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折的王府在各個皇子之中并不算最大的,他之前幾年一直四處征戰,留在王府的時間不多。回來之后,又愛住在別院,所以王府顯得有些空曠。只是冬宴即將來臨,別院太遠,他不方便進宮,所以得搬回王府。
紀顏姝被分到他的書房打雜。
書房分了兩進院落,里面一進他不讓人進,有專門的奉茶太監,她在外面灑掃就行。住的地方是和婢女們在一起,都在西進院落里,六人一間,一條大通鋪,另五個人已經占走了位置,紀顏姝只能睡在靠窗的地方。這兒最冷,冷風嗖嗖地透過窗子往里面鉆,而且通鋪底下的地龍燒得不旺,火氣到她這兒時,已經涼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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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顏姝之前過的日子,比這苦多了,倒是不怕。她擔心的是,穆折因為她沒有做藥引子動怒,連累妹妹治傷。這擔憂在連續幾天沒有看到穆折之后,越燒越旺。
回王府第五日,她終于忍不住了,一大早就守到了王府門口,等著他上朝出門。等了兩個時辰,天光大亮,也沒能等到穆折。
“紀姑娘,你在這兒干什么?”一名跟在穆折身邊的暗名路過,看到她直愣愣站在路邊,驚訝地問道。
“我等王爺。”紀顏姝福了福身,輕聲說道。
“今日王爺不上朝,現在還睡,紀姑娘不用等了。”暗衛朝她點點頭,大步往前走去。
白等了?
可她也不知道穆折住在哪兒,沒辦法找過去。
此時她有些懊悔起來,藥引子當都當了,多當一次又算什么。現在妹妹生死未卜,除了穆折這兒,她還能找誰去?
“顏娘,你怎么在這兒杵著,來給王爺道賀的官員都來了,你趕緊回去。”管事太監領著一群婢女匆匆過來,一眼瞧見她立在路邊,立刻板起了臉。
“道什么賀?”她隨口問道。
“王爺今日生辰。”管事擰擰眉,帶著人走開了。
穆折今日生辰,那她還是先別觸他霉頭了吧,等他今天接受完了道賀,心情好些了再去找他。
“咦,紀姐姐你在這兒呢。”紀康寧興奮的聲音響了起來。
紀顏姝扭頭一看,只見紀康寧背著一只很大的藥簍站在身后。
“紀小哥!我妹妹都在祁大人那里治傷,她們可好?”紀顏姝看到他,頓時眼睛一亮。他是折容臨的徒弟,一定知道妹妹的情況。
“你二妹妹還好,三妹妹還在昏睡,”紀康寧拍了拍藥簍子,咧嘴一笑:“不過你放心,我師父愿意救的人,肯定是能救好的。”
還活著!
活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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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顏姝長長地松了口氣,這幾天緊繃的弦也軟了幾分。
“多謝紀小哥。”她給紀康寧福了福身。
“快別多禮,你是王爺的人,以前是我不懂事,認錯了。”紀康寧嘿嘿一笑,從藥簍子里拿出一只小布包:“這是你二妹妹讓我帶給你的。”
“多謝。”紀顏姝接過布包,展開來,里面是洗凈的野果。紅彤彤的,每一個都擦得锃亮。
“你放心吧,傷筋動骨一百天,她好好休養一陣子,師父不會讓她落下殘廢的。”紀康寧笑著背好藥簍,闊步往前走去。
“那我三妹呢?”紀顏姝還想多聽點妹妹的事,趕緊跟上了他。
“三妹妹只是沒醒,死肯定是不會死的。”紀康寧大大咧咧地說道:“進了我們藥王山,若把人治死了,那藥王山多沒面子。”
紀顏姝連連點頭:“辛苦,辛苦祁大人,辛苦紀小哥。”
“不辛苦,也得王爺大方才行,那么些昂貴的藥材,流水似地往藥王山送。”紀康寧笑著說道。
紀顏姝愣住了。
穆折還送了昂貴的藥材嗎?
“王爺是不是又發作了?這是師父讓我給你的。”紀康寧往四周看看,有些不好意思地掏出一個藥瓶,紅著臉說道:“你自己擦藥,師父說……不管擦哪里,馬上都能止痛,還不會留疤……”
他聲音越來越小,最后頂著紅得像猴屁股的臉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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