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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泛濫的時候,只能翻看手機里的照片和記錄
年初發(fā)燒時,澤偉一個人帶啵啵,他從來都不喊辛苦
可在帕維亞的監(jiān)獄中,他被消磨得如此憔悴不堪
昨天半夜11:30的時候,收到意大利號碼的來電,我又是第一時間接起,可剛聽到澤偉的一聲“老婆”,電話就被切斷了。
等了幾分鐘,沒有再打來;回撥過去,無法接通。
應(yīng)該沒有哪四個字比“提心吊膽”更能貼切地形容我和澤偉媽媽的日常了。
電話會突然響起嗎?他有機會打來嗎?糟糕的處境中有變好一些嗎?
在等待與靜默之間,是未知的鈴聲;在牽掛與盡頭之間,是無盡的追問。
——這一切,究竟何時才是個頭?
這些深重的憂慮長久地懸在心頭,像是永遠都放不下的巨石。
今天,終于和澤偉通上了視頻電話。
盼了那么久的第一次視頻通話,進展得卻并不順利。
看我拿著手機,獄警立馬關(guān)掉了他的攝像頭,說是不可以,放下手機后才能重新開啟。
過去的一周都沒有澤偉的消息,媽媽焦慮得坐立不安。直到聽說今天能視頻,她才稍微寬心了些,臉上也難得多了一些笑容。她早早地端坐在電腦前,生怕錯過任何一秒。
見媽出鏡,獄警又關(guān)掉了攝像頭,原來他只能和我一個人視頻,其他家人都需要進行申請。
我們試著把啵啵抱到攝像頭前,還好,她被允許了。
網(wǎng)絡(luò)很不穩(wěn)定,畫面時而卡頓,在10多分鐘后,澤偉竟突然下線了。
就像昨晚那通只有幾秒便被掐斷的電話一樣,我又一次陷入到了緊張和不安之中。我從電腦切換到手機,又從手機切換到電腦,對著只有我一個人的視頻會議室,反反復(fù)復(fù)地用英語和意大利語來回說道:
“我需要和我的丈夫徐澤偉通話。”
“我們應(yīng)有一小時的視頻通話時間,可我們只進行了10分鐘。”
“請你幫助我們,謝謝。”
我知道沒用,可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些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應(yīng)當(dāng)怎么做。
就這么過了25分鐘,他終于再次上線。他告訴我,剛才監(jiān)獄突然停電了,這會兒剛剛恢復(fù),但獄警只會再給他40分鐘時間,不由分說。
就這樣,我們被迫失去了寶貴的10分鐘線上通話時間。
正如這五個月里接連上演的種種荒誕,除了滿腔憤懣,只有深深的無力。
他消瘦了許多,胡子拉碴,顴骨顯得格外突出。眼神里充滿了疲憊和渙散,整個人像是被生活磨去了光彩,透著一種無聲的萎靡。
他又一次向我控訴帕維亞監(jiān)獄的糟糕情況,說是對心理健康有更好更專業(yè)的援助,但實際的作用只有害而無益。比如心理醫(yī)生原說每天都會去看他,實際會面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整個監(jiān)獄只有他一個中國人,能說上英語的人寥寥無幾,且都只能說上幾句而已。
囚室的空間小到無法轉(zhuǎn)身,做飯都成了奢望,我給他送去的大米、粉絲,都只能無奈地堆在角落里。
他喃喃自語,像是在問我又像是在問自己:“我們在這黑暗的隧道里,還要走多久,才能看見盡頭的那點微光?”
我強忍著心如刀絞的痛,對他露出安慰的笑。
他在哭,媽在哭,而我懷抱中不諳世事的女兒,她還什么都不懂。
聊了聊他的情況,聊了聊女兒,50分鐘竟唰的一下就過去了。
在相愛的人身上,相對論展現(xiàn)著最無情的法則:相處的時間顯得如此短暫。
而我,一時間竟說不出更多鼓勵他的話,太過糟糕的處境,太過渺小的自己。
或許唯一能做的,就是寫下這些文字,收拾好心情,撿起跌落的希望,期盼未來,回首過往時一笑了之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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