國能源結構中占比極高,尤其是火電,目前仍是保障能源安全的“壓艙石”。
這些傳統發電技術經過百年發展,已經非常成熟,成本可控、穩定性強,短期內很難被徹底取代。
其次,超臨界二氧化碳發電目前還有三個核心難題沒完全攻克。
一是控制難度大,系統高效運行全靠精準控制溫度和壓力,確保二氧化碳始終處于超臨界狀態,一旦負荷變化,整套系統都要快速調整,對控制系統要求極高。
二是材料要求高,要實現更高效率,系統溫度需要達到550℃以上、更高的壓力,這就需要高強度、耐高溫、耐腐蝕的特殊材料,目前相關工藝還在持續突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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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是當前應用場景有限,正如前面所說,“超碳一號”是余熱發電,還沒進入主流發電賽道,要實現全面替代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但這并不影響它的戰略價值。
要知道,全球能源轉型的核心是“高效、低碳”,超臨界二氧化碳發電正好踩中了這個風口。
它的效率優勢能大幅提升能源利用率,減少能源浪費;二氧化碳作為工質可循環使用,相比傳統火電,碳排放能進一步降低,完美契合“雙碳”目標。
更重要的是,我國在這個領域實現了全球首次商用落地,搶占了技術制高點。
未來隨著技術成熟,它完全有可能在光熱發電、核電等領域實現替代,成為我國能源結構升級的“主力軍”之一。
也就是說,“超碳一號”的成功商運,不是一次簡單的技術嘗試,而是我國在能源領域的一次重大突破。
它告訴世界,我們已經在超臨界二氧化碳發電這個新賽道上,再一次領跑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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