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魯晚報·齊魯壹點 王倩 李夢瑤 杜春娜
12月17日,山東大部分地區大霧,濟南周邊高速入口全部封閉,我們依舊選擇了出發。從濟南到聊城臨清,150公里的路程,只為去見證一場等待了50多年的“見面”。
本該兩個小時的路程,我們在省道上走了四個小時。車子剛剛停在趙建莊村史國瑞老人胡同口,他就迫不及待迎了上來,“這么大的霧,我以為你們不來了”。老人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盼著我們來,是因為我們幫他和遠在臺北的兩個侄子“見面”;他怕我們來,是心疼這大霧天里的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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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國瑞從未見過卓然、秉然兩侄子。三十多年前,大哥從臺灣回鄉探親,是自己來的。他只知道大哥有兩個兒子,其他一無所知。老人說,昨晚他激動地半宿沒睡著。
視頻開始前,史國瑞老人還是難掩緊張,反復整了整衣服和帽子,嘴里默念著要問的家常。當海峽兩岸的信號連通,屏幕上出現臺北的兩個侄子與史國瑞一家的身影,語言平常樸實,但血脈情深。
作為牽線者和全程見證者,我們此前與史國瑞老人及臺北的兩兄弟都有過較多交流,能感受到他們都是重情感之人。在這半多小時的通話里,他們拉了拉家常,訴說了過去的故事和相互之間的掛念。
說到動情處,卓然兩次悄悄“移出畫面”,77歲的史國瑞老人也兩次低頭沉默。后來他們分別告訴我們,那些瞬間,眼淚其實早已忍不住,只是拼命控制著,不想讓對方看見。
“第一次見親人,要開開心心地,我們一直都在笑。”這份刻意的克制里,藏著最深沉的牽掛與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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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愁是什么?余光中先生說,“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我在這頭,大陸在那頭”。史國瑞老人或許不知道這首詩,但他用自己的方式牽掛著親人:他最常看的節目是《海峽兩岸》,默默記著從臺灣坐飛機回山東只要兩個多小時;他深知自己年事已高,特意喊來兒子、兒媳、孫女一同參與這場視頻“見面”,要把這份親情傳下去。
視頻最后,雙方約定好:遠在臺北的卓然、秉然一家挑個合適的時間回老家看看,替父親完成心愿;兄弟倆也熱情邀請叔叔一家人去臺北走一走。
掛斷視頻沒多久,“臺北來信”繼續:卓然給我發來信息,“回鄉探親的事,我們已經在計劃了”。
站在老院子里的史國瑞老人得知此消息后,緩緩地說,“等你回家”“等你們回家”。
從聊城回程的路上,大霧雖未散去,但陽光已經從云層中悄悄漏出來。這場霧天里的奔波,見證的不僅僅這一個家庭的重逢,更是兩岸同胞無法割舍的骨肉親情。
“等你回家”“等你們回家”!這是史國瑞的心愿,這也是史國瑞們共同的心愿。
回家之后的那頓團圓飯,真的很讓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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