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結果歸因法造成的誤解,說的更具體一些就是幸存者偏差!
我認為讀歷史很重要的一點是根據歷史人物當時所處的環境,然后去思考為什么他會在當時那個環境中做出這樣的決策。基于這一點,然后再跳出歷史人物的背景,思考是否還有其他的辦法。
而不是把歷史所有的偶然都當成必然,甚至是歸結于早已注定的宿命論。
關于這個“蕭何為什么看得起年輕時的劉邦?”的提問,我就問一個問題,如果蕭何看不起劉邦,劉邦能用他嗎?敢用他嗎?
這是有前車之鑒的,劉邦栽過很大的跟頭!
在劉邦起兵不久,他率兵去薛地,留雍齒守豐縣,雍齒向來不服劉邦,等到魏國勢力招降他時,他就趁勢反叛劉邦,幫魏國守衛豐邑。
雍齒雅不欲屬沛公,及魏招之,即反為魏守豐。
說得更明白點,雍齒因為有瞧不起劉邦的心態,所以才會背叛劉邦。
失去豐邑之后,劉邦嘗試過用自己的力量,重新奪回豐邑,結果失敗了。繼而他向景駒,項梁借了兩次兵,前后攻了三次才把豐邑打下,要知道豐邑是劉邦的老家。
高祖,沛豐邑中陽里人,姓劉氏,字季。
這次打擊,對于劉邦是刻骨銘心的!
七八年之后,劉邦還耿耿于懷。
戰勝項羽后,劉邦已經分封了功臣二十多人,還有很多功臣沒有封。為了安撫這群功臣,張良建議封一個劉邦最恨的人。
留侯曰:“上平生所憎,群臣所共知,誰最甚者?”
劉邦說,他最恨的是雍齒,他想要殺掉他,但是因為立功多所以,沒忍心殺。
雍齒與我故,數嘗窘辱我。我欲殺之,為其功多,故不忍。
雖然劉邦沒有殺雍齒,雍齒立過很多功勞,并被劉邦最后封侯。
但是,雍齒注定被排除在漢朝的決策層,而且再也不會受到劉邦的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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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雍齒的反面案例,劉邦以后在用人的時候,他最看重的是什么?
信任!
如果蕭何看不起劉邦,認為他“運籌策帷帳之中,決勝于千里之外,不如子房;鎮國家,撫百姓,給饋餉,不絕糧道,不如自己;連百萬之軍,戰必勝,攻必取,不如韓信。”既然劉邦這么沒用,憑什么被他用,蕭何在關中“可取而代也。”如果他有這種想法,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能夠留在劉邦身邊的都是經過篩選的,這是大浪淘沙的過程,像左司馬曹無傷、韓信、彭越、盧綰、陳豨、魏王豹、韓王信都會在歷史的進度條下逐漸淘汰。
其結果就好像飯店吃飯的人多,醫院看病的人多一樣,根本不是湊巧而是有目的的選擇。
有人會問:如果不是看得起,蕭何為何要多次維護劉邦,為什么劉邦為亭長時,經常幫助他,他去咸陽服役的時候,為何蕭何給的錢比別人多?
高祖為布衣時,何數以吏事護高祖。高祖為亭長,常左右之。高祖以吏繇咸陽,吏皆送奉錢三,何獨以五。
理解成蕭何看得起劉邦,當然是一種解釋。
但是這種解釋沒有史料的對比,例如蕭何對他人是否有同類特殊對待,因為缺少這一環所以無法直觀的看出是否真的高看劉邦。
從后來蕭何自污名以安劉邦的行為,更能看出蕭何懂規則、知進退、善處人際關系的特質。
把這種解釋換成蕭何會做人,這更符合蕭何的人設,也避免了過度腦補。
在《史記·蕭相國世家》中的用詞是“吏皆送奉錢三,何獨以五。”
“吏”說明是同事之間,也就是職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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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錢三”或許是同事們之間的標準分子錢。
而蕭何是沛主吏掾,作為上級多送兩錢進行區分,也符合其職位的社交禮儀,避免因 “與眾人持平” 而失了身份。
再看韓信的例子,韓信因為跟南昌亭長鬧翻,沒了飯轍,便去城下釣魚,一位漂母見韓信饑餓,管了韓信數十天的飯。
韓信很開心:我以后一定會重重的報答你。
漂母很生氣的對韓信說:我只是可憐你!
舉韓信的例子或許有人會感到到突兀,其實不然,我舉這個歷史是為了說明蕭何做的多,說的少,讓很多事情可以任由后人在意識形態方面進行升華,而漂母則不同,她直接把幫助韓信的原因表達出來,所以就沒有通過漂母美化韓信的可能性了。
假設漂母當時什么也沒說,后世又會如何看待這位漂母的行為動機呢?
可能問題就成了漂母為什么看得起年輕時的韓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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