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老家并不算遠，單程200多公里，開車3小時，坐車5小時。
因為清明節祭祖已經回去了一次，雖然只有3天時間，但行程滿滿，其實累得夠嗆。五一本打算在周邊走走，家里躺躺，不去感受假期人潮洶涌了。
但前幾天給媽媽開視頻，覺得她心情暴躁，電話里有點難安撫，所以突然就覺得：我應該回去陪陪我那更年期的老媽。
01 回家是一種療愈：農村并不是慢生活
以前回老家，覺得是一種療愈自己的方式，暴躁的心在媽媽絮絮叨叨中慢慢被安撫，僵硬的四肢在媽媽麻利干活中慢慢被充滿了力量。
盡管我從來不給她說我的困苦和迷茫，焦躁和壓力，但我媽總能用她的方式讓我釋放掉那些負能量，好似這些都是小Case，沒什么大不了的。
有人說是農村的慢生活讓我們的節奏慢下來了，慢下來才能好好地思考，才能想明白事情，想明白了，自然就不迷茫、焦躁了。
其實真實的農村生活并不是慢悠悠的，比如李子柒展現的那種閑適的田園生活。因為農活講究一個最佳時節，很多時候都需要和時間賽跑。
比如春耕，除了翻耕土地，最重要地就是播種育苗。這個育苗的時間一般人是拿不準的，只有那些經驗老到的莊稼人才會看天行事。
二十四節氣只是一個指引，而真正的適宜時節還得結合氣溫、降雨量等來判斷能否開展農活。
我媽就是那個不太會看天行事的“莊稼人”。
每次都會去問村里的老人“你們哪天撒秧子？”“你們豌豆兒胡豆兒點沒點？”“秧子栽得咯不？”諸如此類的。
當然她也學著根據自己多年問到的經驗來自行判斷時機，但從土里稀稀拉拉冒出來的芽苗、歪歪扭扭的莖稈來看，好像確實不太行。
所以，像關乎一年生計的稻谷、小麥、高粱等農作物，她還是不敢輕易相信自己判斷的，還得跟著村里老人們的節奏來。
蔬菜類就可以自己隨便試試，失敗了就多種幾茬，問題不大。
所以，一年四季，除了天氣真的不允許的情況下，農家人基本都是在忙忙碌碌勞作的。
南方的天氣也沒特別多極端的，最多的就是夏季的燥熱了。像秋收時，為了不頂著毒辣的太陽干活，大家都是早上4點就起床，中午了收工；太陽下山時6點又出工，晚上10點再收工。算起來也并不比我們當牛馬人輕松。
要是遇到狂風暴雨，還需要披戴著蓑衣斗笠、頂著電閃雷鳴去查看田里積水情況，生怕大水淹了苗。
這比我頂著電閃雷鳴去上班難多了。
豐水期望著積水成河的田野，大家就在田壟上轉悠來轉悠去，整天整天地憂心水什么時候退。
干旱時又一趟一趟地往地里擔水，心里祈求著快下雨，嘴上卻對老天爺罵罵咧咧，生怕莊家被旱死而顆粒無收。
在這樣時而急急忙忙，時而披星戴月，時而勞心費力，時而悠閑睡大覺的日子，媽媽每一年都在重復地經歷。
所以并不是老家的“慢”生活治愈了我焦躁的內心，而是因為那里有個能治愈我的人。
02 焦躁的媽媽：也到了需要哄的年紀
那她最近暴躁什么呢？秧苗已經移栽了，豌豆胡豆也在收了，莊稼地里排隊等候的是還綠油油的油菜籽、剛長藤蔓的紅薯。這些都不是最近要操心的事。
老家丘陵地貌，氣候也相對宜人，近幾年村里人時興養蠶，我媽也養了。
就是因為家里養了蠶，而五一節家里又必須請一次答謝宴，她焦愁請客那兩天她的蠶寶寶沒有地兒放。
蠶是特別嬌氣的小東西，聞不得油煙，受不了高溫，當然低溫也不行，也不能聞煙味，不能聞蚊香味，吃不了老桑葉，吃不了有水的桑葉，也吃不了臟的桑葉......真比新生兒還嬌貴。
我媽特寶貴她的蠶，因為從性價比上來講，它確實比種莊稼收益高。
我讓她放樓上，她說怕那兩天樓上熱，不行！要被熱死！
我又說放飯廳旁邊的雜物間，她說那兒蚊子多，不行！會被咬死！
額......那真沒地兒了啊~我的老媽，不然就讓它還放堂屋，到時候在院壩里吃飯？她也說不行，哪有請人吃飯不讓人進堂屋的？
好吧，我也沒轍了。
眼看著臨近日子了，還沒個決策。我知道她在盼望什么，就是氣溫不要上升得那么快，就像現在的溫度，那就可以放樓上了。
等待著的日子，她很焦躁，就像曾經焦躁地等待一個結果的我那般。
所以她也需要一個人陪伴，就像曾經她對我的陪伴那般。
雖然我回家可能也幫不上太多忙，但聽聽她的絮叨，跟著她四處轉悠轉悠選選地兒，再給她做做飯，她應該就沒那么焦慮了吧。
當然，或許她也會發發脾氣，罵罵人，但我要做的就是讓她不要太憋著氣了，氣順了，才能靜下來做事。
以前總聽人說“老小老小，老了就變小孩兒了”，是的，媽媽也到了需要哄著點的年紀了。
03 結束語：陪伴已不能再等了
以前總能給我提供情緒價值的媽媽，現在需要我來承接她的情緒了，這一刻，我真切地感受到了時光的流逝：媽媽老了。
時間流逝在每一次相見里，鬢角都會增加的白發；每一次擁抱中，背脊越來越彎曲的弧度；每一次觸摸中，臉上的皺紋和手上的溝壑。
一生要強的媽媽，一生辛勤的媽媽，還沒有接受自己變老的事實。
但我卻從她一年不如一年的身體里感受到了，從她無論用什么護膚品都變不回來的皮膚上感受到了，從她時不時焦躁的脾氣中感受到了。
這時候，也不用過多做什么，就回去陪著她說說話吧，做做力所能及的事就好。
當然，少不了帶著哄她開心的小朋友，讓她迷失在一聲聲軟糯糯的“外婆”中，她笑得比我這當媽的還開心。
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的，但有些事，是需要我們即刻去做的。
這個五一假期，你又有什么打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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