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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養得失論
(破題)
夫教養之道,在乎得中。過則成桎梏,不及則近疏虞。今之弊,常在過而失中。
(承題)
何以明之?蓋父母愛子,本乎天性。然溺愛成戕,嚴教反害,此非初衷有謬,實乃方法失宜。
(起講)
嘗觀古之善教者,必明三要:審時度勢,因材施教,張弛有度。今則不然,或以溫棚育松柏,或以金籠養鷹鵠,其可得乎?
(起股)
一則時移世易,而法不更張。古者鄉邑為塾,童稚相嬉,筋骨得山水之淬,心性受風露之涵。今則通衢塵囂,危樓蔽日,童子出必攜手,入不逾閾,猶恐其傷。此猶以檻籠困虎豹,雖飼以膏粱,其天性日損矣。
(中股)
二則望之過切,而欲速不達。昔孟母三遷,為擇仁里;今者十遷,競逐名校。六親矚目于一子,三代寄望于獨苗。稚子未冠,已荷千鈞;總角之年,先憂白首。譬如春苗施重肥,非徒無益,反害其根。
(后股)
三則重術輕道,舍本逐末。終日計較于分數之高低,汲汲于才藝之多寡。詩書禮樂,皆為進階之梯;孝悌忠信,反成迂闊之談。此猶匠人治玉,但求形似,不知其神已失。
(束股)
四則己身不修,而求諸人。《大學》有云:“身修而后家齊。”今人教子,常如燭照他人,獨暗己室。己方沉溺機杼,乃責子耽書;己尚錙銖必較,卻望子豁達。豈不知春風不度,桃李難芳?
(過渡)
然則何以救之?曰:返璞歸真,執兩用中。昔郭橐駝之種樹,順天致性,其道可師。
(起比)
所謂“有守”者:立德如筑基,孝悌為本;立規如設防,安危為界;立愛如陽光,溫潤為要。此三者,猶宮室之棟梁,不可移也。
(中比)
所謂“有放”者:去比較之心,則焦慮自消;弛監控之目,則靈性得舒;寬試錯之途,則膽識乃成。此三者,如春風之解凍,貴在不言。
(后比)
更須明“守”與“放”之機:稚子蹣跚,則手不可離;及能疾走,則目送可也。蒙童啟智,則諄諄善誘;既通事理,則點化足矣。昔謝安圍棋賭墅,捷報至而色不變,此真知其機者也。
(結比)
至若父母修己,尤為根本。王羲之染池成墨,其子乃有獻之;蘇洵發憤苦讀,二子遂成軾轍。身教之功,百倍言傳。己身正直,不令而行;己心光明,不點自亮。
(大結)
嗚呼!教養之道,豈有他哉?在明“順天致性”之要,達“守放得中”之妙,踐“修身齊家”之本。如此,則父母從容如云,子輩舒展如木。不疾不徐,共沐朝陽暮雨;無束無縛,同游海闊天空。方可謂得古人“無為而無不為”之真諦,成當代“有守更有為”之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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