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內(nèi)實錄:
01 同居
我們在一起的第八年,異地四年。
我為你,離開了那座養(yǎng)了我二十多年的南方小城。
兩個巨大的行李箱,裝滿了我的過去,也裝滿了對我們未來的全部幻想。
我以為,那是奔赴一場盛大的團圓。
見雙方家長的那天,陽光透過玻璃窗,在木地板上投下暖黃色的光斑,空氣里有百合花的淡香。
兩家的長輩圍坐在一起,笑聲很輕,但很暖。
你媽媽握著我的手,她的掌心干燥又溫?zé)幔f:“以后,我們家蘇蘇就交給你了。”
你爸爸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他拍著我的肩膀,聲音洪亮:“以后這座城就是你的家!”
我看著你,你也正看著我。
你給我戴上戒指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像一個被吹到極致的幸福泡沫,輕飄飄地懸浮在半空中,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一用力,眼前這不真實的夢境就會“啪”地一聲,碎掉。
我不知道,那根淬了毒的針,是什么時候悄無聲息地扎進我們之間的。
或許,是從我無意中瞥見你手機屏幕的那一刻開始的。
那個叫“梁姐姐”的頭像,像一個燒紅的烙鐵,瞬間燙在我的視網(wǎng)膜上。
你們經(jīng)常分享天氣,音樂,穿搭,吐槽食堂的飯菜,抱怨老板畫的大餅,你拍下窗外被晚霞燒透的云,她發(fā)來辦公室里那盆新買的綠植。
你們的對話,像一條永不干涸的地下暗河,日夜不息地流淌在我的生活之外,又用陰冷潮濕的水汽,浸透了我生活的每一個角落。
異地時,我守住了情感的界限,拒絕了所有人的單獨邀約,無論是同性還是異性。
因為我知道,兩個人的世界是多么擁擠,容不下第三個人的影子。
只要我開始向別人傾訴,你的影子就會和他的影子重疊,我會分不清,我會背叛我們之間那份獨一無二的親密。
我以為,你和我一樣。
可是你沒有,你沒有啊!
你心安理得地和她單獨吃飯,去那些我從未聽你提起過的小餐館。
那些你告訴我需要早睡的夜晚,那些你聲稱和同事,姐妹聚會的周末,你都在和她逛街,游玩。
02 回憶
你記得嗎?
有一年冬天,我從廣東去北京找你。
一出機場,北方的風(fēng)像一把鋒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刮在我臉上,我冷得直哆嗦,縮著脖子說:“北京好冷啊。”
你把我冰冷的手揣進你的口袋,嘴里念叨著“這邊冬天像冰窖”。
我感受著你掌心的溫度,多溫柔啊,多體貼啊。
可你的眼神時不時的盯著那道幽幽的藍光,你說在給領(lǐng)導(dǎo)匯報工作。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時,你正在回復(fù)她。
她來大姨媽了,你正溫柔地安慰她,指導(dǎo)她應(yīng)該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牌子的暖寶寶。
而我,一個活生生、凍得瑟瑟發(fā)抖的人,為了你橫跨了半個中國,只是為了靠近你一點。
最后卻只能捧著你口袋里那點隨手掏出的,心不在焉的溫暖,假裝自己被認(rèn)真對待。
有一次你去泰國,我讓你去免稅店買東西。
我?guī)е鰦傻目谖菃枺骸爸唤o我一個人帶的吧?沒給其他人帶吧?”
你看著我的眼睛,那么堅定,不容置疑地說:“當(dāng)然,只給你一個人帶,你可是我媳婦啊。”
可我還是在你們的聊天記錄里,看到了那張代購清單。
她問你:“這么多東西,你分得清嗎?”
你說:“怎么敢分不清啊,我可不想找死啊。”
“不想找死”,這五個字,像五顆生銹的釘子,狠狠地釘進了我的心臟。
我感覺自己像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一個用八年青春,為你出柜,為你背井離鄉(xiāng),最終卻活在別人陰影里的笑話。
我質(zhì)問你,你卻皺著眉頭,嫌我小題大做,說我無理取鬧。
你一口咬定你們只是學(xué)姐學(xué)妹的關(guān)系,什么都沒發(fā)生,說是我多心了,想太多了。
可你不知道,那個人早就像一株爬山虎,悄無聲息地爬滿了我們生活的墻壁,吸走了所有陽光和養(yǎng)分。
她已經(jīng)無聲無息地滲透進你的時間、你的情緒、你的每一個回應(yīng)里,而你卻還在理直氣壯地反問我,非得真的發(fā)生點什么,才算過分嗎?
天啦,我到底要跟你怎么講?
我不允許,我的另一半,第一個想要分享的人不是我!
我不允許,你和別人成為所謂的“靈魂伴侶”!
我不允許,你的快樂和難過,第一個想傾訴的對象不是我!
我不允許,你把我的位置留給別人,再用“學(xué)姐”這兩個字來安慰我!
我不允許,你對別人眉眼溫柔,卻讓我學(xué)會成熟和體諒!
03 痛
我們大吵一架,我提出了分手。
你慌了,你跑來求我復(fù)合,甚至去了我家,讓我爸媽勸說我。
兩邊的家人都聚一起,說我們八年了,家長都同意了,又舉辦了一個小小的儀式,是真的不容易,尤其是兩個女孩,異地都熬過來了,都在打算要小孩了,這,這又算什么?
是啊,不容易。
可是你為什么,要那么容易地,就把屬于我們的一切,分享給別人?
他們都覺得沒有實質(zhì)性的問題,你沒有和她上床,沒有金錢往來,沒有撩騷,好像說的只要沒有“實質(zhì)性證據(jù)”,我就不該質(zhì)問,不該難過。
他們不懂,那種精神上的背叛,比肉體上的出軌,更像一場漫長的凌遲。
它不會讓你立刻死去,卻會一刀一刀,割掉我所有的感知和期待。
我還是很堅決的要分手。
分手后,你請了長假,天天陪著我。
你打掃好衛(wèi)生,做好我愛吃的飯菜,像一個犯了錯等待寬恕的孩子。
可我的心,已經(jīng)冷了,像一塊被扔進冰窖里的石頭,再也捂不熱了。
我忽視你,遠離你,用沉默和冷漠筑起高墻。
不到一個月,我瘦了五斤。
我從未在你面前哭過。
有天晚上,我說:“我請你吃燒烤吧。”
你開心得像個孩子。
我們就坐在路邊攤,風(fēng)吹得很冷,像那天在北京一樣。
04 結(jié)束
我說:“我們之間,沒有希望了,你不要再試圖挽回了,你知道,我認(rèn)定的事,很難改。”
“你記得嗎?我們?nèi)ニ聫R許愿的時候,我閉著眼睛,雙手合十,很虔誠地祈禱,希望你健康平安,萬事順?biāo)臁?墒悄悖诮o她分享你替她許的愿望,吃的素食,好看的花朵,排隊時的煩惱。”
“我們?nèi)ノ錆h看櫻花,我躺在草地上,仰望著那一片粉色的花海,感覺自己像是穿越了一樣美好,你,依舊在給她分享,告訴她這里有多美,美得讓她也想來看看。”
“我痛經(jīng),痛得在床上打滾,你為我煮特制的紅糖水,我感動得一塌糊涂,可你轉(zhuǎn)頭就把紅糖水的配方,拍下來發(fā)給了她。”
“有一天,外面下著暴雨,我蜷在你懷里,給你嘴里喂著爆米花,你卻低著頭發(fā)消息告訴她:‘暴雨天,這種感覺太喜歡啦。’”
“有一次,我們吵架了,你轉(zhuǎn)頭向她求安慰,一口一個‘姐姐’地叫著,而她,一口一個乖寶安慰你。”
“有一次我的手被刀到了,不能做飯,你就跑去跟她撒嬌,說自己只能點外賣了,她說來她家啊,姐姐給你做一桌美味。”
“我能感受到你的愛,我也愛你,可是這份愛里面,摻雜了太多的雜質(zhì)。它就像一碗清澈見底的水,被滴進了一滴墨,雖然只有一滴,但整碗水,都臟了……”
說著說著,我再也忍不住,眼淚大顆大顆地砸下來,落在油膩的桌子上,濺開一朵朵破碎的水花。
這么久以來,我是第一次在你面前哭。
你才恍然大悟,像是終于知道自己錯在了哪里,低著頭說對不起。
我哭的,是我們這八年的感情,結(jié)束得像一場荒誕的夢。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是在小題大做,身邊的朋友也都覺得我大驚小怪。
但是,只有我知道,我不是。
愛情就是這樣,我的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
兩個人的世界,只要有第三個人頻繁地出現(xiàn),只要你開始和她無盡地分享,我的世界就會崩塌。
那感覺,就像我的整個人生,被一把看不見的剪刀,一寸一寸地剪碎,再也拼不回原來的模樣。
八年了啊,八年,一個人的八年,一個人到底能有幾個年輕的八年...
我不想去計算付出了哪些,也不愿去想是不是把最好的青春給了你。
我只想說,愛過,無悔。
祝好。
蘇小姐。
再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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