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8年1月10日,江蘇揚州教場,冷風嗖嗖的往脖子里灌。
一個蓬頭垢面的死囚被押上了刑臺,馬上要執行凌遲——也就是俗話說的“千刀萬剮”。
但這人臉上一丁點恐懼都沒有,反而在幾天前給這個世界留了一句特諷刺的遺言:“惟一死以報國家,以全臣節”。
這大概是晚清歷史上,最黑色幽默的一幕了。
那時候他和老搭檔、魯王任化幫(任柱)正處在戰力巔峰,兩人在湖北安陸府的尹隆河,給清軍挖了一個巨坑。
掉進這個坑里的倒霉蛋,是李鴻章手下的淮軍王牌——劉銘傳。
這仗打得有多慘烈?
劉銘傳手底下的將領基本都去領盒飯了,劉銘傳自己都被逼到了絕靜,官服都脫了,坐在地上準備抹脖子。
要知道,這哥們兒后來可是保衛臺灣的英雄,當時心態是真崩了。
這事兒說起來也挺逗,鮑超平時跟劉銘傳不對付,湘軍淮軍那是出了名的面和心不和。
但這次鮑超不知道吃錯什么藥了,像瘋狗一樣沖進戰場。
這一沖,直接把捻軍給打蒙了。
前一秒還是獵人,后一秒就成了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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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隆河邊上,尸體堆得跟山一樣。
這就是命,有時候你也說不清是老天爺在幫誰。
好多史書講這段,都說是捻軍“轉戰不利”。
這也證明了,這人的軍事指揮水平,絕對是頂級的。
大家腦補一下那個畫面:幾千名裝備精良的湘軍,腳下是爛泥,戰馬陷進去拔不出來,那就是活靶子啊。
彭毓橘這位湘軍大員,最后是連人帶馬陷在泥里,掙扎不出來,被生擒后大罵而死。
三千湘軍,在那片泥沼里全軍覆沒。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彭毓橘死了,也不影響清軍的包圍圈。
擺在他面前的,就剩下一條路:向東,殺回河南,直插山東。
這個決定,直接讓他撞上了李鴻章精心設計的“死亡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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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鴻章接手剿捻后,學精了。
他看準了捻軍全是騎兵,跑得快但攻堅不行。
于是,李鴻章在膠萊河和六塘河之間,硬生生筑起了兩道防線,加上原有的運河,把山東半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鐵籠子。
1867年下半年,東捻軍其實就是在籠子里做困獸之斗。
但很快就發現不對勁了。
北邊是黃河,南邊是六塘河深溝,西邊是大運河重兵,東邊是大海。
這哪是戰場啊,這分明就是刑場。
李鴻章甚至不用主動進攻,只要守住這四面墻,餓也能把人餓死。
就在這絕望的時候,最讓人心寒的一幕發生了。
捻軍之所以能打,很大程度上是靠魯王任化幫的騎兵指揮藝術。
但在11月19日的江蘇贛榆突圍戰中,這位讓清軍聞風喪膽的悍將,沒死在沖鋒路上,而是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叛徒潘貴升在背后開的那一黑槍,不僅打死了任化幫,也把東捻軍最后的士氣給打沒了。
任化幫一死,他弟弟任三應雖然接手指揮,但大勢已去,僅僅四十多天后,這支殘部就在揚州突圍時全軍覆沒。
他帶著兩千多名幸存的騎兵,像發瘋一樣沖過六塘河,一路向南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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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想象那位曾經指揮幾十萬大軍的統帥,此刻心里的凄涼。
身后是李鴻章漫山遍野的追兵,前面是茫茫未知的死路。
1868年1月5日,江蘇揚州瓦窯鋪,最后的時刻到了。
淮軍的伏擊圈早已張開,兩千疲憊之師瞬間被吞沒。
在那個陰冷的牢房里,他沒求饒。
他回想自己這一輩子,從金田起義的馬前卒,到天京陷落后扛起抗清大旗的遵王,他為了那個虛無縹緲的“天國”夢,戰斗到了最后一刻。
他在自述中寫下的“惟一死以報國家”,報的不是大清國,而是那個早就灰飛煙滅的太平天國。
這種骨氣,雖然是用錯了地方,但確實是個爺們。
如果不發生尹隆河那場意外的遭遇戰,如果鮑超晚來哪怕一個時辰,或許晚清的歷史,真會是另一番模樣。
但歷史從來沒有如果,只有結果。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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