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十月份,家住河北巨鹿縣孟家莊的楊哲,聽說好朋友李凱文的父親生病住院了,他就買禮品去巨鹿縣醫(yī)院前去探望。他們倆人是高中同學,又是性格相投額好朋友,平時關系非常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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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醫(yī)院病房后,楊哲見李凱文七十歲的老父親,臉色蒼白,躺在病床上正流眼淚,李凱文和哥哥姐姐都在病床旁邊坐著,臉色凝重,眼里也是含著淚水。
看到楊哲進來,三人趕緊起身相迎,一陣寒暄過后楊哲小聲說道:“老人病了就讓醫(yī)生診治,現(xiàn)在醫(yī)學發(fā)達,縣醫(yī)院治不好咱就去省醫(yī)院,你們也不必太難過擔心。”
李凱文打了一聲唉聲說道:“我父親的病其實是老毛病了,但每犯一次病,就會加重一次病情,情況的確不太樂觀。但問題是我父親還有個愿望,一直無法實現(xiàn),實屬我們做兒子的不孝。剛才父親還為此事又開始流淚。我們怎么勸他也聽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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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哲知道李凱文姐弟三人都非常孝順父親,為父親治病也舍得花錢,他不明白凱文的父親還有什么愿望要實現(xiàn),就試探地問道:“大叔有什么心病,能不能說一下,看我能不能幫你們出出主意。”
凱文看了看病床上的老父親,他示意楊哲和他去病房外邊說話,楊哲就隨凱文來到病房的走廊里。凱文先掏出一根煙遞給哥們,然后才開口說道:“我還有個三弟,從小就送人了,43年一直杳無音訊。老父親現(xiàn)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能見一面他的小兒子,他擔心自己的身體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因為他是腦梗,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di二次犯病了。”
作為好朋友,楊哲從來不知道凱文還有個三弟送了人,他就讓凱文詳細說說三弟送人的具體原因。
“我三弟比我小兩歲,今年應該43歲了,當年我母親生下三弟后,因為大出血就住進了醫(yī)院,身體非常的虛弱,后來出院后弟弟就沒有奶吃,也是瘦的皮包骨。家里條件又差,父親為了讓三弟討條活命,只好選擇把三弟送到條件好的人家。”凱文背靠在墻上,聲音有點嘶啞滴講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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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來三弟到底送到什么樣的人家?”楊哲繼續(xù)問道。
凱文接著說道:“我大姨父在縣城上班,他給介紹一對私營開理發(fā)館的中年夫妻,說他們夫妻結婚十幾年了,一直沒有自己的孩子,非常想抱養(yǎng)一個男孩。他們家生活條件很好,希望我父母考慮一下。
父母zui后同意了,但有個條件,自己分文錢不要,就是以后能常看望兒子,當時對方也答應了。但理發(fā)師傅把三弟抱走后就反悔了,他讓大姨父捎來三千元,說不想讓三弟以后和我們家聯(lián)系要,但他保證待三弟一定像親生兒子。
父親一聽就急了,說自己不是賣兒子的,讓大姨父把錢退回去,孩子再抱回來。但父親和大姨父去了縣城理發(fā)館,已經(jīng)是人去樓空,哪里還有理發(fā)館老板夫妻的身影。大姨父就問房東理發(fā)師傅家是哪里的,但房東說他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家是廣宗縣的。
就這樣三弟和我們家就失去了聯(lián)系,父親也多次去廣宗托人打聽三弟的消息,但好比大海撈針沒有半點蹤跡。我母親身體一直很弱,因為思念三弟,沒有幾年就去世了。
這么多年過去了,能找到三弟成了父親最大的心愿,如今四十多年過去了,父親已經(jīng)是風燭殘年,病入膏肓,能見三弟一面的愿望更加強烈,但我們縣雖然和廣宗縣緊相鄰,但三弟是出生一個多月就抱走了,我們單方面尋找,真的是太難了。”
說到這里凱文眉宇之間露出憂傷,眼里竟然流出熱淚。楊哲趕緊輕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楊哲忽然腦海里出現(xiàn)一個人影,他叫陳東,是廣宗縣一個建筑隊的小老板。因為楊哲住在巨鹿和廣宗的交界處,他有一個拉貨的箱斗車,和陳東經(jīng)常打交道,給工地拉沙子和石子水泥,二人交往甚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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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倆人在一次喝酒的時候,楊哲對陳東說:“兄弟,你現(xiàn)在是建筑隊老板,在農村也算得上是位成功人物,超過了百分之八九十的同齡人,應該很知足吧。”
誰知道陳東卻說道:“楊大哥,你只看到我表面風光,其實你不了解我的內心,我也有很多糟心的事。”
楊哲好奇地問道:“你就別不知足了,人哪有事事稱心如意的,有得就有失,這才是生活,世上事沒有十全十美的。”
陳東端起酒杯給楊哲碰了一下,然后一飲而盡,放下酒杯說道:“有件事不解決,我這一輩掙再多的錢也不會痛快。”
“什么事能讓你這么在意?你何不給我講講聽聽。”楊哲誠懇地說。
陳東手里摩挲著酒杯說道:“在我三十歲那年,我去叔叔家串門,無意間聽見堂哥和嬸嬸的對話。才得知我不是父母親生的,是他們抱養(yǎng)別人家的孩子,是父母花了幾千元買來的。
我當時聽了就愣在原地,心里像刀扎一樣難受。我就是抱養(yǎng)的也無所謂,讓我不能接受的是親生父母竟然把我賣了,我不知道天下還有這么狠心的父母。”
楊哲靜靜地聽著,他沒有打斷陳東的陳述,陳東繼續(xù)說道:“養(yǎng)父母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去世了,這幾年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很想找到親生父母,好當面質問他們?yōu)樯栋延H生兒子賣掉?為什么這么沒有人性?我要狠狠地痛罵他們一頓。”
楊哲只好安慰陳東道:“兄弟,也許你聽到的都不是真的,事情真相不是你想象那樣,縱然真的你親生父母收了養(yǎng)父母的錢,也許有他們的難言之隱。真相只有找到你親生父母后才能解開謎團。”
后來陳東喝醉了,楊哲開車把他送回了家,今天楊哲突然想起陳東,是因為他心里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陳東會不會就是凱文的三弟?因為陳東是廣宗的,今年也是43歲,更重要的一點是,陳東和凱文長的眉宇之間有七分相似,很像是一對親兄弟。
他為自己的大膽推測感到興奮,假如陳東真的是凱文三弟,那真的是太好了,倆人都是自己的好朋友,如果能促使兩家相認,那自己更是大功一件。但為了穩(wěn)妥之見,楊哲沒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凱文,萬一認錯,豈不讓凱文全家空歡喜一場。
楊哲沉吟一下對凱文問道:“你三弟有沒有其他特征,你父親告訴你沒有?”
凱文想了一下說道:“父親說過,三弟的肚臍右邊有棗核大小一塊暗紅色胎記,另外我和大哥腳的中指都有個特點,中指和食指一樣長,遺傳我父親的基因,弟弟和我們是親兄弟,肯定和我們腳趾長的一模一樣,這樣的腳趾,可以說幾百萬人里邊難得有這樣一個人,這是我們相認的zui好憑證。”
楊哲聽了興奮不已,他又安慰了凱文幾句,就匆匆地離開了,他要馬上去廣宗去見陳東,驗證一下在陳東身上到底有沒有這些特征。
當楊哲開車趕到陳東家里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十一點鐘,看見楊哲進了自己家門,陳東也深感意外,因為陳東很少來家里找他。
楊哲二話不說,就去撩陳東的上衣,嚇得陳東只往后退,楊哲只好問道:“你肚臍右邊有沒有一塊粉紅色胎記,快讓我看看。”
陳東驚異地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說完他就撩起了上衣,在他肚臍右邊果然有塊粉色胎記,大小像核桃一樣大小。”楊哲簡直是又驚又喜,他讓陳東趕緊把鞋襪脫下來,現(xiàn)在什么先不要問。
陳東狐疑地把鞋襪脫了下來,楊哲一看就露出驚喜神色,陳東的中指和食指果然也一樣長,這百分之百和凱文是親兄弟,楊哲高興的只想跳起來。
“陳東,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高度懷疑我的一位高中同學就是你的親哥哥,而且我也問清楚了,你的親生父母當年并沒有賣你。”楊哲激動的臉漲的通紅。
“什么?你再說一遍。”陳東他完全呆住了,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楊哲。
“我找到你原生家庭了,而且你親生父親已經(jīng)病入膏肓,為了能見你最后一面,你的家人正在四處尋找你,我說的千真萬確,煤油半句騙你。”楊哲真誠堅定地說道。
陳東被突如其來的消息搞得有點暈頭轉向,他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聲音顫抖地說:“你快給我仔細講講,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為了平復激動的心情,楊哲點了一根煙,又遞給陳東一支,他重重吐出一圈煙霧,然后就把他剛才去醫(yī)院看凱文的父親,才知道凱文有個三弟從小就送人了,而且家人現(xiàn)在正在四處尋找三弟。
楊哲還告訴陳東,親生父母當年把他送人的真正原因,就是讓兒子能逃條活命。他們本不想收養(yǎng)家一分錢,就是能去看望兒子。但養(yǎng)家為了讓養(yǎng)子和親生父母斷了一切聯(lián)系,
就主動捎給凱文父母三千元,當凱文父母去縣城去找收養(yǎng)兒子的養(yǎng)父母,想把錢再退還的時候,理發(fā)館已是人去樓空,早就不見養(yǎng)父母一家的蹤影,為此就失去了聯(lián)系。
陳東靜靜地聽著,他的眼淚在不停的往外流,可見他平靜的外表,內心已涌起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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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哲繼續(xù)說道:“你的母親身體本來就很弱,又因為思念你,幾年后就去世了,父親一個人撫養(yǎng)三個孩子長大成人,他只是知道收養(yǎng)兒子的是廣宗的一戶人家,就托了很多人前去打聽,但都一無所獲。如今老人得了重病,唯一的愿望就是能找到小兒子,臨終前能見兒子最后一面。
所以他們家在四處尋找你。你的二哥還告訴我,三弟肚臍右邊有塊粉紅色胎記,而且腳的中指和食指一樣長,今年43歲屬猴的,你完全符合這些特征和信息,所以我才敢斷定你百分之百就是他們家在苦苦尋找的小兒子。”
陳東雙頭捂住臉,淚水從指縫里流了出來,自從他三年前知道自己是抱養(yǎng)的以后,心里就怨恨起親生父母,恨他們拋棄了自己,甚至賣掉了自己,他發(fā)誓要找到他們,再當面質問羞辱親生父母一番,但他完全沒有料到,朋友楊哲不僅幫他找到親生父親,而且還完全是另外一種版本。
楊哲輕拍陳東的后背問道:“你打算怎么辦?和親生父親和哥哥姐姐相不相認?現(xiàn)在他們完全不知情,我也沒告訴朋友凱文,沒有完全確定你們關系之前,我擔心讓他們空歡喜一場。”
陳東抬起頭,目光堅定地說:“我要去見父親,他當年身不由己把我送人,而且牽掛了我整整43年,如今他身患疾病,我做為親生兒子,沒有理由不完成父親的臨終愿望。你弟妹去上班了,晚上她回家后我和她商量一下,兒子在上高中,下午就過周末,但女兒在城里上大學,她回不了家。明天只能我們帶兒子一家三口先去看望老父親。”
“好的兄弟,我這就回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的大哥和二哥,不知道他們一大家子該有多么的激動和興奮,我們明天在巨鹿等著你,隨時聯(lián)系。”楊哲站起身來說道。
倆人握手告別,倆人眼里都是激動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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