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父母深夜反思：為何要給孩子“不婚不育”的選擇權？

這幾天網上總在說90后、00后不結婚不生娃，好像這代年輕人怎么了似的。說真的，我倒覺得，這都沒什么。真正讓我心里一顫的，是我們這幫80后，已經當了爹媽的人，開始掉過頭，對自己的孩子說出那句話。
那天晚上，我看著我11歲的兒子，很認真地跟他說：“兒子，你記住，你以后長大了，不結婚，沒關系。不要小孩，也沒關系。”

他愣了一下，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我，沒完全明白，但也沒問為什么。懂不懂其實不重要，這話我必須說，而且得提前說。我得親手把這塊“免死金牌”遞到他手里，讓他知道，在他未來的人生考卷上，有幾道大題，他是有權選擇“不答”的。
我為什么非要這么說？不是因為我婚姻失敗，或者日子過得多慘。恰恰相反，在別人看來，我大概算是個“合格”的成年人：有份還算穩定的工作，有家庭，有孩子，該走的步驟一步沒落。但我心里清楚，我跟我身邊很多同齡人一樣，感覺就是一個字：累。一種滲透到骨頭縫里的疲憊。

我們這代人，活得像一群被上了發條的玩偶。發條是什么？是那一套又一套的“應該”。你應該考個好大學，找個應該體面的工作，在應該的年紀結婚，在應該的時候生孩子，然后應該為了一套房子，背上幾十年的貸款，吭哧吭哧地還。每一步都踩在點兒上，生怕慢了半拍，就被甩出“正常”的人生軌道。
我們低著頭，按部就班地往前跑，幾乎沒時間抬頭問問自己：我到底想跑向哪里？我喜不喜歡這條路？好像也沒人告訴我們，這條路是可以有岔道的。等我們終于把所有這些“應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喘著粗氣停下來回望，常常會有一種說不出的空虛感。哦，原來人生的“標配”就是這樣的，一場接著一場的辛苦，一環扣著一環的責任。我們完成了所有“任務”，卻時常弄丟了那個最初的、簡單的“自己”。
這不是后悔，這是一種被生活反復磋磨之后的“清醒”。我們付出了巨大的精力、時間和熱情，去搭建一個符合所有人期待的“人生樣板間”。到頭來，自己卻可能只是這個樣板間里一個疲憊的維護工。

所以，到了我兒子這一代，我一點也不想再把那根無形的“發條”傳給他。我不想讓他覺得，他的人生必須去復刻我那被“應該”填滿的軌跡。我經歷過的那種集體性的、不容置疑的“必須如此”的壓力，不想再讓他感受一遍。
我對他說“可以不”，是想把選擇權，提前還給他。
他不是我生命的延續，或者我人生項目的“2.0升級版”。他是一個獨立的、全新的人。他的未來，應該由他自己的意愿和熱情來塑造，而不是由我或者社會的“標準答案”來規定。
“你可以結婚，如果你遇到真心喜歡的人，渴望和他/她共同生活；你也可以不結婚，如果你覺得一個人的狀態更自在、更充實。”

“你可以要孩子，如果你真的熱愛小生命，并且準備好了付出無條件的愛和巨大的責任；你也可以不要，如果你認為把精力和愛給自己、給伴侶、給廣闊的世界更有意義。”
“你可以去追求世俗意義上的成功和熱鬧；你也可以就守著自己的一點小愛好，活得簡單、平靜。”
這里面的核心，不是鼓勵他“不婚不育”，而是給他卸下那沉重的“必須”。我想告訴他，人生的價值不在于你勾選了哪些“標準選項”，而在于你能否按照自己的心意，真誠地、負責地度過每一天。結婚生子是一種值得尊重的人生選擇，但絕不是衡量人生成敗的唯一標尺，更不是每個人都必須領取的“任務”。

我們80后這代父母，很多人可能正在經歷這種觀念的轉變。我們是被傳統規則塑造的一代，卻想努力成為新規則的開啟者——不是為了對抗什么，而是因為我們親身經歷過那種“別無選擇”的壓抑，以及完成所有“應該”之后依然揮之不去的迷茫。我們疲憊了，所以希望我們的孩子能輕盈一些；我們被規則束縛過，所以想親手為他們松開一點綁帶。
我知道，等兒子長大，社會可能又會有新的壓力和說法。但至少在他心里，從小就知道，回家關上門，父母這里沒有“必須”，只有“可以”。這里永遠有一塊屬于他的、不被評判的空間。這塊“免死金牌”，或許不能幫他抵擋外界的全部風雨，但至少能讓他在面對風雨時，記得自己最初想要守護的是什么，記得人生的路，原本就有很多條。
我們這代人的累，如果能換來下一代人更多的“可以”和更少的“必須”，那這一切，或許也就有了不一樣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