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不適的“蛇來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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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第十一期（總第884期）

【按】本來這篇文章要寫的話題是春節時想到的，因為各種原因，就拖延到了現在。不過，因為本文要討論的是一種語言現象。這種語言現象，和春節并無必然關系，所以無論放在什么時候說都不算過時。

今年是農歷乙巳年，也就是十二生肖中的蛇年。所以，無論是在中央臺的春晚，還是在地方臺的春晚，最頻繁出現的一個祝福語就是“蛇來運轉”，不過，我聽到這個祝福語時，心里總覺得怪怪的，甚至有一種強烈的不適感，不知道正在讀這篇文章的你是否也有同樣的感覺。

一說到蛇，就會讓人不自覺地想到什么“牛鬼蛇神”“毒蛇猛獸”“蛇蝎心腸”之類的詞語，蛇是“五毒”之一，和蜈蚣、蝎子、蜘蛛和蟾蜍并列。在大多數人的頭腦中，蛇的形象肯定都是比較負面的，會讓人覺得是一種巨大危險，令人心生恐懼。

所以，怎么能說“蛇來運轉”呢？為什么牛年的時候不說“牛來運轉”，兔年的時候，不說“兔來運轉”，偏偏蛇年的時候要說“蛇來運轉”呢？當然，大多數人對此都很清楚，這不過是玩兒了一個諧音梗而已，是從“時來運轉”，借著諧音一變而為“蛇來運轉”，無非是說個吉祥話，順應一個求吉的心理而已。

那蛇在中國傳統文化中有吉祥的寓意嗎？還真有。

上古創世神伏羲、女媧等均以人首蛇身形象出現，在這些神話形象中蛇被賦予了神圣的創世屬性與生殖崇拜意義。

在中國傳統文化中有四象：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分別代表東西南北四個方，也可以說是掌管四方之神。其中玄武的形象就是蛇與龜的結合體，是古代動物圖騰崇拜的一種體現。后來道家的“真武大帝”就由此演化而來。

不過，這些上古圖騰崇拜抵不過蛇在大眾心目中的固有印象，也正因為如此，各家的春晚能想到的最能為廣大觀眾接受的也喜聞樂見的就是《白蛇傳》中的白蛇了，于是扮演白蛇的趙雅芝被當成吉祥物，忙成了旋轉的陀螺，一口氣兒上了九臺春晚。

說回“蛇年運轉”，這個為了應景所創造的詞語，必然會隨著蛇年春節的過去很快會銷聲匿跡，就像是龍年春節的“龍行龘龘”一樣，一陣風兒過去，就不會再有人想起曾經有這么回事兒了。

由此，可以得出一個小小的結論，那些新創造出來流行語，絕大多數都會迅速地成為過眼云煙，只有那些真正符合漢語表達規律，有內涵，有生命力的新詞，才會被一代代使用下去，在某種意義上成為永恒。

明年就是馬年了，“馬到成功”這個詞必然又會大熱一陣子，但是這一陣子熱度過后，“馬到成功”還會在，絕不會因為馬年的過去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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