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
作者： 李 老 白
首發：老白讀書
01/
分享一個真實的故事
上上周末，我們這有個小孩得甲流，當天就沒了。
那是我朋友小區的一個孩子，據說只有9歲，是男是女不清楚，這個故事也是聽她講給我聽的。
當時孩子一度燒到40度以上，爺爺奶奶和爸爸就帶他去社區診所看了下，估計打針、吃藥都不會少，然后燒退下來了就回家靜養。
離譜的是，這家人那天下午依然照常出門打牌。
等家人晚上回來時就發現孩子不行了，趕緊往市醫院送，但市醫院不敢收。
醫生建議他們找武漢的大醫院派救護車來，要知道從武漢過來我們這大概要一個多小時，等不起。
于是他們打了輛車去的武漢。
可武漢的醫院也無力回天，孩子終究沒有挺過去，看到第二天的太陽。
孩子的媽媽去哪里了呢？
她獨自一人在外面打工。
一開始家里人還不敢告訴她這個噩訊，后來眼見孩子要沒了才不得不告訴她，也不知道趕沒趕上見最后一面。
我總感覺，一個小小的家可能就要這么散了。
朋友說那家人在小區門口開了個燒烤店，今年3月份的時候還看見過孩子的母親來著。
才大半年時間，她就獨自外出去打工了，我有理由推測他們的夫妻關系不是很理想。
如今孩子沒了，還是因為爺爺奶奶和爸爸在孩子生病時照顧不上心，居然跑去打牌沒的。
可想而知這位母親會是什么心情！
02/
醫療領域里的“毛細血管 ”
上面那個故事里有很多可聊的點，比如生病期間監護人疏于照顧，比如夫妻關系啊，最近的甲流流行啊，或者打牌癮這件事。
但以上都不是本文的主題，我更想聚焦大醫院與小診所這一話題。
這是因為那本《以日為鑒》的醫療改革部分，我們還剩最后一個部分沒有講。
那就是日本的大醫院+小診所+藥店的多層級醫療體系。
客觀上講，建立這種大醫院+小診所+藥店的多層級醫療體系是完全必要的。
如果每個人連最基礎的感冒、發燒都要去三甲醫院，找知名專家、主任看的話，無疑是對醫療資源巨大的浪費。
三甲醫院的醫生培養成本不菲，單就時間來說，就需要8年以上；
而要進階為專家和主任醫師，往往又需要在一線積累5~10年的經驗。
這是其一。
其二，對于比較常見的感冒、發燒之類的疾病來說，藥的作用是大于醫的。
患者生病了，只需要去到藥店，根據藥劑師的推薦和叮囑服用藥物即可。
這就要求藥劑師也要接受專門的藥學和臨床學培養，持證上崗。
其三，則是隨著老齡化的深入，大家都往大醫院擠勢必會造成嚴重的醫療擠兌。
當年日本為什么醫生壓力那么大？
主要就是因為老年人的免費醫療政策，帶來的醫院養老現象。
隨著老人越來越多，之前預備的醫療資源冗余很快就不夠用了。
具體來說，日本后來建立了一套足以支撐起私立醫療體系的診所制度。
截至2022年，全日本共有醫院8000所，但卻擁有11萬家個人診所，和6萬家藥店。
這些診所和藥店，成為該國醫療領域里的“毛細血管”，直達每一個人。
隨著中國老齡化的持續深入，我們有理由相信那些扎根于社區的小診所必將迎來一波爆發式增長。
屆時，疑難雜癥可以去大醫院，而日常的基礎性疾病直接在社區診所看就行了。
這是趨勢。
但這也帶來很大的挑戰。
03/
小診所之殤
前面故事里那個小朋友是怎么沒的？
我們當然可以說是父親、爺奶疏于照顧，孩子發著高燒居然還跑去打牌。
我們也可以說是他的長輩們缺乏最基礎的醫學素養，不明白發燒只是表象，從診所打針回來不燒了并不代表病就好了。
但這里面也體現了社區診所模式的局限性。
首先診所是缺少病床資源的。
如果孩子一開始去的是醫院，我們完全有理由相信他會被留下來住院，這樣一方面有專業的護士定期檢測，另一方面也可以引起陪床親屬的足夠重視。
那么同樣的情況下，當孩子在輸液2小時后再發燒時，醫生、護士就會及時介入，悲劇就可以避免。
其次是小診所的醫術水平參差不齊。
我曾經在小破站看一個名為《為什么社區診所見效快》的視頻，作者就介紹說小診所為了追求療效，傾向于下猛藥。
你明明只是得個小小的感冒，他們就敢把抗生素、激素和抗病毒藥一股腦地用上。
好處是見效快，壞處卻是以你的未來為代價的。
比如萬古霉素，號稱是人類抗生素領域的最后一道防線，正規醫生輕易不會給你開的，但小診所就敢開。
正是因為這些潛在的風險，導致患者一點小病也要擠到大醫院去。
但所有患者都往大醫院擠，又會造成嚴重的醫療擠兌，進一步加大醫患糾紛。
這就是個惡性循環
04/
總結一下：
未來我們大概率也會進一步深化大醫院+小診所+藥店的多層級醫療體系，這是應對老齡化和醫療資源不足的一把利器。
小診所因為只看基礎性疾病，不需要參與到科研，因此醫生的培養周期極短。
比如日本當年的診所醫生的培養周期就只要3年左右。
這就會大大緩解老齡化對我們醫療體系所帶來的沖擊。
但與此同時，小診所有其固有的不足。
比如缺少病床和看護，又比如“小診所愛下猛藥”的亂象，這些都需要我們在未來的改革中引以為戒。
總的來說，未來大醫院+小診所+藥店的多級醫療體系改革要以人為本，利用基層醫護人員的數量優勢，彌補其在醫療水平上的質量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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