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雍正剛上位,朝堂還沒完全穩下來,財政卻已經捉襟見肘。
庫銀一空,連邊疆軍餉都發不出。
眼看青海叛亂越燒越烈,朝廷不得不打開一道老門路——捐納。
也就是允許花錢買官。
說起來,這制度在清朝早就有了,尤其康熙晚年,更是被頻繁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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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一回不一樣,那年頭物價雖低,但要捐個五品實缺官職,得拿出上萬兩白銀。
真金白銀,不帶討價還價的。
這時,江蘇徐州大沙河鎮的李宗靖,做了個讓鄉親們都看不懂的決定。
他把家底幾乎全砸了出去,給自己不成器的兒子李衛,買了個兵部員外郎的職銜。
那會兒,李衛已經三十歲了,年紀不小,也沒正經干過什么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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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讀不進去,整天跟一幫紈绔混在一起,鄉里都說他根本不是當官的料。
李宗靖也不是沒想過科舉,可兒子連秀才都考不上,再想靠考試走仕途,基本沒戲。
所以這場“買官”,其實更像是一場無奈的豪賭——賭兒子哪怕占個官位,也能收斂些。
可誰知道,這一捐,捐出了個雍正朝最敢辦事、最不好惹、也最讓人頭疼的大員。
兵部員外郎,說白了是個閑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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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對李衛這種沒靠科舉進來的,更沒人太當回事。
他自己也知道這個位置沒什么實權,便開始找機會往實缺崗位上靠。
戶部那邊正缺人,他托關系調了過去,管起了銀庫。
戶部是京官重地,尤其這幾年財政緊張,誰管錢誰就得罪人。
可李衛一點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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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時候能力還沒完全顯露出來,倒是“敢”字先擺出來了。
一次,某位親王手下非要在白銀交接中加收“庫平銀”——每千兩多收十兩,說是“規矩”。
李衛不答應,親王那邊壓他。
他不吭聲,直接把銀柜抬到大堂前,貼上條子:“某親王盈余”。
在場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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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王面子掛不住,這事兒最后不了了之。
可李衛卻因此被四阿哥胤禛注意到了。
雍正登基后,財政成了頭等難題。
云南一地鹽政虧空就達十一萬九千兩,收不上來錢,連朝廷運作都困難。
這時候,十三阿哥允祥拍板:“有個叫李衛的,能干事,不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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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衛就這么被派去云南,當了個驛鹽道。
官職不高,但實權極重。
他一到云南,先整治官吏,查賬、清倉、審人,搞得整個鹽務系統雞飛狗跳。
八個月不到,虧空追回來了,還多收了三萬兩。
雍正聽了報告,直接拍桌子:“別人都說查鹽是燙手山芋,怎么到他那兒就這么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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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李衛被調去浙江。
浙江鹽務問題更復雜,沿海走私嚴重,地方豪強和部分官員勾結成網,誰動都得掂量后果。
李衛沒急著出手。
他先裝模作樣,跟幾位大鹽商“喝了幾頓酒”,放出風來:“浙江這鹽務,還得靠你們這些老哥兒。”
豪強們松了口氣,以為這新官也就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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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到半個月,李衛一紙調令,查抄三家大鹽商,連帶幾位地方官,整整清了兩船賬本押回杭州。
后面幾個月,整個江浙鹽業被他翻了個底朝天。
這事兒之后,雍正正式任命他為浙江巡撫。
有人說,李衛這人有兩面:查鹽的時候雷厲風行,地方治理時卻也能顧民生。
他主政浙江時,重修西湖、治理海塘、開墾荒地、推行攤丁入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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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稅上去了,百姓負擔卻輕了不少。
可他也不是個讓人好相與的官。
在浙江任上,他兩個堂弟在老家作威作福,他親自下令抓來,關了一年。
有人勸他:“那又不是犯法,至于嗎?”他回話:“沒犯法是運氣,沒收拾是我失職。”
這話后來傳開了,百姓都說這巡撫“脾氣大 但不糊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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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在官場上的人緣確實不怎么樣。
跟田文鏡、鄂爾泰都鬧過不快。
田文鏡私下跟雍正說他“粗俗無禮、難堪大任”。
雍正笑了一聲:“粗俗之人,未必不能管俗事。”
后來田文鏡送吊唁禮去李衛家,李衛讓人把禮單扔進豬圈,說:“我娘雖亡,不喝你們小人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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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以后,田文鏡再也沒提過李衛的不是。
可李衛也不是沒脆弱的時候。
雍正去世那年,他是真的哭暈在靈前。
醒過來之后,跟身邊人說:“我這一生,結怨太多,靠山卻只有一個。
如今他走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乾隆繼位后,沒讓他閑著。
繼續讓他留任直隸總督。1738年,李衛病重,乾隆親派御醫診治,還是沒能救回來。
皇帝下旨厚葬,賜謚“敏達”,入賢良祠。
那年冬天,直隸總督署門前,百姓自發前來送行。
沒有吹打,也沒人喊口號。
有人在門口掛了一塊白布,上面寫著:“李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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