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音愣在原地,眉頭微微蹙起。
她不安地問我:你不會是想讓我嫁吧?
姐,咱倆是親姐妹,爭歸爭,我可從沒想過害你。
你要是敢坑我,我真會翻臉的。
我白了她一眼。
你想什么呢?上一世我是以為衛珩喜歡你,才讓你嫁。
如今知道你的下場,我怎會再害你?
沈清音,你也太小看我了。
沈清音這才松了口氣,繼續問:那你的意思是,讓府上丫鬟替嫁?
我仍舊搖頭。
衛珩這人心高氣傲,若非喜歡,他怎么可能瞧得上丫鬟?
沈清音一下泄了氣,煩躁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到底想干嘛?
除了咱倆和丫鬟,還有誰能嫁?!
我抬頭看向母親,輕聲道:娘。
母親驚恐地退后了兩步,連連擺手:我可不行啊!
我這年紀都能做衛珩的娘了!
我哭笑不得。
不是,我是想讓你幫個忙。
我大概知道衛珩心里的人是誰了。
其實,我一開始并沒察覺。
衛珩裝得天衣無縫,任誰聽了都覺得他對我是真心的。
但他的最后一句話說漏了。
我最喜歡的根本不是蓮子糕。
相反,我一向最討厭蓮子的味道。
不過他倒是提醒我了,沈府確實有一個特別喜歡蓮子糕的人。
而且回來之前,我特意去證實過,那人的右脖頸上確實有一顆小痣。
所以我想好了,與其跟衛珩不死不休地糾纏,鬧到宮里,還不如先假裝答應,再讓生米煮成熟飯。
我俯在母親耳邊低聲囑咐了一遍。
她便馬不停蹄地出去準備了。
沈清音趴在桌上,自嘲地笑問:姐,咱倆爭了那么多年,輸給這樣一個人,你甘心嗎?
我平靜地笑道:自然是有一些的。
不過比起不甘心,我更想為前兩世的你我報仇雪恨。
沈清音挽住了我的胳膊,這還是她頭一回跟我如此親近。
好,姐,那咱們不斗了。
這次我們姐妹一起,等著看他們笑話吧。
清音不是在說氣話。
而是那個人嫁過去,本身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衛珩不是最愛她,最想娶她嗎?
我倒要看看,真把她送過去,衛珩又該如何收場。
衛珩迎親的前日,母親帶來了兩個男人。
我認得,那是首輔大人的雙生兒子。
娘激動地跟我們道:閨女啊,娘跑斷了腿,終于找到愿意娶你們的人了。
林家兩位公子,家世好,人品好,最重要的是他倆一直都愛慕著你們。
如何?
我和清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娘低聲道:趕緊答應吧,皇后可是小侯爺的表姑,要是他發現咱們把那人塞給他,讓他丟了顏面,指定得鬧。
到時候能說得上話的,除了陛下,就只有林首輔了!
我和清音哪還顧不上自己喜不喜歡,異口同聲地答應了這兩門親事。
當下便交換了婚書。
拿著婚書,心里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我牽著清音的手,道:走吧,送人出嫁。
衛珩讓咱倆一人悔恨了一世,這次,該輪到他了。
次日,清音和母親將蓋著紅蓋頭的新婦送上了花轎。
衛珩皮笑肉不笑地拜別了母親,臨去時最后看了沈府一眼。
目光里滿是隱忍的痛和眷念。
我嘲諷地笑了笑。
衛珩,別難過,你這輩子已經娶到了自己想娶,又不能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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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我和清音便出了門,準備采買些新首飾,到時候成親用。
行到一半,我走不動了,坐在小茶攤等清音。
誰知兩個兇神惡煞的大漢突然出現,他們二話不說,捂著我的嘴便將我拖走了。
我拼命反抗,他們嫌我鬧騰,索性抬手打暈了我。
再睜眼,我已身在衛府。
衛珩獨自一人坐在婚床上,目眥欲裂地盯著我,聲音冷得如同臘月寒冰。
沈清辭,解釋吧!
我雖已有心理準備,但還是讓他盯得頭皮發麻。
我強裝鎮定道:解釋什么?
小侯爺提親,又沒說明跟誰提,那誰嫁過來不都一樣嗎?
話音未落,衛珩便三步并作兩步沖過來,將我抵在了門上。
他眼眶紅腫,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沈清辭,你再怎么賭氣也不該拿終身大事開玩笑吧!
成親之日換人替嫁戲弄我,有意思嗎?!
我吸了吸鼻子,聞到了空氣里曖昧的味道。
我指著凌亂的床鋪,嘲諷道:看這樣子,小侯爺不是挺享受的嗎?
你!
衛珩似乎有些心虛,話瞬間堵在喉嚨,一時啞口無言。
過了好半晌,他才找到了合適的理由。
昨夜紅燭燃盡,黑燈瞎火的,我哪兒知道新婦換人了?!
我鄙夷地笑出聲,戳穿了他的借口。
這屋里滿室蓮香,想來是新婦身上熏的香吧?
小侯爺與我相識多年,難道不知道我從不用這樣的熏香嗎?
要我說,小侯爺不是不曉得新婦換人了。
而是覺得這新婦還不錯,對吧?
衛珩猛地一愣。
還未開口,眼底的心虛已經替他回答了我的問題。
我嘲諷地搖了搖頭,推開了他。
既然小侯爺很滿意,那就不要再糾纏我。
以后就好好跟新婦過日子吧。
我快步踏出了房門,想趕緊離開這個讓人作嘔的地方。
可衛珩卻再一次將我拉了進去。
他的語氣強硬而霸道。
你必須留下。
一會兒跟我去給爹娘敬茶,全當昨日是你嫁過來了。
我愣了一愣,氣極反笑。
這么荒唐的事虧小侯爺想得出來!
且不說我答不答應,小侯爺這么做,對得起昨夜跟你翻云覆雨的新婦嗎?
衛珩眼底一痛,語氣里滿是不忍。
我是對不住她。
但要是讓人知道我娶的是她,侯府就永遠抬不起頭了。
阿辭,正妻的位置還是得由你來坐。
至于她,我將來再另外補償她就是。
我一直以為衛珩愛慘了心里那個人。
可如今聽了這一番話,我才明白,他最愛的始終都是自己。
我正想拒絕,老侯爺和侯夫人便進了院子。
侯夫人慈愛地拉著我,道:清辭,昨夜累壞了吧?
娘就知道,你今早肯定起不來給爹娘敬茶,所以就親自過來看看你。
侯夫人抬手整理好我被衛珩弄亂的頭發,一副看閨女的樣子道:真好,爹娘盼這一天盼了太久了。
你呀,終于成我兒媳婦了。
我將手腕從侯夫人掌心抽出,退后了兩步,拉開了與她的距離。
恭敬卻疏離地扶了扶身:世伯,伯母,你們搞錯了。
你們的兒媳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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