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昨天地鐵上，我看見一個四十來歲的大姐，本來板著臉刷手機，突然抬頭對著車廂另一端笑，眼角褶子都開出花來——那瞬間我想起一個扎心的事：原來不管多大年紀，女人真的動了心，身體是瞞不住的。
她的瞳孔比我手里的咖啡杯還大。不是夸張，我坐她斜對面，看得清清楚楚，那男的只是走過來問“座位有人嗎”，她眼睛里的小燈啪一下亮了，亮得我都替她慌。科學說這叫瞳孔擴張，可我腦子里只剩一句土話：喜歡一個人，眼睛先出賣你。
心跳聲大得我都替她尷尬。她抓著扶手的指節發白，另一只手悄悄按在胸口，像怕那顆心臟蹦出來砸到人家腳背。我離她半米遠，聽見她呼吸節奏全亂，像剛跑完八百米。荷爾蒙這玩意真不講理，四十歲的身體還能被二十歲的化學反應支配。
下一站，男的往車門走，她腳尖自動跟著轉。整個人像被根看不見的繩子牽著，肩膀都快貼過去。我想起我媽晚年談戀愛，天天繞三條街去買豆漿，其實就為路過老頭家門口。催產素這詞太冷，說白了就是想靠近，聞聞他身上的味道也好。
她突然從包里掏口紅，對著黑屏手機抹兩下。動作快得像個偷補作業的學生。女為悅己者容？不，是為那個可能再看她一眼的人。我低頭看看自己，運動鞋配三天沒洗的T恤，突然懂了——愛情讓人羞愧，也讓人勇敢。
車廂報站音響起，她先下車。經過那男的身邊時，她胳膊擦過他的外套，0.5秒的接觸，她后頸的汗毛全立起來。我發誓看見了，因為她抬手摸了摸那塊皮膚，像在確認什么寶貝還在不在。
愛情這破事，從來不分年齡。二十歲的臉紅和四十歲的臉紅，都是同一種顏色。區別只在于，二十歲的我們拼命掩飾，四十歲的我們終于敢承認：是的，我心動了，哪怕明天還要送孩子上學，還房貸，換燈泡。
那大姐最后回頭看了一眼。眼神里不是少女的天真，是成年人劫后余生的慶幸——原來我還會這樣。那一刻我相信，所謂真愛，不過是身體先投降，靈魂才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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