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宋宴白見過太多女人因他的容貌和家世,前仆后繼。
于是18歲那年,他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脫下昂貴的手工定制西裝,帶上厚厚的黑框眼鏡。
南城最有名的宋家大少、創立科技獨角獸公司的天才少年宋宴白,變成不修邊幅的貧苦學生,孤身一人來北城上學。
大學兩年,他終于體會了無人問津。
直到大二那年,他被室友拉去酒吧跨年,隔壁桌幾個女生被人搭訕,那些男人還動手動腳。
宋宴白實在看不下去,冷聲開口:“你們干什么?沒看見人家女生不想和你們一起喝酒么?”
那幾個男人一把扯起他的領子。
“喂,臭屌絲,你以為人人和你一樣泡不起女人么?”
說著他們竟揚起拳想動手。
宋宴白正想還手,可不想這時——
一道淡淡的果香從鼻尖傳來,他一怔,轉頭,就看見一張絕美的小臉。
那是一個年輕女孩,踩著小貓跟,晃著酒杯,笑的宛若妖精。
“今天難得我過生日,竟有人要打架掃興?”
說著她抬頭看向宋宴白。
宋宴白被看的心跳莫名加速,還沒來得及開口,女孩就踮起腳尖,湊近他打量。
距離那么近,哪怕隔著厚厚的鏡片,宋宴白都看能看見自己緊張的模樣。
“怎么看著有些眼熟?”女孩眨眨眼,“你也是清大的?”
宋宴白下意識的點頭,就看見女孩的眉尾挑起,“那就算是學弟了。”
說著她轉頭看向面前的男人,笑的嫵媚,“膽子挺大啊,都欺負到我學弟頭上了?”
那幾個方才囂張的男人此時卻一個個嚇得白了臉,“夏、夏小姐,我們不知道這是您認識的......”解釋完,幾人落荒而逃。
宋宴白后來才得知,幫他解圍的女孩叫夏顏歌。
北城夏家千金,圈里出了名的妖精,恣意妄為,明艷如火。
可兩年前不知道吃錯什么藥,突然捐了一棟樓給清大,甚至來讀研究生。
她平時也不來上課,只是偶爾背著各種限量款包包,在學校里一晃而過。
可哪怕如此,這樣一張臉還是惹來學校里無數愛慕。
據說喜歡追她的男生能排到歐洲,還有男生為她自殺。
跨年鐘聲響起的剎那,宋宴白突然意識到——他,好像也要變成其中一個了。
長那么大,宋宴白第一次追女生。
他給她送早餐,給她折千紙鶴,在流星劃過時,偷偷許下她的名字。
還在她做美容的時候,偷偷把牛奶放進她包里,不想被她和她的閨蜜們抓了個正著。
她的閨蜜們笑作一團,難得有一個好心提醒,“喂,四眼,我們家顏顏不喝抹茶......”
可不想話音落下,夏顏歌就拿起宋宴白給的抹茶牛奶,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喝了個精光。
然后她俯身貼近宋宴白耳邊,低聲道:“我更喜歡薄荷味的。”
說著她聞見宋宴白身上傳來淡淡的薄荷沐浴露味道,輕笑一聲,“像你這樣的。”
宋宴白心猛跳一下,看著眼前女孩似笑非笑的眸,他意識到自己徹底栽了。
七夕節那天,宋宴白終于鼓足勇氣,跟夏顏歌正式告白。
他原本以為,自己肯定會被拒絕。
畢竟追夏顏歌的男生不計其數,可她從沒答應任何人,好像誰都看不上一般。
可不想,他卻聽見夏顏歌開口:“宋宴白,和我在一起,會被人針對欺負,你,愿意么?”
宋宴白愣住,隨即心跟著頭頂綻放的煙花炸開。
“我愿意!”
宋宴白原本覺得,夏顏歌那問題不過隨口一問。
可沒想到和夏顏歌在一起后,他的作業無故被撕,柜子被噴油漆,在食堂也有喜歡夏顏歌的男生絆他。
最夸張的一次,他被夏顏歌的仇家綁架,困在倉庫一天一夜。
終于被救出來后,夏顏歌蹭著他胸口輕聲說,“宴白,委屈你了。”
溫玉在懷,宋宴白突然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直到——畢業前夕,他們攝影系的系草江聿宸被人丟進了人工湖。
宋宴白跟著大家趕到湖邊,不想看見夏顏歌——
那個平日里從頭發絲都指甲都無比精致的千金大小姐,渾身濕透地把江聿宸從湖里拉出來。
還瘋了般對保鏢吩咐:“抓到對聿宸動手的人了?給我往死里打!”
然后她艱難的扶著江聿宸離開。
與宋宴白擦肩而過的時候,宋宴白無力的開口:“顏歌......”
但他卻沒換來對方一個眼神,看熱鬧的人群很快散去,宋宴白沒離開。
他走到那個被夏顏歌的保鏢打的鼻青臉腫的男人面前,低聲開口:“為什么。”
對方勉強睜開眼,認出宋宴白,笑出聲來,“你就是夏顏歌新交的那個男朋友?你是想問我為什么推江聿宸對人工湖?”
他冷笑,眼底閃過濃烈的恨,“因為我弟弟為了夏顏歌自殺,所以我要折磨她心愛的人報復!
“而夏顏歌心愛的男人就是江聿宸,不然你以為,她一個富家千金,干什么來清大讀書?就是因為她喜歡江聿宸,才追來學校!
“可喜歡她的男生太多了,所有人都報復江聿宸,江聿宸被折磨的休學一年,抑郁癥下才和她分手。
“至于你......”男人輕蔑的看了宋宴白一眼。
“就你這種屌絲,沒才華又沒錢,你不會真以為夏顏歌喜歡你吧?說白了,你不過是夏顏歌找來轉移火力的對象罷了。”
宋宴白的臉色在瞬間蒼白。
他想到告白那天,夏顏歌問他:“和我在一起,會被人針對欺負,你,愿意么?”
原來......原來她是這個意思,
她從來不是擔心他受到傷害,而是要讓他,做她真正心上人的擋箭牌。
宋宴白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
直到手機響起,他麻木接通,聽見助理著急的聲音——
“宋總,您到底什么時候回來?您一直不露面,好幾個股東都擔心......”
宋宴白不僅是宋家繼承人。
他本人天賦異稟,高中就在海外創建科技公司。
四年前公司在納斯達克敲鐘上市,股價已經翻了幾十倍,成了獨角獸。
可兩年前,宋宴白突然不告而別去了北城。
這些年,他雖然遠程遙控,公司依舊蒸蒸日上,但股東見不到他這個主心骨,還是擔心不已。
宋宴白疲憊的揉住眉心,“我開發了新的虛擬貨幣交易算法,有這個,他們也能安靜一陣子。”
掛斷電話,他正準備走進宿舍,不想突然聽見——
“宋宴白?”
他回頭,才發現夏顏歌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后,漂亮的眉頭緊蹙。
“什么公司,什么貨幣的。”夏顏歌滿臉狐疑,“宋宴白,難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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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宴白愣住,這才反應過來夏顏歌聽見剛才自己的電話了。
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再隱瞞,直接開口:“顏歌,我其實是......”
可不想夏顏歌皺起眉,打斷。
“你不會是在學江聿宸玩數字貨幣吧?”
宋宴白一怔,這才反應過來,夏顏歌沒有聽見他完整的通話,還以為他是在學別人炒數字貨幣。
而江聿宸,也是玩數字貨幣的。
江聿宸本就是攝影系和金融系雙學位,之前開發的數字貨幣交易算法一夜之間掙了幾百萬,在學校里名聲大噪。
據說,夏顏歌當初也是聽說了這件事慕名來學校,看見江聿宸清俊的面容后徹底一見鐘情。
只聽見夏顏歌不耐開口:“我勸你別亂弄了。人家江聿宸本來就是金融系的學生,從小學計算機,才有這個能力。你別東施效顰,最后虧的都沒法畢業。”
宋宴白聽得有些可笑,“我?東施效顰?”
“是啊。”夏顏歌的神色更加不耐,“不然你覺得,你能和江聿宸相提并論么?”
宋宴白的臉色徹底僵住。
其實他不是故意想要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和才能。
只是他曾經的光芒四射,給他帶來太多痛苦——
四年前,他剛創立科技公司上市,少年天才,又是富家子弟,一時之間炙手可熱。
可沒想到,他的一個商業對手怨恨他的高調,綁架了他的母親。
宋宴白至今都忘不了,他找到母親的剎那。
曾經慈愛美麗的母親被人割掉了手腳和血肉,卻被吊著最后一口氣塞進一個花瓶里,看見他,哭著開口:“殺了我吧......阿白,讓媽媽解脫吧......”
宋宴白的母親最后還是死了。
這也成了宋宴白的噩夢。
他總是忍不住想,如果他不是那么高調,如果他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出現在社交場合,是不是就不會招來那么多恨?
媽媽,是不是就不會死的這樣慘?
于是從那以后,宋宴白不再出現在任何公眾場合,還隱姓埋名來到北城,學習自己從小就喜歡的攝影。
他原本只希望只想低調的度過大學四年,做一個普通人。
直到遇見夏顏歌。
他不是沒想過告訴心愛女孩自己的真實身份。
可每次剛下定決心,他就會夢見母親渾身是血被塞進花瓶的模樣......
再后來,夏顏歌對他越來越好,他甚至忍不住想——
他是不是真的找到了一個真正愛他,無關乎外貌和家世,只是愛他這個人的女孩。
可直到今天,他親耳聽見她說——
“你能和江聿宸相提并論么?”
到了嘴邊的解釋徹底說不出口,這時,宿舍阿姨剛好過來。
看見夏顏歌,她詫異,“小姑娘你怎么還沒走啊?我不是跟你說了,會替你照看好江聿宸的,你就別操心了。”
宋宴白一愣,目光落在夏顏歌手上滴水的雨傘上,才明白過來——
她是送江聿宸回來的。
堂堂千金,向來是被人追捧的份,卻對江聿宸照顧到這個份上。
心里某處好像被扎了一樣疼,他終于忍不住開口:“夏顏歌,你......喜歡我么?”
別人的話終歸是別人說的。
他,想要夏顏歌一個親口的答案。
可沒想到夏顏歌聽見他的問題卻是一愣,隨即笑了。
“宋宴白。”她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嬌縱,“這重要么?你喜歡我,不就夠了?”
宋宴白如墜冰窖。
從頭寒到腳。
因為他喜歡她,所以她答應了。
因為他喜歡她,所以哪怕她不喜歡他,也已經是最大的恩賜。
宋宴白被生生氣笑了。
“夏顏歌。”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響起,“我們分手吧。”
夏顏歌臉上的笑容終有一瞬的僵硬,“你說什么?”
宋宴白卻是不再看她一眼,轉身上樓。
宋宴白一夜未眠。
但第二天,還是要參加期末考試。
好不容易熬到考試結束,鈴聲響起,大家往外涌,不想突然有人驚呼:“這是什么!”
宋宴白走過去,才發現門口竟跪了一排人。
他認出來,正是前幾天將他綁到倉庫的那群人。
他后來讓人打聽過,這群人是北城的二世祖,追不到夏顏歌,就拿他出氣。
可此時,這群平日囂張的富二代全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吭。
夏顏歌叼著一顆棒棒糖站在他們面前。
見宋宴白出來,她蹦蹦跳跳的過來,笑容晃眼的美。
“宴白,我幫你出氣了。”她撒嬌一般開口,“所以別生氣了, 好不好?”
宋宴白這才明白過來。
“夏顏歌。”他覺得可笑,“你以為我和你分手,是因為你沒幫我出氣?”
夏顏歌天真的眨眼,“不然呢?”
宋宴白突然不知道怎么開口。
他想到昨天在人工湖旁,夏顏歌失態的將江聿宸從水里拉出來,情緒崩潰的樣子。
又想到自己被關在倉庫整整一晚上,失溫昏迷,從醫院醒來后,就看見夏顏歌坐在他的床邊敷面膜。
見他醒來,她不疾不徐的拍著臉上的面膜,輕笑:“醒了?那我過會約姐妹去喝下午茶了?”
他生氣的,從來不是出不出氣。
而是,夏顏歌的關心與不關心,如此鮮明。
心里一陣陣發冷,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不想旁邊夏顏歌的閨蜜們卻先看不下去了。
“宋宴白。”她們嚷嚷,“你別不知好歹了,顏顏都為你教訓這些人了,你還在那擺什么臭架子?算什么男人!”
就連宋宴白班里的同學也忍不住開口。
“對啊,宴白,就夏顏歌這條件,你追到手已經是中了大獎!就別拿喬了。”
宋宴白這才終于抬頭,看向所有人。
“什么意思?”他平靜開口,“就因為我外表不好,家世不好,所以連要求一個平等的關系,也不配么?”
所有人愣住,就聽見宋宴白一字一頓繼續道。
“如果是這樣一段關系,不要也罷。”
話落,他轉身離開,夏顏歌臉色一白,下意識的伸手想去拉,可不想這時——
滋啦。
椅子尖銳的摩擦聲響起,大家轉頭,就看見是江聿宸站起身來。
作為校草,他容貌俊美,氣質出塵。
加上才華橫溢,父母又是有名的藝術家,他在學校里一直都是高嶺之花一般的存在,無數女生心里愛慕卻不敢接近。
“今天考試結束。”只聽見他微笑的開口,“我請大家一起去隔壁KTV唱歌慶祝吧,還有......夏顏歌。”
他抬頭看向夏顏歌。
“謝謝你昨天幫我,也請你和你的朋友一起來吧。”
一群人來到學校隔壁KTV。
宋宴白也沒好意思拒絕——
畢竟,無論他和夏顏歌如何,江聿宸也沒錯,同學一場,他不想局面太尷尬。
大家一邊喝酒一邊玩游戲,輸了的人要抽卡做任務,或者喝酒懲罰。
宋宴白一直心不在焉,直到——
他們班出了名的肥女花癡生活委員輸了游戲,選擇抽任務卡,大聲念道:“和在場穿白襯衫的男生接吻一分鐘!”
大家掃視全場,才發現穿白襯衫的男生竟然只有宋宴白和江聿宸。
生活委員的小眼睛激動的亮起,忙不迭又看了一眼卡片,“卡片上說了,如果在場有超過一個穿白襯衫的男生,就讓我左手邊第一個人來選擇親吻對象。”
大家轉頭,才發現坐在生活委員左邊的,好巧不巧就是夏顏歌。
夏顏歌的那些閨蜜立刻開始起哄。
“天!這是命中注定的安排啊!顏顏,你來選,是讓江聿宸還是宋宴白跟生活委員接吻?”
“先聲明啊,大家都要玩得起,無論江聿宸還是宋宴白,被選中都要配合!還有顏顏你也趕緊選,別玩不起!”
一片哄鬧之中,江聿宸的臉色已經白了。
夏顏歌的臉色也有些難看。
四周的人意識到不對,一點點安靜下來。
可不想這時,夏顏歌突然抬起頭,輕笑開口。
“那就宋宴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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