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那年,談夏被一個陌生男人酒后凌辱了。
她報了警,頂著巨大的壓力和恐懼,硬是把那個背景深厚的男人送進了監獄。
可那場噩夢留下的陰影太深,深到她此后幾年,只要被男性稍微靠近,就會控制不住地發抖、惡心,甚至嘔吐。
她以為自己這輩子就這樣了,毀了,臟了,再也無法像正常人一樣去愛,去生活。
直到裴宣禮出現。
江城最頂尖豪門的掌舵人,卻偏偏對她這個普通的、甚至帶著“污點”的女孩,展開追求。
他尊重她,愛護她,一點點將她從那個黑暗的深淵里,拉了出來。
求婚那天,他單膝跪地:“夏夏,給我一個照顧你一輩子的機會。我會用我的一切,撫平你所有的傷痕。”
談夏信了,她將自己破碎的心,毫無保留地交到了他手里。
盛大的婚禮,轟動全城,人人都說,談夏是拯救了銀河系,才能被裴宣禮這樣的男人捧在手心,從灰姑娘一躍成為豪門闊太。
談夏也一直這么以為,她覺得自己何其幸運,在墜入深淵后,竟能被這樣一束光救贖。
直到這天,裴宣禮帶談夏去參加一個商業晚宴,她不太適應這種場合,待了一會兒就說累了,想先回家。
裴宣禮讓人送她回去,自己留在宴會上應酬。
談夏走到停車場時,發現手機忘在休息室了,她折返回去拿,卻在經過一間半掩著門的貴賓室時,聽見了里面的對話。
“五年了,宣禮,你這報復計劃,也該收尾了吧?”
“嗯。”裴宣禮的聲音響起,依舊是那副清冷低沉的調子,卻帶著一種談夏從未聽過的漠然,“離婚協議我早就簽好了,過幾天,在她最愛我的時候,我就會把離婚協議給她,然后……告訴她所有真相。”
“嘖嘖,五年啊。先設計車禍毀了她的手,讓她再也彈不了最愛的鋼琴;又在她懷孕滿心期待的時候,制造意外讓她流產……最絕的是,這五年,你他媽一次都沒碰過她,每次睡她,都讓阿慕代勞。宣禮,為了給你弟弟報仇,你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她報警把我弟弟送入監獄,讓我弟弟心臟病發,死在監獄。”裴宣禮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字字淬毒,“一命抵一命,太便宜她了。我要毀了她最珍視的一切,讓她在最幸福的時候,跌進地獄。”
“然后呢?離婚之后,是不是就要把你那個藏了多年的心頭肉舒杳娶回家了?”
舒杳……
那個溫柔漂亮、家世優渥、偶爾會在一些宴會上遇到、總是用復雜眼神看著裴宣禮的舒家大小姐?
原來,裴宣禮真正喜歡的人,是她。
“自然。”裴宣禮的回答,簡短而篤定。
“也是,要不是你弟弟死在監獄,你為了報仇,早就和舒杳琴瑟和鳴了,不過阿慕,”眾人說著說著,突然轉向一旁帥得極具侵略性的梁慕,語氣帶著調侃,“你替宣禮睡了人家五年,一日夫妻百日恩吶,就沒動點心?看著這么個嬌滴滴的美人,被咱們裴總這么往死里整,心不心疼?”
里面傳來梁慕一聲低笑,那笑聲漫不經心,卻像刀子一樣剮在談夏心上。
“心疼?”梁慕的聲音帶著慣有的浪蕩和不屑,“一個二手玩意兒,有什么好心疼的。這些年,不過是為了幫兄弟出口氣罷了,不然,那么多女人扒著我,你以為我稀罕睡她?”
一字一句,猶如驚雷,在談夏耳邊轟然炸響,她踉蹌著朝后退了幾步,險些栽倒在地。
談夏死死咬著下唇,口腔里瞬間彌漫開濃重的血腥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只有心臟的位置,傳來一陣陣被撕裂、被碾碎的劇痛,痛得她幾乎無法呼吸,無法站立!
那個……被她送進監獄的男人……是裴宣禮的弟弟?!
原來這五年的深情,五年的寵愛,五年的救贖全是假的,是一場處心積慮、殘忍至極的報復!
她最愛的丈夫,是她仇人的哥哥。
他接近她,娶她,是為了毀了她!
他毀了她的手,讓她再也無法觸碰夢想的鋼琴!
他殺了她的孩子,讓她承受喪子之痛!
他甚至連碰她都嫌臟,這五年來每一個同床共枕的夜晚,那在黑暗中擁抱她、親吻她、與她纏綿的……竟然是另一個男人!是他最好的兄弟梁慕!
而她,像個徹頭徹尾的傻子,沉溺在他編織的溫柔陷阱里,以為自己是世上最幸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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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心!屈辱!絕望!如同最骯臟的潮水,瞬間將她淹沒!
她再也聽不下去了,猛地轉身,像瘋了一樣,跌跌撞撞地跑出酒店,跑進夜色里。
夜風凜冽,吹在她臉上,像刀子一樣,她卻感覺不到冷,只覺得渾身滾燙,血液都在憤怒和痛苦中燃燒!
她沿著道路拼命奔跑,眼淚瘋狂地涌出,又被風吹散。
十八歲那年的事,她從來沒忘。
那天她在酒店兼職,被一個喝醉的男人拖進房間。男人很高,很帥,穿一身名牌,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
他把她按在床上,不顧她的哭喊和掙扎,強行占有了她。
事后,男人清醒了,跟她道歉,說他被人下藥了,不是故意的。
他說他會對她負責,要多少錢都可以。
可談夏不要錢。
她只要他付出代價。
她報警了。
男人被帶走的時候,眼神很復雜,有愧疚,有悔恨,也有一絲她看不懂的情緒。
后來她才知道,他背景龐大,家族動用了關系,很快就會把他保出來。
談夏膽戰心驚,又痛不欲生,憑什么,有錢有勢的人,凌辱了一個女孩,不用付出任何代價,那些天,她幾乎整夜整夜的做噩夢,淚水濕透了枕巾。
可沒多久,她就聽說,男人在監獄里心臟病發,猝死了。
她當時竟然……松了一口氣,覺得那是報應。
可那場侵犯留下的創傷,卻深深刻進了她骨子里。
她怕男人,抗拒親密接觸,覺得自己骯臟不堪,不配被愛。
直到遇見裴宣禮。
他會因為她一句喜歡,就包下整個音樂廳,請來世界頂尖的樂團為她一個人演奏。
他會在她生理痛時,放下身段,笨手笨腳地學著給她煮紅糖姜茶,明明燙得手指發紅,還故作輕松地說“不疼”。
他會在每一個紀念日,準備精心挑選的禮物和浪漫的驚喜,讓她覺得自己是被深深愛著的珍寶。
除了……偶爾會有一些意外的發生。
比如兩年前那場意外的車禍,讓她手指神經受損,再也無法進行高強度的鋼琴演奏,斷送了成為職業鋼琴家的夢想。
比如一年前,她剛查出懷孕,滿心歡喜時,卻在樓梯上不小心滑倒,失去了那個孩子。
每次意外后,裴宣禮都表現得比她更痛苦,更自責,更加無微不至地照顧她,讓她連一絲怨懟都生不出來,只覺得是自己不小心,連累他擔心。
可原來……這些意外,全都是他精心設計的!
他根本不愛她,他只是在執行一場漫長而殘忍的報復!
他甚至,連碰她一下都嫌惡心,讓別的男人來代勞!
這五年,她到底活在一個多么荒唐、多么惡心的騙局里!
談夏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筋疲力盡,雙腿發軟,才癱坐在路邊,抱著膝蓋,無聲地痛哭起來。
眼淚流干了,只剩下干涸的刺痛和一片死寂的冰冷。
不行,她不能留在這里了。
一分一秒都不能再待在他身邊!
她瘋了一樣跑回家,沖進裴宣禮的書房,開始翻找。
抽屜,柜子,文件架,她找得很急,很亂,把東西扔得到處都是。
終于,在書桌最底層的抽屜里,她找到了那份離婚協議。
裴宣禮已經簽好字了。
日期是三個月前。
也就是說,三個月前,他就已經準備好了這一切。
談夏看著那份協議,眼淚一滴一滴砸在紙上,把“裴宣禮”三個字暈染開。
她拿起筆,顫抖著簽下自己的名字。
每一筆,都像在心上刻下一刀。
簽完字,她給律師發信息:「李律師,我要離婚。協議發到你郵箱了,你幫我走程序。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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