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國家主權貨幣的本質及特征

（學之智經濟原創）

什么是貨幣？不同的人有不一樣的理解。有觀點認為只有主權政府發行的錢才是貨幣，比如人民幣、美元、英鎊、日元等；也有觀點認為比特幣、QQ幣等能夠在流通中購買物品的數字符號，也是貨幣。廣義上講，能夠起到交換媒介的物品，比如貝殼、羊、貴金屬等，全都可以當做貨幣。由于對貨幣的本質持有不一樣的看法，不同經濟學流派對貨幣的定義也就存在很大差異，并且一直爭論不休。

現代國家主權貨幣的本質

傳統貨幣理論認為，貨幣的誕生伴隨著交易的進行，貨幣是作為支付手段而出現。并且，貨幣是衡量商品價值的尺度，還可以作為社會財富積累儲藏。這是從貨幣的職能角度給予的定義和詮釋。總結起來，貨幣的職能主要有：價值尺度，使得商品、勞務的價值表現為可以衡量和比較的價格，促進市場交易的公平性和客觀性；交換媒介，使得商品、勞務的交易變得更加便捷，促進市場經濟的運作和發展；貯藏工具，使得社會財富能夠較為安全且便捷地儲存起來，促進經濟發展創造的財富得以長期積累和保存。

傳統貨幣理論主要從職能的角度理解貨幣，實際上并沒有說明貨幣的本質，也無法回答內在的邏輯問題。即貨幣產生的根源是什么？為什么貨幣可以充當一般等價物？

在現代國家，流通貨幣的本質是一種契約，即市場參與者關于交換權的約定。在貨幣契約中，市場賣家通過交換喪失了所出售商品的所有權，從而獲得了新的貨幣交換權利，這種權利可以交換或購買其他等價的任何商品和服務。這一過程實際上是一種權利的讓渡和接替，即賣家放棄了商品的使用權，換取了未來購買其他商品和服務的權利。

貨幣作為契約關系的本質，揭示了其背后的信任和信用特征。這種信任源于市場對流通貨幣的普遍接受和認可，這種信任也賦予了貨幣流通的普遍性和強制性屬性。貨幣契約作為市場整體的意志，市場內所有人都必須認可貨幣的交換權，并接受貨幣作為買家的支付手段。

現代國家主權貨幣的兩個特征

在現代國家，貨幣契約通常以法律的形式固定下來，普遍建立起主權信用貨幣制度。這種制度下，主權貨幣具備了兩個極為重要的特性。

一是國家信用對主權貨幣的支撐。國家信用是主權貨幣的堅實后盾，主權國家通過政府的財政狀況、經濟實力和政策穩定性等方面為貨幣提供支撐，使得人們信任并接受使用該貨幣。主權貨幣作為法定貨幣，是國家意志的一種體現，其發行和流通都受到國家法律和政策的監管和控制，確保了貨幣的可靠性和穩定性，有助于維護市場經濟的正常運行。

二是貨幣從債權債務關系中產生。由于賦予了信用屬性，法定貨幣的發行和流通就體現了債權債務關系。主權政府依靠主權信用發行貨幣，政府是債務方，貨幣持有人是債權方。作為債務方，政府承擔著履行公共部門職能的責任，包括提供公共產品和服務、確保貨幣的流通和接受等。作為債權方，貨幣持有人享有使用貨幣購買商品和服務、儲蓄和投資的權利。

例如，人民幣作為中國的法定貨幣，其發行和流通以中國政府的主權信用作為支撐，在中國境內無條件的使用。政府對人民幣的發行和管理承擔著重要的責任，以確保流通貨幣的穩定性和可靠性。作為貨幣持有人，個人和企業可以使用人民幣購買商品、繳納稅款、清償債務，這是貨幣持有人的權利。

這兩個特性使得主權貨幣在現代經濟體系中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通過國家信用對主權貨幣的支撐，人們信任并接受使用該貨幣，從而促進商品和服務的交換、價值的傳遞和財富的積累。同時，主權貨幣的債權債務關系為國家的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提供了基礎，使得國家可以通過調控貨幣供應量、利率等手段來影響經濟活動和通貨膨脹水平，實現經濟的穩定增長和物價穩定。

主權貨幣與政府債務的同質性

對于主權貨幣，通常由中央銀行或者貨幣管理機構發行，并由國家法律賦予其唯一性和合法性。即主權貨幣具有法定的支付、流通和清償的強制性，任何機構和個人都必須接受并使用該貨幣。現代國家普遍采取主權信用貨幣制度，它能夠為政府提供更加靈活和自主的貨幣政策工具，較好地實現經濟增長、通貨膨脹、就業等經濟目標，促進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其特點在于，貨幣發行與主權信用直接掛鉤，不以任何貴金屬為基礎，幣值的穩定性與國家經濟實力密切相關。

對于政府債務，主要表現為以國債為主的政府債券，債務的償還通常是由稅收和其他政府性收入來保障。在現代國家，政府債券的發行主要由國家信用作為支撐，在現代經濟中發揮著重要作用。一方面，政府通過發行債券獲得融資，能夠更好地提供公共產品和服務，促進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有效控制通貨膨脹水平；另一方面，政府債券作為相對安全的投資品，尤其是國債被稱為“金邊債券”，成為資本市場重要的底層資產，對金融穩定和經濟健康發展至關重要。

由此可見，主權貨幣和政府債務均以主權政府的信用作為背書，二者具有一定的同質性。主權政府以主權信用作為貨幣發行和流動的支撐，意味著主權貨幣在本質上是政府發行的債務憑證，承載了政府與貨幣持有者之間的債權債務關系，持有貨幣的機構和個人是債權人，這一特點與政府債務的本質比較接近。從某種程度上講，主權貨幣就是政府發行的0利率的永續債，可以被視為一種低風險的投資工具。與此對應，政府債券就像標注了回報利率和回收期限的信用憑證，能夠在金融市場自由流通，可以被視為一種類似于貨幣的流通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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