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的英特爾深陷雙重絕境: 市場絞殺:日本DRAM芯片以成本低30%的優勢,18個月內將英特爾內存市占率從82%壓至20%,單季虧損1.73億美元; 目標癌變:工程師同時推進32個項目,從存儲器改進到軟驅開發,80386處理器因資源分散延期9個月,險些錯失IBM訂單窗口。 格魯夫在回憶錄中描述:“會議室堆滿項目書,但利潤持續蒸發——我們像同時修補32個漏水的船艙,眼睜睜看著整艘船下沉。”
轉折點發生在他與戈登·摩爾的著名對話:
“如果我們被踢出董事會,新CEO會做什么?”
“放棄內存,押注微處理器。”
“那為什么我們不走出門去,重新走進來,然后這樣做?”
死亡假設引爆了OKR聚焦法則的導火索——砍掉7項非核心業務,將資源壓向5個生存目標。一場科技史上最驚險的生死轉型就此開啟。
01
生死突圍:OKR聚焦的三大鐵律與攻堅實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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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格魯夫宣布“OKR聚焦”為公司級戰略時,遭遇高管層激烈抵制。研發總監怒吼:“每項技術都是十年積累,砍掉哪個不是自殺?”
格魯夫的回應成為硅谷管理經典:
“如果都重要,就等于都不重要。”
他隨即祭出三條鐵律:
1. 數量強制收斂:5-3-1金字塔
暴力裁量:在1986年Q1 OKR評審會上,格魯夫手持紅筆劃掉生產部提交的8個目標:“公司級OKR≤5條,部門≤3條,個人≤1條——超量即刪!”
血淚教訓:此前技術部同時開發EPROM與微處理器,導致80386芯片流片延期9個月,險些錯過IBM訂單窗口。
2. 生存導向篩選:奪命三連問
留存標準印在全員手冊扉頁:
① 是否影響未來18個月現金流?
② 是否不投入就喪失技術護城河?
③ 是否只有英特爾能實現?
當內存團隊以“技術領先性”辯護EPROM價值時,財務總監出示數據:日本企業良品率已領先12個百分點。“這不是技術保衛戰,是現金流死刑。”格魯夫在會議記錄批注。被終止的EPROM項目五年后市場萎縮83%。
3. 資源絕對壓強:從撒胡椒面到重炮轟擊
微處理器團隊預算占比從30%飆升至80%,引發光刻車間抗議。格魯夫帶抗議者參觀日本工廠,指著全自動產線說:“他們用1美元做我們3美元的貨,現在還想拼產能嗎?”1986年資源重組效果立竿見影:
聚焦前(1984)
聚焦后(1986)
7條產品線全面虧損
微處理器市占率達89%
研發分散在9個領域
處理器研發投入×3倍
02
閃電戰:OKR聚焦如何重塑英特爾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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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華爾街日報》嘲諷“英特爾自殺式收縮”,格魯夫在內部信寫下:“被嘲笑的目標,才值得燃燒生命完成。”聚焦法則通過三大機制植入組織血脈:
1. 季度閃電迭代:OKR不是計劃而是戰書
1987年手冊規定:每季度第1周,總監必須回答:“如果這季只做一件事,是什么?”這種偏執催生關鍵決策——
1986年Q2,IBM突然宣布新PC采用RISC架構。技術團隊當周提交動議:“請求中止CISC優化,轉向兼容性開發。” 三天后OKR刷新會,格魯夫將“RISC兼容性”列為最高優先級KR。386處理器搶在IBM新品上市前完成適配,保住80%份額。
2. 透明絞殺內耗:走廊里的OKR戰爭
當微處理器團隊發現內存部門將“爭取惠普訂單”設為OKR時,他們在目標墻貼出數據:“每片DRAM虧損3美元,為何消耗銷售資源?”格魯夫由此設計透明制度:
所有OKR張貼總部走廊,戈登·摩爾的目標旁附財務影響評估 “人們需要看見砍掉自己項目的邏輯,”他在管理日志中解釋,“當內存組看到微處理器毛利率72%,就知道預算為何消失。”
3. 以失敗驅動創新:跳崖式OKR煉金術
1985年微處理器團隊的瘋狂目標:
[?] KR1:下一代處理器性能提升300%
[?] KR2:IBM新款PC采用率100%(實際0%)
當IBM選擇自主設計CPU,團隊在潰敗中意外開辟新路——開放x86架構授權給康柏等廠商。格魯夫在復盤會上的箴言:
“50%失敗率的目標才有價值,它逼人拋棄安全路徑。若定‘提升20%性能’的保守目標,英特爾早已破產。”
03
攻堅:OKR聚焦遭遇的三大阻力與格魯夫的破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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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力1:高管層的既得利益護城河——當“技術信仰”成為戰略絆腳石
1.1 阻力表現:
內存業務負責人以“技術傳承不可割舍”為由抵制裁撤,聲稱“放棄存儲器等于背叛英特爾基因”;
7個被砍業務線的高管聯合抗議,認為格魯夫“為短期利潤犧牲長期技術儲備”;
1985年高管會議記錄顯示:32%的反對票集中在“微處理器是投機業務,內存才是根基”。
1.2 實質影響:
資源持續流向虧損業務,1984年內存研發費用占比仍達45%,而微處理器僅獲30%,錯失IBM訂單窗口期9個月。
1.3 格魯夫破局術:死亡三問 + 休克療法
死亡三問:在高管會上逐條質詢:“該項目是否影響未來18個月現金流?若不投入是否會喪失技術護城河?是否只有英特爾能實現?”——用財務數據逼宮技術情懷;
休克療法:當眾撕毀超量OKR清單:“從今天起,多一條目標就砍一條預算”,并凍結內存部門50%的研發資金;
心理震懾:帶高管參觀日本DRAM全自動產線:“他們用1美元成本做我們3美元的貨,現在談技術優越感是自欺欺人!”
阻力2:中層的目標通脹病——當“安全目標”稀釋戰略壓強
2.1 阻力表現:
部門為規避風險,將1個關鍵目標拆解為10個易達成的小目標(如“提升處理器性能”拆解為“優化電路設計”“降低功耗”等獨立KR);
生產部1986年Q1提交8個OKR,其中6個是日常運維任務(如“設備故障率≤0.5%”)。
2.2 實質影響:
目標碎片化導致資源稀釋,80386處理器研發被拆分為17個并行子項目,關鍵路徑延遲120天
2.3 格魯夫破局術:透明絞殺 + 生存率考核
跨部門公示:強制所有OKR張貼總部走廊,工程師可匿名批注質疑;
生存率考核:季度OKR會議上,部門總監必須回答:“若只留三個KR,哪個能讓你團隊活過明年?”——倒逼聚焦現金流相關目標
紅筆裁決權:格魯夫親自審核部門OKR,用紅筆劃掉非生存相關項,1986年生產部OKR從8個壓縮至3個
阻力3:工程師的舒適區依賴——當“技術路徑鎖定”阻礙轉型
3.1 阻力表現:
68%的存儲器工程師拒絕轉崗,認為“微處理器是臨時業務,內存技術才是核心競爭力”;
研發日志顯示:EPROM團隊私下挪用30%的微處理器研發資源,延續“熟悉的技術路線”。
3.2 實質影響:
人才流動僵化導致微處理器團隊缺口達47人,被迫外包核心模塊開發。
3.3 格魯夫破局術:強制輪崗 + 容忍戰略潰敗
斷崖式輪崗:將內存頂尖人才強制調入微處理器項目部,下達死命令:“在新戰場立功,或帶著遣散費離開”——1985年152人轉崗,留存率89%;
戰略潰敗激勵:公開表彰KR2(IBM采用率0%)團隊:“你們開放的x86生態,比拿下IBM訂單重要十倍”,頒發“突破性失敗獎”;
技術贖買機制:允許工程師將20%工時用于原技術方向(如內存工藝改進),但成果需驗證商業價值。
04
刻入硅基文明的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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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特爾總部走廊的金屬標牌至今閃爍:“Do less. Dominate more.”(少做,做透,碾壓)。格魯夫的遺產已化為四大組織法則:
1. OKR管理體系
動態迭代:季度刷新機制應對市場劇變(如IBM架構轉向事件);
容忍戰略潰敗:IBM采用率0%的KR催生x86生態,設立“突破性失敗獎”。
2. 戰略拐點理論
死亡之谷算法:“當10倍速變化來臨(如日本DRAM沖擊),必須犧牲冗余目標,將資源壓向唯一高地”;
高管晉升鐵律:“你的OKR中,哪條死了公司會陪葬?”——將生存意識植入組織DNA。
3. 高產出管理革命
經理新定義:“經理的產出=其組織產出+受其影響的周邊組織產出”,破除“管理=審批權力”誤區;
數據霸權:任何主張需附證明,“沒有數據的想法只是故事”。
4. 偏執領導力
休克療法:當眾撕毀超量OKR清單(1986年),凍結非核心預算;
斷崖輪崗:強制技術人才轉崗新戰場,“不立功即離職”。
格魯夫的OKR聚焦法則,本質是用組織陣痛換取生存權。當洪水淹沒一切時,他證明:抱緊三根浮木的人,比手握三十根的人更可能活到彼岸。
那些被砍掉的目標、裁撤的部門、錯失的機遇,成為英特爾血液里流淌的警示——在失控時代,“少”不是選擇,是生存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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