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傍晚的晚風帶著秋意,陳凱攥著口袋里剛買的奶茶,杯身的溫度透過包裝紙傳來,卻暖不透他心里的涼。這是他和蘇晴冷戰的第三天,起因不過是件小事——周末他陪兄弟打了一下午牌,忘了提前告訴加班的蘇晴,等他帶著一身煙味回家時,迎接他的是滿桌涼透的飯菜和妻子冰封的臉。
“你心里到底有沒有這個家?”蘇晴的質問像針一樣扎人。陳凱當時正輸了牌,火氣也上來了,回了句“你能不能別這么小題大做”,兩人就翻了臉。這三天里,臥室被一分為二,廚房的鍋碗瓢盆各用各的,連客廳的燈都默契地分時段開。直到今早,他在陽臺看見蘇晴對著手機嘆氣,眼底的紅血絲藏不住,才后知后覺地慌了——他從來沒讓她氣這么久過。
導航提示離蘇晴的公司還有500米,陳凱加快了腳步。手里的奶茶是蘇晴最愛的芋泥波波,他特意讓店員少糖,想著見面先遞上奶茶,再彎腰認錯,大不了被她罵幾句出出氣。路過街角的花店時,他又折回去買了束向日葵,蘇晴說過,向日葵看著就有活力,像他們剛結婚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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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拐過寫字樓轉角的瞬間,腳步突然釘在了原地,手里的向日葵“啪嗒”掉在地上。前方不遠處的公交站臺下,蘇晴正側著頭笑,夕陽把她的頭發染成暖金色,而她的右手,親昵地挽著一個男人的胳膊。那男人穿著合身的西裝,手里提著蘇晴的通勤包,另一只手還拿著杯熱飲,正低頭對蘇晴說著什么,逗得她肩膀輕輕顫抖。
陳凱的腦子“嗡”的一聲,像是有無數只蜜蜂在里面亂撞。他認識蘇晴的所有同事,卻從沒見過這個男人。那挽著胳膊的姿態,自然得像是相處了十幾年的伴侶,絕非普通同事該有的距離。男人抬手看表時,陳凱清楚地看見他手腕上的表——和蘇晴上次出差說要給他買的那款一模一樣。
也許是他的目光太灼熱,蘇晴突然抬頭,四目相對的瞬間,她的笑容僵在臉上,眼底閃過一絲慌亂,像被抓包的孩子。幾乎是下意識地,她從男人手里抽回自己的包,腳步匆匆地朝陳凱走來,連一句道別都沒跟那男人說。
“老公,你怎么來了?”蘇晴的聲音有些發緊,眼神躲閃著不敢看他,腳尖無意識地踢著地上的石子。陳凱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那個男人正慌慌張張地鉆進一輛出租車,車窗關上的瞬間,他還朝這邊瞥了一眼,那心虛的模樣像極了偷情被撞破的第三者。
陳凱彎腰撿起地上的向日葵,花瓣被踩得有些蔫,就像他此刻的心情。“我來接你下班。”他的聲音干澀得厲害,強壓著喉嚨里的哽咽,“那是誰?”蘇晴攏了攏耳邊的碎發,避開他的問題:“先回家吧,這里人多。”
回家的路格外漫長,以往兩人并肩走時總有說不完的話,此刻卻只剩下沉默。陳凱走在前面,能清晰地聽見身后蘇晴的腳步聲,不遠不近,像隔著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他想起剛結婚時,蘇晴總說最喜歡挽著他的胳膊走路,說這樣有安全感;想起他創業失敗時,蘇晴把所有積蓄拿出來,說“大不了我們從頭再來”;想起上個月蘇晴生日,他加班到深夜,她還在等他回家吹蠟燭……這些畫面和公交站臺上的場景交織在一起,讓他心口疼得厲害。
“你挽著他的手,那個男人是誰?”進家門的瞬間,陳凱終于忍不住開了口。蘇晴把包扔在沙發上,語氣帶著幾分不耐煩:“一個很好的同事,張昊,新來的部門主管。”“同事?”陳凱提高了音量,“同事會挽著手走路?同事會幫你提包?同事會跟你笑得那么親密?”
“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蘇晴也動了氣,“這三天你理過我嗎?我加班到深夜,回家連口熱飯都沒有,是張昊幫我帶了晚飯;我電腦壞了,是他熬夜幫我修好了,不然今天的方案根本交不了。人家幫了我這么多,我跟他走得近點怎么了?”
陳凱愣住了,他從沒想過冷戰的這三天,蘇晴經歷了這些。可這并不能成為她越界的理由:“他幫你,你可以請他吃飯,可以送他禮物,但沒必要挽著胳膊吧?蘇晴,我們是夫妻,你該知道什么叫分寸感。”
“分寸感?”蘇晴突然笑了,眼里卻含著淚,“你跟兄弟打牌到半夜,讓我一個人在家等到凌晨,這就是你說的分寸感?我跟你說我胃不舒服,你轉身就忘了,卻記得幫兄弟的女朋友買奶茶,這就是分寸感?”她從抽屜里翻出手機,點開相冊里的照片——那是上周陳凱發在朋友圈的合照,他手里拿著杯奶茶,身邊站著兄弟的女朋友,配文是“幫兄弟照顧小公主”。
陳凱的臉瞬間漲紅了,那是他一時疏忽,忘了屏蔽蘇晴,事后也沒解釋:“我跟她就是普通朋友,你別多想。”“我不多想?”蘇晴的聲音帶著哭腔,“就像你說我和張昊只是普通同事一樣,你信嗎?”
這句話像一記耳光,狠狠打在陳凱臉上。他頹然地坐在沙發上,想起這半年來的種種。他總覺得蘇晴越來越“嘮叨”,嫌她管著自己抽煙、管著自己喝酒,卻忘了她是因為擔心他的身體;他總說工作忙,沒時間陪她,卻有時間陪兄弟打游戲、泡吧;他記得兄弟的生日,記得客戶的喜好,卻忘了他們的結婚紀念日。
那晚,兩人都沒睡好。陳凱躺在床上,聽著身邊蘇晴壓抑的抽泣聲,心里像被堵住了一樣。他想起第二天要去見張昊,原本是想“興師問罪”,此刻卻猶豫了。第二天一早,他特意起了個大早,做了蘇晴愛吃的早餐,煎蛋的火候剛剛好,牛奶也溫到了適宜的溫度。
“我今天約了張昊見面,你要不要一起去?”陳凱把早餐端到蘇晴面前,語氣帶著歉意。蘇晴愣了一下,點了點頭。約定的地點在一家咖啡館,張昊提前到了,看到他們一起來,臉上有些尷尬,起身想要解釋:“陳先生,我和蘇晴姐真的只是同事……”
“我知道。”陳凱打斷他,遞過去一杯咖啡,“謝謝你這幾天照顧蘇晴。”張昊愣了愣,隨即明白了什么,笑著說:“應該的,蘇晴姐在工作上幫了我很多。那天在公交站,是蘇晴姐腳崴了,我扶著她等車,怕她站不穩才讓她挽著我的。”
蘇晴的臉瞬間紅了,低頭小聲說:“那天穿高跟鞋下臺階,不小心扭到了,怕你擔心,就沒告訴你。”陳凱這才注意到,蘇晴今天穿的是平底鞋,腳踝還有些輕微的紅腫。他心里的石頭瞬間落了地,更多的卻是愧疚——這三天里,他只顧著自己生氣,連妻子腳崴了都沒發現。
送走張昊后,陳凱牽著蘇晴的手往家走,就像他們剛戀愛時那樣。“對不起,”陳凱停下腳步,認真地看著蘇晴的眼睛,“這三天是我不對,我不該忽略你的感受,更不該跟你冷戰。”蘇晴的眼淚掉了下來,卻笑著說:“我也有錯,不該因為生氣就跟張昊走那么近,讓你誤會了。”
那天下午,他們把心里的話都攤開說了。陳凱才知道,蘇晴最近壓力特別大,不僅要應對新的工作項目,還要照顧生病的母親,而他的疏忽,讓她覺得格外委屈。“其實我跟張昊走得近,還有點故意氣你的意思。”蘇晴不好意思地說,“看到你緊張的樣子,我又有點后悔了。”
陳凱把蘇晴摟進懷里,輕聲說:“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我們都別冷戰了,好嗎?你的委屈,你的辛苦,都告訴我,我來陪你一起扛。”蘇晴靠在他懷里,點了點頭。陽光透過樹葉灑下來,落在兩人身上,溫暖而愜意。
后來,陳凱把那張和兄弟女朋友的合照刪了,手機里多了很多他和蘇晴的日常;他推掉了不必要的應酬,每天準時回家陪蘇晴吃飯;蘇晴也學會了有話直說,不再把委屈憋在心里。他們的婚姻,因為這場小小的“危機”,變得更加穩固。
有人說,婚姻就像一艘船,需要兩個人共同掌舵,才能在風浪中平穩前行。而異性相處的分寸感,就是這艘船的壓艙石。無論是丈夫還是妻子,在和異性相處時,都應該守住邊界,給足伴侶安全感。因為真正的愛,從來不是肆無忌憚的放縱,而是懂得在感情里保持清醒,在婚姻中堅守責任。
就像陳凱和蘇晴一樣,他們曾經因為疏忽和誤解產生過裂痕,但因為彼此心里都裝著對方,愿意溝通和包容,最終找回了最初的溫暖。婚姻里沒有絕對的對錯,只有是否愿意為對方妥協和改變。當兩個人都懂得把握分寸,學會換位思考,這份感情才能走得長遠,才能在柴米油鹽的瑣碎中,開出最美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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