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濃穿進小說世界,被氣運男主騙身騙心,還被獻祭和親。
三年后,他卻親自接她還朝,說:“姝濃,我帶你回家。今后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
江姝濃慘然一笑,系統在她腦海播報——
宿主,只要你踏入你母國的第一道城門,就可以死遁回現實世界。
……
“陸將軍,距離大虞第一道城門還有多遠?”
江姝濃望著朝陽下的大漠黃沙,詢問身側的陸文野。
他是大虞國的鎮國將軍,是小說世界的氣運男主,也是她曾經的愛人。
三年不見,陸文野徹底褪去的少年氣,劍眉旁多了道疤,帶著肅殺之氣。
他抬手行禮,眉目間沒了從前的繾綣愛意,只有板正恭敬。
“回公主殿下,還有兩百多里。”
“按行軍路程,只需要一天一夜,我們就能抵達大虞最近的城池陽城。”
說著,他給江姝濃遞上暖爐,一板一眼勸:“公主不用擔心,您和親的北狄已經歸降大虞,您馬上就可以回家了。”
“大漠風涼,請公主回轎攆休息。”
江姝濃低頭抱緊暖爐,麻木喃喃:“是啊,馬上可以回家了。”
可她說的回家,和陸文野說的回家不一樣。
十年前,江姝濃在現實世界死了,靈魂被系統帶進了小說世界,成為大虞國的公主江姝濃。
大虞公主是個炮灰,但她卻愛上了男主陸文野,和他私定終身。
系統說她不是男主的命定之人,她和陸文野的感情注定沒有結果。
她不信。
在北狄國求娶大虞公主和親之時,江姝濃求了父皇給她和陸文野賜婚。
可賜婚當天,陸文野卻拒婚娶了別人。
時隔三年,江姝濃至今還記得聽到他要娶別人時的滅頂絕望。
后來,她被強行塞進北狄和親的馬車,麻木走了三年炮灰劇情。
如今,只要江姝濃踏入大虞第一道城門,就徹底走完炮灰劇情。
系統會幫她在現實世界復活,還會給自己五百萬。
回家后,她會把這次穿越當做一場噩夢。
忘記大虞,忘記陸文野……
陸文野剛剛遞給江姝濃的暖爐,和大虞皇宮用的不一樣。
她發現暖爐上包著的隔熱套,縫得很粗糙。
陸文野注意到江姝濃的視線,解釋說:“這隔熱套是我妻子怕公主燙到手,特地縫得。”
“我妻子和我一樣是個粗人,針線活不好,還望公主不要嫌棄。”
江姝濃的心一澀,不由扭頭看向不遠處的樸素馬車。
她知道,這次陸文野來迎接她回大虞,把他妻子也帶來了。
江姝濃沒見過陸文野的妻子。
也很想看看,自己輸給了什么人。
就沖陸文野說:“清晨風大,把你妻子叫上我的馬車吧。”
“我馬車上暖和些。”
陸文野擰了下眉,遲疑一瞬,卻垂下眼拒絕。
“臣妻粗鄙愚鈍,恐怕會打擾公主休息。”
他語調謙卑,卻滿是對他妻子的維護。
江姝濃聽得很不是滋味,暖爐的熱意仿佛透過手,燒著江姝濃的心。
“陸文野,你難道怕我對你妻子不利?在你眼里我是那種小氣的人?”
陸文野依舊躬身告罪,聲線冰冷。
“公主恕罪,臣只是怕打擾到公主……”
話沒落音,一道矯健的身影迫不及待從樸素馬車跳了下來。
一個英氣,高挑,穿著男裝的大氣女子跑了過來,笑著朝江姝濃行禮。
“民婦夏汐月參見公主殿下!”
“我一直很敬重殿下,殿下用三年和親的困苦換來大虞邊塞的安寧,是大義!”
夏汐月雙眼亮晶晶望向江姝濃,還瞪了陸文野一眼。
“這一路上,我很想和殿下說話,都怪文野一直攔著!”
“我知道,殿下是個很好的人,我愿意陪著殿下聊天,給殿下解乏!”
她熱切扶江姝濃上馬車。
夏汐月就像朗爽太陽一樣,話里都是溫暖的光芒。
陸文野為了這樣的夏汐月甩了自己,好像也不那么奇怪了。
一上車,夏汐月就興奮的和江姝濃說個不停,親昵得好像認識了她很久。
她似乎不知道江姝濃和陸文野從前的私情。
不過也對,畢竟江姝濃是和親公主,為了兩國的顏面,大虞皇帝不會讓人私傳她和陸文野的事。
而陸文野,就更不可能提起江姝濃膈應他的妻子了。
這時,夏汐月興沖沖掏出一盒香膏,遞給江姝濃。
“殿下,我剛剛扶您,見您的手被大漠的風都吹粗糙了。”
“這香膏是我自己做的,潤膚效果很好。”
江姝濃垂眸,意外看到夏汐月的虎口也有厚厚一層繭。
她往袖子里縮了縮,紅了臉解釋。
“我和平常閨秀不一樣,是個舞刀弄槍的粗人,這繭子是練武留下的。”
“公主這三年在北狄一定吃了很多的苦,我有一套祖傳的按摩手法,搭配香膏潤膚效果極佳,我給您按按?”
還不等江姝濃說話,馬車外卻傳來陸文野的呵斥。
“汐月,不得無禮!”
“還不快從公主的轎子里下來。”
江姝濃看不到陸文野的神情,可他語氣的緊張像一根冰冷的針,刺的她滿腹委屈。
他是不是也理虧,也清楚他對不起自己,所以才總擔心她遷怒他的妻子?
江姝濃心理不爽快,故意同意讓夏汐月給自己按手。
沒想到夏汐月卻摸到了自己手心那道橫貫左右的疤痕,竟心疼哽咽。
“殿下,疼吧?”
疼嗎?
當然疼的。
和親公主在北狄不是人,而是誰都可以戲弄的牲畜。
為了活下去,江姝濃學會了劈柴,編草被,殺人……
在北狄的一千多個夜晚,江姝濃每晚都揪著心,疼得睡不著覺。
她不明白,為什么前一晚還滿心歡喜說要娶自己為妻的陸文野,第二天卻忽然拒婚?
系統卻說,小說世界的既定感情線,不會改變。
陸文野注定娶夏汐月。
而江姝濃注定和陸文野沒有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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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地界,晝夜溫差大。
行車到正午,沙地都變得熾熱。
馬車內沉悶,行軍暫時休息。
陸文野低沉的聲線混著熱意,在馬車外響起。
“公主,請下車用膳。”
夏汐月先撩開轎簾出去,陸文野熟稔握著夏汐月的手,將她扶下車。
兩人沒有交流,周身卻流轉著旁人插不進去的親昵自然。
隨后,陸文野又順其自然遞手給江姝濃:“公主,請。”
他沒有直視她,微微垂眸將那雙深邃丹鳳眼里的情緒盡數遮掩。
足夠尊敬,卻分外疏離。
江姝濃應該恨他的,可心口卻控制不住涌上澀意。
無視陸文野的手,江姝濃自己跳下馬車,不料沒站穩,掌心被車轅劃出了血。
鮮血瞬間涌出,下一秒,手腕就被陸文野一把抓住,帶著不容置喙的力道。
“公主何苦逞強?”
他冷著臉,連利落分明的下頜線都繃成一道冷硬的弧度。
江姝濃感受著他溫熱粗糲的手掌,連呼吸都止不住克制,任由他把自己拉到一塊大石上坐下。
陸文野從懷里掏出傷藥,上藥前看到江姝濃粗糙的手心時,他愣了下,滾動喉結。
隨后動作更輕,似乎生怕弄疼她,聲音也帶著輕哄。
“有點疼,公主忍著點。”
天氣熱,他脫了外面的鎧甲,只穿著一套玄色勁裝,像極了三年前愛她的少年將軍。
江姝濃一時看得失神。
他從前每次吻疼她,也會這樣哄自己。
一道噗嗤的笑傳來,江姝濃抬起頭,就見夏汐月端著飯菜過來。
她指著江姝濃掌心剛被綁好的傷口,沖陸文野擠眉弄眼。
“公主,陸文野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每次包扎傷口的時候,非要綁個蝴蝶結。”
“可他一開始綁的很難看,我教了三個時辰才教會。”
陸文野神色一頓,垂眸松開了江姝濃的手。
還站起身向后退開些許,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江姝濃盯著手上的蝴蝶結繃帶,心里卻發僵。
蝴蝶結,是她要陸文野學會綁的。
第一次見面,陸文野就不小心傷了江姝濃。
她要他給自己上藥,要他綁出蝴蝶結,她才原諒他。
后來,江姝濃每次見面都教陸文野綁蝴蝶結,一直教到她去和親了,他都沒學會。
沒想到,夏汐月教了三個時辰,陸文野就會了。
“公主,該用膳了。”
陸文野暗啞的嗓音打斷了江姝濃的回憶。
她回過神,發現盛飯菜的木托上放了一把明亮的太陽花。
她最喜歡太陽花。
江姝濃剛伸手想拿,夏汐月就先一步將太陽花拿起來了。
她舉著花,朝陸文野揚眉笑著。
“陸文野,算你識趣,知道惹我生氣,會拿我喜歡的花來哄人。”
陸文野正擦汗的動作一頓,他朝江姝濃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他卻抿唇錯開了她的視線,沒說話。
江姝濃黯然垂眸,默默喝粥。
夏汐月將太陽花插在腰間,見她喝粥,又在她身邊坐下說。
“殿下,粥內放了太陽花釀的蜜,是文野親自釀的。”
“文野還會用太陽花釀酒,我們在邊塞大婚的時候,他還放了一城的煙花,煙花像太陽花一樣……”
大漠烈日灼燙,江姝濃的心也像被燒了一個洞。
她曾經和陸文野說過,她最愛太陽花。
陸文野或許看到了江姝濃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擰眉訓斥。
“汐月,安分點,不要打擾公主用膳。”
夏汐月哼一聲,但瞥江姝濃一眼,還是老實地坐在了一旁喝粥。
江姝濃喝著粥,卻發現這放了蜜的粥,苦得很。
強忍著眼眶的淚,她吃了幾口,就沒吃了。
她以后,不想再喜歡太陽花了。
站起身,江姝濃正要回轎攆,卻見陸文野也站起身。
疑惑問她:“公主胃口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接下來行軍慢一點,可行?”
江姝濃搖頭:“不用,全速前進吧。”
早點到,她也早點回家。
早點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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