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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蠢得冒煙,以為佛門清凈地。
在少林寺那朱紅山門前,我跪了整整一個下午,膝蓋與青石板親密無間,磨出了虔誠的淤青,額頭在石階上磕出紅亮印記,心里還美滋滋地轉著念頭:剃度出家,青燈古卷,晨鐘暮鼓,何等超脫。
如今想來,我恨不得穿越回去,揪起那個跪著的自己,狠狠抽上幾個耳光。
瞧瞧我們釋總,真乃千年古剎活體行走的招牌。少林寺在他治下,哪還聞得到半點檀香清苦?分明是一家披著非遺袈裟、頂著文化光環(huán)的超級上市公司。
善男信女們?nèi)M功德箱的香火錢,是股民們最虔誠的入場費;政府撥下來的大筆修繕款、文化保護專項資金,則是大股東定增的活水。
釋總那雙佛掌翻云覆雨,把千年祖產(chǎn)盤得風生水起——賬戶上流淌的數(shù)字,怕比羅漢堂里五百尊羅漢塑像加起來還要壯觀幾倍。香客們捐的每一分“功德”,政府撥的每一筆“文化搶救款”,都成了他指尖流轉的資本籌碼。
佛經(jīng)有云,“財色名食睡,地獄五條根”,釋總偏要反其道而行,將這“五毒”修成了“五通”。香火錢、項目款、政府補貼,在他手里流淌得比少溪水還歡暢,最終卻匯入某個深不見底的私人黑洞。
至于那“色”字戒律?他老人家定是參透了“色即是空”的至高法門,硬生生把“空”字解出了新境界——懷中空不得,膝下更空不得,非得用活生生的“舍利子”來證明佛法精進,肉身不空。
這功夫,尋常人哪里參得透?哪里想得到方丈禪房深處,上演的竟是紅塵里最不堪的戲碼?更別提那傳聞中“肉身菩薩”親造的“小活佛”,豈不是釋總親傳的“隔山打牛”神功最高境界——隔著清規(guī)戒律的萬重山,竟也能打出一顆活生生的“舍利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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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當年我跪在廟前,滿心以為佛門清凈,銅臭不侵。如今想來,那裊裊香煙里熏著的,分明是鈔票油墨香。我當年磕頭如搗蒜,分明是在給一位披著袈裟的資本玩家行大禮,給一臺精密的“功德提款機”上供。
可笑釋總一面口誦“不淫欲”,一面身體力行“歡喜禪”實操課,將清規(guī)戒律踩在腳下。佛門戒律?那不過是貼在功德箱上遮人眼目的封條罷了。
當真是“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佛祖自然要留,女施主也斷不能少。他那“少林歡喜地”的商標注冊得何其巧妙,簡直是行為藝術的巔峰,歡喜禪的現(xiàn)代營業(yè)廳。
當年我跪在廟前,幻想的是晨鐘暮鼓、青燈黃卷的清修。如今才大徹大悟,那鐘鼓聲里敲打的,是資本進場的激昂鼓點;那青燈照亮的,不過是賬本上跳動的冰冷數(shù)字;黃卷翻飛間,怕不是藏著股權協(xié)議和親子鑒定書。
政府撥的專款,說是修葺古塔、搶救壁畫,那錢袋子怕不是穿了個大洞,漏著漏著,就漏到了某些海外戶頭或是“女施主”的香閨里?那莊嚴大雄寶殿下,埋著的哪是佛骨,分明是見不得光的錢眼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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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總大智慧啊!將千年古剎運作成自家后院,把清規(guī)戒律玩轉成行為藝術。信徒的膝蓋和鈔票,不過是供養(yǎng)他“人間活佛”奢靡生活的燃料。所謂“普度眾生”,度的是自家金庫,肥的是自家腰包;所謂“色即是空”,空的是旁人虔誠奉獻的腰包,填的卻是自家深不見底的欲壑。
我當年竟想皈依此門?簡直蠢得連木魚都要笑裂開縫。如今只愿釋總大發(fā)慈悲,開個“方丈EMBA總裁班”,專授“如何合法將千年古剎變私人提款機”及“歡喜禪的現(xiàn)代企業(yè)管理與危機公關實務”兩門核心課程——信眾們排著隊交學費,怕是要從嵩山排到華爾街。
畢竟這年頭,連超脫輪回的佛祖都講KPI了。上市敲鐘?我看指日可待,只是那鐘,怕是要換成金鑄的功德箱才夠響亮。屆時,釋總端坐蓮臺,哦不,是董事會主席臺,背后屏幕閃爍的不再是佛光,而是納斯達克那令人心醉神迷的綠色曲線。
我那曾跪出血印的膝蓋,如今只感到一陣陣刺骨的冰涼與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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