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年，天津書記劉青山的全家福，生活奢侈至極，第二年就被槍決

1951年秋季，天津馬場道18號“劉公館”院內，劉青山懷抱著小兒子坐在進口轎車引擎蓋上，其妻子范勇身著新裁制的軍裝站立在一旁，照片背景處可見廚房煙囪飄出青煙。這張普通的全家福，成為了新中國反腐史上最為刺眼的物證，在按下快門之后劉青山便讓司機前往勸業場購買最新的瑞士表，而彼時河北農民正以“以工代賑”的玉米面窩頭來填飽肚子。

得說說這照片的分量，先講講劉青山的“口味經濟學”。有一回冬天他突然饞韭菜餃子，又覺得韭菜燒胃，廚師就弄出把整根韭菜塞進餃子再抽出來，光留香氣不留纖維的土辦法，這講究比慈禧太后吃黃瓜鈴還費事兒，畢竟御膳房不過用黃瓜雕龍，劉青山卻要食材的“隱身”，更絕的是他吃雞只取雞舌，十只雞湊成一盤，剩下的肉賞給警衛員還說著“不浪費”。

最諷刺的是時空錯位了。照片里劉青山所穿的中山裝能夠換取二十袋面粉的料子，而同一時間他老家安國的鄉親們正在用樹皮填充肚子。這種割裂如同晚清“朱門酒肉臭”的翻版，主角換成了“革命功臣”。當年與他一同搞農運的戰友，在1942年餓死在日本人的牢里，臨死前還念叨著“窩頭真香”，1951年劉青山倒掉的隔夜燒雞足夠那戰友吃半年牢飯。

奢靡背后是貪污之網，劉青山和張子善將“機關生產”當作私人錢袋，治河民工啃食霉高粱的時候他們倒賣救濟糧，防空工事水泥未干便成為購買香港轎車的資金，有一筆克扣民工工資折合成小米能夠堆滿后來公審他們的保定體育場的賬目特別顯眼。

歷史總有著黑色幽默。劉青山所喜愛炫耀的進口轎車，最終成為押赴刑場的囚車；他藏匿于瑞士表表蓋里的情人照片，在行刑前被法警扯下并扔進火堆。那張精心擺拍的全家福，之后被檔案館標注為“腐敗分子生活腐化證據07號”，與他1938年在延安穿著補丁褲的照片擺放在一起，好似一場穿越時空的自我審判。

那么不妨這樣來看，劉青山的悲劇不在于貪了多少，在于背叛所帶來的代價。毛澤東簽署死刑令時所說的“治國就是治吏”，在雍正處置年羹堯的時候就已經得到驗證。新中國更為嚴厲，不賜予白綾，而是拉到體育場當眾進行槍決。兩聲槍響不只是炸醒了二十萬干部，還使得“革命成功等于能夠享受”的想法斷絕了根源。

現在前往天津反腐展覽館，能夠看到一個奇特的對比：左邊柜子放置著劉青山的全家福，右邊柜子擺放著他被槍斃時膝蓋磨白的棉褲，兩個物品中間隔著玻璃，卻好似隔著一個時代的巨大鴻溝，左邊是虛假的歲月太平，右邊是真實的罪有應得。

那張全家福最為荒唐之處，并非在于記錄了奢華，而是顯現出一種認知的不當之處，恰似劉青山對著鏡頭微笑的時候，真的認為自己理應過上那樣的好日子，猶如他常言“老子打天下就該享?！?，卻忘卻了與他一道打天下的許多眾人正吃著比他豬食還要不如的飯食。

現今研究該案件的學者發現，劉青山被處決的那一年河北農村征糧任務超額完成，老鄉們稱“共產黨來真的了，咱可不能涼了心”，這一因果大概是劉青山面對萊卡相機擺拍時怎么都沒有想到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