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我家后天要辦酒席,幫我做些麻糍、湯圓和楊梅馃。”16日,62歲的張正海剛掛斷顧客的電話,便轉身和妻子金藕蘭收拾起泡糯米的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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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正海(右)與妻子金藕蘭(左)互相配合捶打糯米團
隨著冬至臨近,南馬鎮聯合村瑤儀自然村的張正海一家迎來了一年中最忙碌的時節。作為村里僅剩的手工麻糍制作者之一,張正海守著祖輩傳下的手藝,延續著那一口地道的老味道。這不僅是許多東陽人喜愛的香甜滋味,更承載著一段從窯火里燒出來的飲食記憶。
瑤儀自然村制作麻糍的歷史,最早可追溯至南宋時期。彼時,這里是婺州青瓷的重要產區,村里至今保留著古窯址。相傳,燒窯工人夜以繼日勞作,體力消耗大,為補充能量,便將糯米搗成糊狀,制成麻糍,隨身攜帶充饑。久而久之,麻糍不僅成為窯工的口糧,還融入了東陽人的生活。
“我的爺爺、爸爸都會做麻糍。以前村里家家戶戶都懂這手藝,不過現在基本上不做了。”張正海說,他家制作麻糍的手藝已傳承數代。早年,他的父親挑著擔子走街串巷,按片售賣麻糍,常有鄉鄰拿著谷子來換。2017年,聯合村推進美麗鄉村建設,村干部鼓勵村民傳承傳統小吃。于是,張正海帶著自家麻糍參加了馬宅鎮舉辦的傳統小吃比賽,“正海麻糍”由此逐漸被人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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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好的糯米晶瑩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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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竹簽挑破氣泡
做麻糍是個“慢功夫”,每一步都藏著講究。天氣轉涼后,張正海每天吃完晚飯便準時開工。他選用顆粒飽滿、好捶打的東北糯米,蒸出來的糯米飯格外軟糯。一桶15斤的糯米,得提前浸泡三四個小時,過篩后倒入木桶里蒸足一小時,直至米粒吸飽水分,變得晶瑩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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顆粒分明的糯米飯變成瑩潤如羊脂的糯米團,需要經過20多分鐘的捶打。
將蒸好的糯米倒入石臼,蒸汽裹著米香瞬間涌上來。張正海抄起燙過熱水的木錘,“咚、咚、咚”的捶打聲隨即在院里響起。“熱水能防粘,這是祖輩傳下的竅門。”張正海邊說邊捶,金藕蘭守在一旁,手上沾了溫水,趁著木錘抬起的間隙,飛快地翻拌石臼里的糯米團,偶爾往里邊加一點熱水。“水多了太嫩,水少了發硬,這步最關鍵,直接決定口感。”張正海說。
經過20多分鐘的捶打,石臼里的糯米完全褪去顆粒感,化作瑩潤如羊脂的糯米團,扯起一絲能拉到約1米,卻始終不斷。那股子韌勁,是機器做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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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鋪好的麻糍對折
捶好的糯米團要攤在鋪了生米粉的木板上晾涼。這一步看似簡單,實則很考驗技巧。張正海憑手感將糯米團搟成了5毫米厚的薄片,搟的力度必須均勻,不能“厚此薄彼”。鋪平的過程中,還要拿竹簽挑破糯米團中的氣泡。生米粉須用當地上半年收獲的水稻磨制,“下半年的生米粉會粘。”張正海說。米團的晾涼時間約為一個多小時。待其徹底涼透、不再粘手后,再抹上提前煎好的熟花生油,最后切成方塊。15斤糯米能切出30盒,每盒12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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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去多余的生米粉
平日里,張正海每天做十幾斤麻糍已夠周邊食客解饞。可臨近冬至,他家的燈火便要亮到后半夜——對東陽人來說,沒有麻糍的冬至是不完整的。每年這時候,他的手機總是響個不停,糯米用量猛增到一兩百斤,夫妻倆不得不從下午一直忙到隔天凌晨四五點,還得請人搭把手。最多的時候,一天能賣出三四百盒。除了本地人愛這一口糯嘰嘰,遠在上海、江蘇的客人也紛紛通過微信下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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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麻紅糖是麻糍的靈魂搭檔。掰開麻糍,夾入芝麻紅糖,一口咬下,滿是軟糯香甜。
取兩片麻糍輕輕掰開,夾入混了黑芝麻的紅糖,一口咬下,軟糯中透著微涼,清甜不膩。若將麻糍冷凍保存,想吃時無需解凍,直接下鍋煎至兩面金黃,蘸著紅糖吃,又是另一種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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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勻切成塊的麻糍
張正海說,手工做麻糍耗時費力,忙碌幾小時最后只夠裝滿30盒。即便如此,他也不愿改用機器制作,“機器做的麻糍太細膩,少了手工的那股韌勁。純手工才是正宗傳統的東陽麻糍!”
眼下,冬至的腳步越來越近,“正海麻糍”的訂單仍在增加。在這個一切都追求快的時代,張正海和妻子守著祖輩傳下的慢手藝,在一錘一打間,化平凡為神奇。
記者丨東陽市融媒體中心 徐帆 圖片 吳意瓊
編輯:劉海杰
二審:董之震
終審:陳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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