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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成都最魔幻的地界兒,不是春熙路的人潮,不是錦里的小吃攤,而是那些藏在老巷子里、門頭不起眼的莎莎舞廳。
你瞅著那門口進進出出的男人們,年齡跨度從二十啷當歲的毛頭小子,到七八十歲的大爺,穿得有模有樣的,一個個臉上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勁兒,跟奔赴什么人生大事似的。
外人瞅著納悶:不就是個破舞廳嗎?燈光昏昏暗暗,音樂吵吵嚷嚷,地板黏糊糊的,咋就成了成都男人的快樂老家?
其實啊,這莎莎舞廳的魅力,就跟老成都的蓋碗茶似的,得咂摸,得細品,你要是只看表面,那指定悟不透。
說白了,這地方就是個“萬花筒”,不同的男人鉆進來,都能找到自己那一口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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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說單身的老張,這哥們兒算是莎莎舞廳的常駐客了。
四十好幾的人,沒成家沒孩子,在一家半死不活的工廠里當技術員,每天兩點一線,單位到出租屋,出租屋到單位,日子過得跟白開水似的,寡淡得能淡出鳥來。
老張沒什么朋友,年輕時候還能跟工友擼串喝酒,后來工友們要么回老家抱孫子,要么跳槽去了大公司,剩下他一個,孤零零的。
手機里的通訊錄翻來翻去,能嘮嗑的沒幾個,微信朋友圈更是常年潛水,點贊都得琢磨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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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不知道是誰把老張領進了莎莎舞廳的門,這下可算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你瞅他往舞廳一坐,立馬就不一樣了。不用尬聊,不用找話題,只要你愿意,花個十塊二十塊,就能請舞女跳一曲。舞女們嘴甜,一口一個“張哥”叫著,不管你是窮是富,是帥是丑,都能跟你嘮得熱火朝天。
老張平時在單位里悶葫蘆一個,到了這兒,居然也能扯著嗓子跟舞女侃大山,說自己年輕時候多能折騰,說工廠里的那些破事兒,說自己那點沒處說的煩心事。
跳完舞,往旁邊的茶座一坐,點杯三塊錢的花茶,跟旁邊的大爺們吹吹牛,聊聊最近舞廳里新來的舞女,聊聊哪個舞女的舞跳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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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二去,老張在舞廳里居然混出了“人緣”。誰都知道舞廳里有個老張,老實巴交的,不愛惹事,跳起舞來規規矩矩。有時候舞女忙不過來,老張就坐在邊上看,臉上帶著笑,一點不覺得尷尬。他說,在這兒待著,踏實。
不用琢磨人情世故,不用應付職場的勾心斗角,大家都是來尋開心的,沒人管你是干啥的,沒人問你掙多少錢,這種歸屬感,是老張在別處死活找不著的。你說這莎莎舞廳是不是個神奇的地方?它能把一個孤獨的老男人,從無邊無際的寂寞里撈出來,給你一小塊兒溫暖的棲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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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說小李,這哥們兒跟老張不一樣,是個標準的“都市白領”,在城南的互聯網大廠上班,每天頂著黑眼圈擠地鐵,工位上的電腦屏幕亮到半夜,老板畫的餅比錦里的鍋盔還大,KPI壓得人喘不過氣。
小李才三十歲,頭發已經掉了一大片,發際線高得能演清朝阿哥。他說自己每天跟個陀螺似的,被人抽著轉,從睜眼開始,腦子就高速運轉,回不完的消息,開不完的會,改不完的方案。壓力大的時候,他能對著電腦屏幕發呆半小時,連手指頭都不想動。
小李是偶然間闖進莎莎舞廳的。那天加班到凌晨,他不想回家,不想面對空蕩蕩的出租屋,就隨便打了個車,跟司機說“往熱鬧的地方開”。
結果司機一腳油門,把他拉到了一家莎莎舞廳門口。
小李猶豫了半天,抱著“反正死不了”的心態走了進去。一進門,震耳欲聾的音樂就把他裹住了,昏暗的燈光里,男男女女摟在一起跳舞,舞池里的人跟沙丁魚似的,擠來擠去。
小李一開始渾身不自在,站在角落,跟個誤入盤絲洞的唐僧似的。后來有個舞女過來,笑著問他:“帥哥,要不要跳一曲?”小李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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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曲跳下來,小李感覺渾身的骨頭都松了。
舞女的舞步很輕盈,帶著他在舞池里轉,他不用想KPI,不用想老板的臉色,不用想明天要交的方案,腦子里只有音樂,只有腳下的步子,只有身邊溫熱的氣息。一曲結束,小李喘著粗氣,額頭冒汗,但是那種渾身通透的感覺,比他跑五公里還爽。
從那以后,小李成了莎莎舞廳的“夜貓子”,只要加班到太晚,他準會來這兒蹦跶兩曲。
他說,這地方就是個“壓力回收站”,不管你有多大的煩心事,往舞池里一扎,跟著音樂晃蕩幾圈,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就都順著汗毛孔排出去了。你別笑他,換你天天被老板罵,被客戶刁難,你也得找個地兒釋放釋放不是?總不能天天在家砸杯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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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舞廳里的“活化石”,那得數牛大爺。牛大爺今年六十八,頭發花白,但是腰板挺直,走起路來帶風,跳起舞來更是不輸小伙子。
他在莎莎舞廳里玩了二十多年,算得上是“元老級”人物了。那時候成都的莎莎舞廳還沒這么多,就那么幾家,門票五塊錢一張,舞女跳一曲兩塊錢。
牛大爺年輕時候就是個舞迷,那時候單位里搞聯歡,他的交誼舞跳得那叫一個溜,迷倒了不少姑娘。后來退休了,兒子女兒都在外地,老伴走得早,他一個人在家悶得慌,就又拾掇起了老愛好,一頭扎進了莎莎舞廳,這一扎就是二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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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爺對莎莎舞廳的感情,那可不是一般的深。他能說出成都哪家舞廳的地板最滑,哪家舞廳的音樂最正宗,哪家舞廳的舞女跳得最有味道。
他說,現在的年輕人不懂,這莎莎舞里藏著他們那一代人的青春。那時候沒有手機,沒有電腦,談戀愛就靠跳舞,舞廳就是最好的“相親角”。
男的女的,對上眼了,就跳一曲,一曲下來,好感就有了。牛大爺說,他年輕時候就是在舞廳里認識他老伴的,那時候他老伴是廠里的廠花,多少小伙子追,他就是靠著一手好舞技,把人家姑娘拿下的。
現在牛大爺每天雷打不動,下午三點準時到舞廳報到。他不怎么跟年輕的舞女跳舞,就跟幾個同齡的老伙計湊一塊兒,跳那些老歌,跳那些慢三慢四。有時候跳累了,就坐下來喝茶,跟老伙計們回憶當年的事兒,說誰誰誰那時候追姑娘多賣力,說誰誰誰跳起舞來踩了人家姑娘的腳,逗得一幫人哈哈大笑。
牛大爺說,他來這兒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懷舊。在這兒,他能找回年輕時候的感覺,能想起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日子。你說這莎莎舞廳是不是個時光機?能把一個老頭兒,瞬間拉回他的青春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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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再說說楊大爺,楊大爺跟牛大爺不一樣,他不愛跳舞,就愛往舞廳里鉆。楊大爺退休前是個中學老師,一輩子規規矩矩,教書育人,沒什么出格的事兒。
退休后,兒子把他接到成都來住,孫子上學去了,兒子兒媳上班去了,家里就剩他一個人,冷冷清清的。他不愛打牌,不愛下棋,就喜歡溜達。后來溜達到了莎莎舞廳門口,進去瞅了一眼,嘿,這地方不錯,就留下來了。
楊大爺來莎莎舞廳,就干兩件事:喝茶,看美女。他找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一杯花茶,一坐就是一下午。
他不跟人搭訕,也不請舞女跳舞,就那么坐著,眼睛笑瞇瞇地看著舞池里的男男女女。
看那些年輕的姑娘,穿著漂亮的裙子,跳著輕盈的舞步,看那些小伙子,意氣風發地摟著姑娘轉圈,看那些跟他一樣的老頭兒,跳得滿頭大汗,笑得像個孩子。
楊大爺說,看美女養眼,看年輕人跳舞養心。在家里待著,對著四面墻,越待越糊涂,在這兒待著,聽著音樂,看著熱鬧,整個人都精神了。
有時候舞女路過他的座位,會笑著跟他打招呼:“楊大爺,今天又來看熱鬧啦?”楊大爺就嘿嘿一笑,點點頭,從兜里掏出幾顆糖,遞給舞女。他說,這些姑娘不容易,背井離鄉的,來成都討生活,掙點辛苦錢。
楊大爺來莎莎舞廳,圖的就是個無目的的松弛感。不用操心家里的柴米油鹽,不用管兒子兒媳的雞毛蒜皮,不用琢磨孫子的學習成績,就那么坐著,放空自己,想干啥干啥,不想干啥就不干啥,這種日子,神仙都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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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莎莎舞廳里的男人們,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煩惱,但是在這兒,他們都能找到自己的快樂。
老張找到了歸屬感,小李釋放了壓力,牛大爺找回了青春,楊大爺享受到了松弛感。這破地方,燈光不好,音樂吵,地板黏,但是它就像一個溫柔的擁抱,接住了那些在生活里疲于奔命的男人們。
外人總愛戴著有色眼鏡看莎莎舞廳,說這兒魚龍混雜,說這兒不是什么好地方。
但是他們不知道,在成都,有多少男人靠著這方寸之地,熬過了一個又一個難熬的日子。
這莎莎舞廳,就像成都的火鍋一樣,看著熱熱鬧鬧,其實里頭藏著的,是最真實的人間煙火,是成年人最需要的溫暖和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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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下次你要是在成都的老巷子里看到一家莎莎舞廳,看到那些進進出出的男人們,別忙著指指點點。你要知道,他們不是來尋花問柳的,他們是來尋自己的。
尋那個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自己,尋那個被壓力壓得喘不過氣的自己,尋那個孤獨的、迷茫的、需要一點快樂的自己。
這就是莎莎舞廳的魅力,它不是什么高大上的地方,但是它能滿足你最樸素的需求。
它就像一劑解藥,專治成年人的各種不開心。不信?你也來試試?保準你跳完一曲,就不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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