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時候,天下亂成一鍋粥,農民起義軍到處打仗,張獻忠帶著他的隊伍從陜西那邊轉戰過來,崇禎十七年正月就進了四川地界。先是拿下了夔州和萬縣,那邊水位漲起來,隊伍停留了幾個月,之后破了涪州,順江而下直奔重慶。重慶守軍頂了幾天就被攻陷,瑞王朱常浩全家都沒逃掉,巡撫陳士奇和知府王行儉也跟著遭了難。張獻忠的部隊在那兒殺了不少人,還抓了上千壯丁,砍了手耳鼻什么的,趕到其他地方當警示。
張獻忠占了成都,就控制了四川大部,隊伍號稱幾十萬,很快就把周邊州縣拿下。他在那兒自稱大西國王,十一月庚寅登基,改元大順,把成都當西京。蜀王府的財產全被收了,那些銀子成了軍餉來源,幫著張獻忠穩住了陣腳。蜀王府本來就富,秦藩楚藩齊名,朱至澍的家底被抄了個干凈,那些銀子珠寶啥的,全充了公,用來發餉和招兵。四川宗藩和官僚的家產也大多被繳,成了大西軍的后勤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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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獻忠的殺戮不光在成都,順治三年正月,他殺大西軍里的川籍士兵,除了十四歲以下的全殺了。上半年還派兵分剿成都府屬三十二州縣,定下賞格,每殺一人剁手掌割耳鼻準一功,婦女小孩按比例算,殺了幾個月才收兵回成都。春季在彭山江口敗給明軍楊展,退回成都。五月明總兵曾英進軍,張獻忠棄成都往川北轉移,把成都劫掠一空,焚了蜀王宮殿和民房,石柱亭欄全毀,大塊的還聚薪燒裂。成都大城小城,本來是張儀筑的,漢昭烈帝修過,磚石貫鐵,壯麗得很,全成瓦礫了。
張獻忠的部隊在轉移時,還殺了軍中隨軍婦女和部分士兵,嫌人多拖累。順治三年十一月,清軍由陜南入川,圍了大西軍。張獻忠匆忙出城迎戰,在鳳凰山被清將雅布蘭射死。大西軍散了,殘部南下,政權就這么完了。清軍入川后,繼續殺戮,康熙三年集十萬大軍圍剿農民軍余部夔東十三家,在川地殺了不少。康熙十二年吳三桂反清,四川又成戰場,八年平定,整個過程幾十年,四川人口大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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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殺戮不是空穴來風,計六奇的明季南略和顧山貞的客滇述都有記載,西方傳教士也提到。張獻忠的部隊在湖廣時就殺掠,轉戰時焚船殺婦女,火勢四十里,江水夜明。入蜀后,殺明宗室如襄王朱翊銘燒死,楚王朱華奎丟江,瑞王朱常浩砍殺。成都破后,蜀王朱至澍雖投井,尸首仍被刃,宗室官僚全遭難。
張獻忠的財富來源,一是繳蜀王和宗藩財產,蜀王府銀子多,成了軍用。二是向富民官僚收繳,充作餉銀。江口沉銀就是張獻忠的寶物,蜀王金印啥的都丟了。張獻忠在蜀地推行政策,初期吸引人,后因殺戮動搖統治。清軍入關后,壓力大,張獻忠輕敵冒進,中箭身亡。
整個明末清初,四川遭多方勢力拉鋸,南明軍隊、大西余部、大順余部、搖黃十三家和清軍反復爭,康熙二十年才平。人口銳減不單張獻忠一人的事,清軍也殺男留婦,玉石難分。魯迅讀蜀碧后,說張獻忠禍蜀,要中國人知道,可史料有夸張,士紳階級仇視農民軍,誣蔑多。清人修史,將張獻忠塑成惡魔,掩蓋自家殺戮,說是為明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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