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憶中的緬因

2023年10月25日，美國緬因州的劉易斯頓發生了大型槍擊事件，已經至少18人死亡。我曾在離那里幾十公里的波特蘭市工作過三年。

緬因是美國最北最邊角的地區（見圖）。記得當年全家開車搬家，到達緬因那天，我有點恍惚，一開始聽到當地人講英語都有點吃驚，心里覺得那里太偏僻了，不像在美國。

緬因州比較落后，連一個醫學院都沒有，緬因的人要去其他州讀醫學院。波特蘭位于緬因州的南端，離波士頓只有兩小時。波特蘭市是緬因的最大城市，常住人口人口約五六萬，但市區中心街道卻不及蘇南大集鎮繁華。緬因州越往北就越與世隔絕。

我們住在公寓里，我父母常常走路去超市買東西。美國幾乎人人都開車，很少有走路去商店的，再說他們又長著亞洲臉，肯定給人印象很深。后來我們去yard sale時，就有人表示記得見過我父母。

還有一次，有人賣的東西里有一個朝鮮小玩偶，我爸爸很好奇，問他是不是參加過朝鮮戰爭，他說是的。我爸爸說他也參加了，他是抗美援朝志愿兵。相逢一笑泯恩仇。

我們樓下住著一家印度人，丈夫在美國讀了經濟管理碩士，好像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就在一家印度餐館工作。有一次我忘了鑰匙，他開車送我去取鑰匙，花了不少時間。印度太太很溫和友好，她想去學校工作，還問我可不可以做她的推薦人，我一口答應。

樓里還住了一對年輕夫婦，妻子是南美人，美麗可愛。丈夫是個高大的黑人，不太愛說話。有一次我驚奇地發現他英語不怎么好。原來他也是外國人，他從越南來，爸爸是美國人。南美太太告訴我，她以前挺胖的，自從跟丈夫一起吃越南飯，體重就下來了。他們有一個男孩米蓋爾，南美太太說這是她姐姐的兒子。姐姐家孩子多，忙不過來，她就幫忙帶一個。

我們公寓旁邊的小區有多套住房，卻很少見到人影，原來那些是南方居民在此地的避暑房，主人只有夏天才來住一段時間。

那時候波特蘭98%都是白人，像我這樣的有色人種很少。我們單位大概有三千人，只有很少幾個黑人，很有點物以稀為貴的感覺。記得有個黑人業余在酒吧做bouncer（保安），有次受了點傷，上班后大家都問寒問暖。

我們的秘書叫瑞巧，她在波特蘭北邊發生槍擊案的劉易斯頓那邊長大。她說她18歲時到波特蘭來才第一次見到了黑人，她描述對她是個“文化沖擊”。

劉易斯頓本來是個貧窮衰落的工業城市，在最近幾年收留了幾千名索馬里難民，人口結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也出現了當地居民和難民之間關系緊張。但這次槍擊案的原因尚不清楚。

警方宣布嫌疑犯是羅伯特·卡德。據美聯社報道，卡德是個持證的槍械教練，他在今年夏季曾在精神病院住院兩周。卡德曾有幻聽現象，并威脅要在緬因的一個軍事訓練基地進行槍擊。

第二天了，嫌疑犯仍在逃，警察在追蹤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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