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常因此崩潰大哭,或沖去找凌夜大鬧。
現在,我看著艾琳發來的照片。
沒罵她,反而誠懇評價:
“拍攝角度不對,凌夜的側臉更上鏡,下次手機舉高些。”
“還有,構圖留白太多,顯得你們不夠親密。”
消息剛發出,艾琳立刻回復:
“你賬號被盜了?”
我回了個微笑表情。
“沒有。只是通知你,凌夜歸你了。”
說完,拉黑了她。
現在這種三角關系挺好:我要教父妻子的身份和無限額黑卡;凌夜的人和心,艾琳想要就拿去。
不像上輩子,傻得只想獨占他的愛。處理完艾琳,我躺下試圖入睡。
可哪怕重生,我依舊睡不安穩。
仍像上一世患癌時,總夢見過去。
少年時,凌夜因性格孤僻寡言,被他身為前代教父的父親嚴厲管教。
常常深夜,我已睡了一覺,還能聽見對面訓練場傳來鞭打聲——他每完成不了一項格斗訓練,就會挨一記鋼鞭。
那時住他對面的我,總覺得他很可憐。
所以每次得到糖果,我都會偷偷塞進他掛在門外的外套口袋里,附張字條:
“疼的時候吃一顆。”
第一次放糖,他追上我,耳根漲紅:
“……我不吃甜的。”
我只笑著擺手:
“凌夜,你得多說話。你聲音很好聽。”
后來,這成了習慣。那個總獨來獨往的少年,開始習慣等我,習慣我從他口袋里塞糖。
在我們街區那條暗巷里,我和他一起走過了無數個日夜。
直到十八歲那年,他以家族繼承人身份被送進瑞士封閉學院前,他找到我,遞來一張卡片。
“我查了,這所藝術學院的安保級別很高,離我的學院不遠。你的成績申請本科有點難,但可以試試預科。”
我沒告訴他,我父母早就計劃送我出國學畫,他們付得起任何費用。
但我偷偷改了志愿,選了那所離他最近的學校。為此挨了父親一頓責罵,也沒后悔。
后來,我和他去了同一座城市。
離開父親掌控的凌夜,像變了個人:取下笨重的眼鏡,換上隱形;剪短頭發,穿上定制西裝;甚至學會了用鋼琴彈肖邦。
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改變,直到某次,我在畫室為一場即將開幕的個展歡呼時,他紅著眼抓住我的手腕。
“我都為你變成你喜歡的樣子了,你還是不能看看我嗎?”
“喜歡”兩個字,像子彈擊中心臟。
即便在不同學院,我也聽過他的傳聞:十六歲清理家族叛徒,十八歲接手半壁生意,二十歲已成公認的繼任教父。
還有無數女人在私密論壇記錄他的“蛻變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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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我們之間隔著一整個血腥世界,可他卻說喜歡我。
向來膽大的我,想都沒想,踮腳吻了他。
后來我們在一起。我整天研究給他煮咖啡、挑袖扣、選唱片。人生毫無規劃,只有他。
而凌夜的人生繼續向上:迅速整合勢力,鏟除異己,二十三歲正式加冕教父。
與我的人生形成諷刺對比。
我放棄藝術,成了他的附屬品。就連最疼愛我的父母,也在來看我畫展的路上,被仇家炸死在車里。
成為孤兒的我,抱著他們的遺物哭到昏厥。
凌夜跪在靈堂前,當著他父親陰沉的目光,向我發誓會照顧我一輩子。
我們結婚。
我多次流產,身體越來越差。
直到凌夜遇見艾琳。他開始嫌我空洞,只會問他想吃什么、穿什么。
不像艾琳能和他談軍火行情、地盤劃分,能陪他出入任何血腥場合。
眼眶發燙,睜眼時天已亮。
枕頭又被淚水浸濕。
恰巧,凌夜的消息傳來:
“下午去療養院看望父親。”看著消息,我平靜回復:
“今天有事,去不了。”
凌夜的通訊立刻接入。
“什么事?”
“蘇晚,我和艾琳真的沒什么,你何必揪著一件小事不放?”
聽著他反復提及艾琳,我只覺可笑。
凌夜向來惜字如金,這是他第一次對一件事解釋這么多。
所以他是想說服自己沒動心,還是減輕對我的愧疚?
心口抽痛,我只淡淡道:
“凌夜,我不舒服,約了體檢,今天沒法陪你去。”
“而且你父親有心臟病,一向討厭我。我不去惹他生氣不好嗎?他不是常說,只有艾琳這樣的出身才配得上你?讓她陪你去吧。”
我本是真心建議,凌夜卻忽然發怒:
“蘇晚,你繼續鬧吧。”
通訊切斷。
我聽著忙音,嗤笑一聲。
看,愛與不愛的區別。
從前愛我的凌夜,只要我稍微蹙眉,就會慌張地問我是不是他哪里不好。
現在不愛我的凌夜,哪怕我真誠提議,他也覺得我在無理取鬧。心口發澀,但我沒耽擱,去了醫療中心。
甚至沒帶通訊器,怕影響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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