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的北平,一座氣派十足的宅子里,張燈結(jié)彩、賓客云集。
軍統(tǒng)頭子戴笠身披風衣姍姍來遲,笑容可掬地向在座的五十個漢奸逐一敬酒,氣氛熱絡,觥籌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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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宴會進入高潮之際,戴笠話鋒一轉(zhuǎn),拿出了一張名單:
“現(xiàn)在,公布逮捕名單。”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宴會廳頃刻寂靜,五十多個昔日風光無限的“日偽高官”,瞬間跌入了人生的最低谷。
戴笠為何要這么做?這些漢奸下場如何?
拉攏漢奸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全國人民終于盼來了勝利的曙光。
但在這片看似寧靜的土地下,暗潮洶涌,波濤未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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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共兩黨之間的角力悄然展開,而如何收拾戰(zhàn)后的爛攤子,處理那些在抗戰(zhàn)時期投敵賣國的漢奸,也成為各方角逐中的關鍵一環(huán)。
就在眾人翹首以待一個“清算漢奸、懲治叛國”的雷霆之策之際,蔣介石卻出人意料地按下了“緩刑鍵”。
他對外宣布:
“凡在戰(zhàn)時處于脅迫之下,為敵服務者,只要能迷途知返,協(xié)助黨國維持秩序,即可酌情從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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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通告猶如一張政治免死金牌,引得眾多原本藏匿于暗處的漢奸紛紛浮出水面。他們看到了活命的希望,也試圖借機重新謀取地位與庇護。
但其實蔣介石這表面寬容的姿態(tài),背后自有一番謀算。
名義上的“將功贖罪”,其實只是他借刀殺人的手段。
在他看來,戰(zhàn)爭雖已結(jié)束,但政治斗爭才剛剛開始。
在與共產(chǎn)黨角力的關鍵階段,這些漢奸可以暫時成為棋子,一旦棋局告捷,便要反手將其清掃干凈,以立威信、還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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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是一舉兩得。
這盤棋局之中,戴笠無疑是那個核心人物,他掌握軍統(tǒng),是蔣介石的左膀右臂,深諳權謀算計。
要打這一場“肅奸戰(zhàn)”,贏得輿論主動權,不能只是依靠搜捕小蝦米,更要一網(wǎng)打盡那些身居高位、危害巨大的“大魚”。
而要擒大魚,不能硬碰硬,必須以智取勝。
于是,戴笠一邊布下天羅地網(wǎng),一邊偽裝示好,以假面換取真心,步步為營。
就在這時,一個名字浮現(xiàn)在戴笠的腦海中,汪時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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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并不陌生,他曾是偽華北政務委員會的要員,是日本人扶持下的“經(jīng)濟干將”。
抗戰(zhàn)期間,他充當日偽經(jīng)濟的“潤滑劑”,通過大量濫發(fā)紙幣、操控貨幣政策,為侵華戰(zhàn)爭提供了源源不斷的經(jīng)濟支持。
可以說,他是為日軍提供彈藥的“幕后軍火商”。
但戴笠之所以選中汪時璟,不只是因為他的“漢奸頭銜”夠分量,更因為他與蔣介石之間,有一段不能對外言說的過往。
時間回撥到北伐時期,那是蔣介石風頭正勁,卻囊中羞澀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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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伐軍南征北戰(zhàn),所需經(jīng)費如洪水猛獸,就在最窘迫之時,是汪時璟,彼時還在中國銀行漢口分行任職,慷慨解囊,送來了一百萬大洋,幫蔣介石解了燃眉之急。
那一筆“雪中送炭”,曾一度讓蔣介石對他感激涕零,甚至有傳言說,蔣介石還親筆寫過一張“永不追究”的便條,作為感恩之證。
也正因為這段舊情,抗戰(zhàn)一結(jié)束,汪時璟便匆匆南下,悄然潛入重慶。
他試圖親見蔣介石,妄想憑借昔日恩情,換取赦免,甚至期待“另起爐灶”的新職位。
可蔣介石卻始終未曾露面,就像根本沒聽說他回來一樣。
十多天后,汪時璟終于明白,那段舊情早已隨著時代的風云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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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悻悻地帶著行李回到北平,心中雖有怨氣,卻不敢聲張。
他不知道的是,正是這段“被遺忘的歷史”,使他成了戴笠眼中最合適的“釣餌”。
一個心懷僥幸、尚存妄想的人,最容易被套牢。
于是戴笠親自登門拜訪,面露微笑,恭敬有禮:
“詡唐兄,當年你遠赴重慶匯報情報之事,委員長一直掛念在心,如今戰(zhàn)事結(jié)束,正是論功行賞的時候了。”
這一番話,簡直是說到汪時璟心坎里,他本就自覺有功,又自認與蔣介石舊情不淺,如今聽到戴笠如此說,頓時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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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笠見他神色松動,便趁熱打鐵:
“如今共產(chǎn)黨污蔑我黨包庇漢奸,委員長很惱火,我便想設宴款待一眾舊人,借機安撫一番,也好向外界做個交代,詡唐兄你在北平人脈廣,若你出面召集幾位老朋友,既顯真誠,也功德無量。”
話說到這份上,汪時璟哪里還能推脫?他不僅答應得痛快,甚至還主動提出了幾個邀請對象的名字,興致勃勃地計劃起晚宴的布置與流程來。
他自以為終于找到了“將功贖罪”的機會,甚至幻想著,這場宴會之后,自己不僅能夠全身而退,說不定還能“重歸仕途”。
可他不知道,自己早已踏進了一個精心設好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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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門宴
汪時璟的宅邸里,一場被冠以“團聚”名義的晚宴,即將在這里上演。
其實,汪時璟比誰都明白,這頓飯吃得并不簡單。
但他更明白一點,人活在世,若想翻身,總得賭上一把。
他把請柬一一送出,收信人無一不是昔日名動一時的大漢奸。
有的曾任偽政府高官,有的執(zhí)掌日偽軍隊實權,他們在日軍占領中國的年月里攫取權勢、為虎作倀,如今雖敗,卻也仍心懷僥幸。
他在請?zhí)蠈懙每蜌猓胖须m無明言緣由,卻字字透露出“上峰有意緩解、或許有轉(zhuǎn)機”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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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請?zhí)臐h奸們幾乎是同時陷入了沉默,他們當然記得汪時璟是什么人,也知道他與戴笠之間最近“交好”。
可越是如此,這份請?zhí)炊桨l(fā)讓人如芒在背。
不去?那便等于自認有罪,軍統(tǒng)的人怎會輕易放過?去了?若真是鴻門設伏,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
但最終,大部分人還是選擇赴宴,因為他們“賭”的是命。
1945年12月9日晚,汪時璟身著長袍馬褂,笑容滿面地站在門口迎賓。
那些昔日同僚一個個踏入大門時,臉上都帶著極力掩飾的惶惑。
走進大廳,一張巨大的圓桌早已擺好,山珍海味整整齊齊地碼在錦盤之上,各式洋酒和上好的紹興花雕陳列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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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笠姍姍來遲,他沒有帶隨員,也沒有帶警衛(wèi),只獨自緩步走進大廳,在眾人目光中舉杯一笑。
“諸位,今日設宴,不為他事,只為感謝諸位在日寇投降之后,仍秉公行事、維護地方秩序之功。”
此言一出,席間像是有人松了口氣。
戴笠笑而不語,緩緩舉杯,向著眾人示意,然后走下主座,親自向每位來賓敬酒。
那些漢奸,或許是醉意微醺,或許是自欺欺人,竟真的以為這頓飯就此平安無事。
一紙名單
夜色越發(fā)沉重,有人已經(jīng)醉眼朦朧,還有人拍著戴笠的肩膀,說著“知遇之恩,銘感五內(nèi)”之類的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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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聲低沉的鐘聲在廳內(nèi)響起,整整九下,敲在眾人心頭,像是催命鐘。
戴笠緩緩起身,從懷中取出一張早已折疊整齊的紙:
“諸位,承蒙赴宴,感激不盡,此宴設于此,確是為了一事,現(xiàn)在公布,逮捕名單。”
廳內(nèi)瞬間靜若寒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戴笠手中的那張紙上。
戴笠緩緩展開紙張:“王克敏”“齊燮元”“殷汝耕”“王揖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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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個名字出口,有人臉色煞白,低頭不語,有人眼神瘋狂,似乎在尋找可能的退路,有人呆坐原地,喃喃自語:“怎么會這樣……不是說好了的嗎?”
最初的震驚過后,恐慌開始蔓延,有漢奸試圖拔腿逃出大門,但剛走兩步,便被門外早已埋伏好的特工當場攔下。
原來,在宴會開始前六小時,戴笠便秘密調(diào)集了軍統(tǒng)南京總部的精銳行動隊,由空運兵分六架軍機抵達北平,直達秘密降落點。
這批共120人的特種隊伍,個個訓練有素,配備美械武器,悄無聲息地滲入兵馬司胡同周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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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巷道兩頭均設有哨崗,院落四角潛伏射手,宴廳門口更是設有三層封鎖帶,無論是逃跑還是叫喊,都無可能逃過這天羅地網(wǎng)。
此時的汪時璟,早已嚇得面無人色。
他滿頭大汗地躲在角落,強作鎮(zhèn)定地對戴笠笑道:“雨農(nóng)兄……名單里沒有我吧?”
戴笠沒回應,而是低頭再看了一眼手中的名單,然后語氣平靜地吐出一句:
“汪時璟”
這一聲,汪時璟整個人猛地站起,幾乎是吼叫著撲向戴笠,他還未說完,便被一左一右的特工死死按倒在地。
夜色更深,兵馬司胡同重歸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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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北平的另一個角落,那些押解犯人的車輛正疾馳而去。
終結(jié)漢奸夢
拘捕只是開始,真正的審判才剛剛拉開帷幕。
押解入獄后,那些漢奸頭目們被分散關押,等待進一步的軍法審訊。
王克敏曾是偽臨時政府的“一把手”,權傾一時。
可就在被捕后第20天,他便病死于北京炮局監(jiān)獄。
據(jù)說入獄時,他拒不交代任何罪行,只是一味叫囂自己“只是為維持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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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shù)弥约罕淮黧伊袨椤邦^號巨奸”時,他勃然大怒,整日失眠嘔吐,最終因肺部積水與高血壓復發(fā)猝死于牢中。
而那位年逾七旬的王揖唐,在被捕那天仍穿著一身考究的呢子大衣,被押往牢中時,他拼命辯解:“我年紀大了,當不得什么罪!”
在獄中,他裝聾作啞,日夜躺臥,連水也不肯喝,裝瘋賣傻。
可當那一紙判決下來,“槍決”,兩個字印章落下時,他終于崩潰了。
他的哀嚎傳出監(jiān)獄百米之外,但子彈并不憐憫。
相比之下,齊燮元則更像一位死硬派的“舊軍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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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是北洋軍的骨干,歷任旅長、省主席,在偽政權中出任高位。
被戴笠押至南京軍事法庭時,他依舊氣焰囂張:
“我齊燮元不是漢奸,我聽的,不是日本人的命令,也不是蔣介石的命令,我聽我自己的!”
但法官將他罪狀逐條列出“通敵賣國、協(xié)助侵華、屠殺百姓、助桀為虐”,最后,“死刑。”
而汪時璟入獄后,曾幾次上書申訴,甚至打算請出當年那一筆“援助百萬”的往事。
可他很快就明白,這世上最不值錢的,便是“曾經(jīng)的功”。
他被判處無期徒刑,關押于提籃橋監(jiān)獄,三年后,隨著解放軍接管南京,他繼續(xù)服刑。
1952年冬,他病死于獄中。
那些未能赴宴而逃過一劫的漢奸,也未能逃脫法網(wǎng)。
曾經(jīng)踩著人民的血肉,終有一日會還回來,不管何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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