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我眼冒金星,崴了腳。
他愧疚地要命,從此包攬了我的打飯,接水。
每天雷打不動來看我的傷勢恢復得怎么樣,又雷打不動背我回家。
后來,我的腳好了,但他依舊會每天為我打飯。
一下課就跑得飛快,只為給我搶幾道愛吃的菜。
為此,虞影經常在我耳邊嘀咕:“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諾諾,你心大,可得小心點,別被狼叼走了。”
可能我就是這樣一個長情的人。
虞影跟我從小玩到大,我就只有她一個朋友。
池樹一直照顧我,我喜歡上了他。
得知我的心意時,池樹高興瘋了,虞影也氣瘋了。
“那個傻大個哪里好了?他能做的,我也能做,諾諾你怎么就不能只喜歡我?”
那時,我摟著委屈的虞影,不停地重復:“喜歡的,我也喜歡你。”
但人是不可以同時喜歡上兩個人的,池樹和虞影都自認“正宮”,結下了仇。
每每一見面,便是冷嘲熱諷,尖酸刻薄。
所以,我錄下走馬燈的目的之一,也是希望他們在看完后能夠緩和一點關系,最好不要怨恨對方。
患上絕癥這種事,怪不了別人,只能怪我命薄。
因為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兩個人,感受到最真摯的幸福,所以上帝總要拿回一點東西。
“池樹,你給諾諾喂藥了沒?她等會兒醒來肯定又難受又渴,你去燒點水……”
虞影喋喋不休,不客氣地下著命令。
池樹連說兩聲好,比以前的劍張弩拔多了寵溺的味道。
“虞影,”池樹輕輕喊了她一聲,“昨天你前腳剛走,諾諾后腳就回來了。”
虞影的聲音忽然消失了。
我費勁睜開一條縫,只看到了一下子縮回去的手,和虞影慘白的臉色。
3
“你別怕,諾諾不一定知道。我昨晚試探過了,她跟以前一樣,這次旅游回來還給我們帶了伴手禮。”
見虞影臉色實在不好看,池樹反倒慌了起來。
給我準備的熱水被他塞進了虞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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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怕,有我呢。你喝口水緩一緩。”
虞影喝了一口水,臉色回溫不少。
她盯著池樹,又看了看燒得不省人事的我,忽然崩潰了。
“這次諾諾沒發現,那下次呢?池樹,我們這樣還要瞞多久?!”
頓了頓,虞影狠狠擦去了眼淚,紅著鼻子道:“我接受不了,池樹,我太愧疚了。趁諾諾還沒發現,我們斷了吧。”
池樹豁然抬頭,突然失控地將虞影摟進懷中。
“你天天滿嘴諾諾,還要給她當媽當多久!”
“那種麻煩精只會讓你有操不完的心,虞影,你什么時候能為自己多考慮一點?”
“虞影,感情不是想讓就讓的,也不分先來后到。只要是你情我愿,咱們就沒有分手的理由。”
池樹的嗓音很堅定,我好像回到了那年夏天。
少年羞紅著臉,往我懷里塞了一束向日葵。
“陳諾,做我女朋友吧!我會做得比虞影更好!”
我又無力地合上雙眼。
酸澀的眼淚卻不自覺從眼角溢出,隱入頭發。
原來,我們之間連告白都有著虞影的影子。
而我早該看明白。
“咳咳……”
聽到我干咳的聲音,兩人立即分開。
虞影湊到我面前,小心為我喂水。
“諾諾,你怎么樣了?還難受嗎?”
我接著她的手,小口小口喝著,嗓子里的干癢終于緩解了一點。
“好多了。”
我朝虞影露出一個笑容,同以前一般無二。
倒是她不自然地別開眼,找借口離開。
“我去給你買點常用藥備著……”
剛站起,她便晃蕩了兩下,捂著頭站不穩似的。
“虞影!”
比我聲音更快的是池樹。
他眼疾手快扶住虞影,一手托住虞影的腰,一手捧住她的臉,神態焦急。
“虞影,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眼見池樹便要打橫抱起她,虞影慌忙推開他的肩膀,拉開距離。
“沒事,就是眼前發黑,沒站穩,用不著去醫院,還是諾諾要緊。”
“池樹,你也真是,大驚小怪干嘛!”
虞影不自然看了我一眼,半是心虛,半是緊張。
而池樹被推開了,還回不過神。
眉眼低垂,看不清神色。
我將一切盡收眼底,卻還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虞影,你是不是又低血糖了?我這次回來給你帶了比利時的巧克力,在桌上,你拿著。”
我又朝池樹叫喚一聲:“池樹,你帶虞影去找吧。我也給你帶了禮物,別再搶虞影的了。”
池樹這才回過神,僵硬地帶著虞影離開臥室。
兩人一走,我便堅持不住了,沖進衛生間止不住地干嘔。
酸水混著血絲,灼燒著我的五臟六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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