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生活費,吃飯成了問題。
我找了學校,能不能勤工儉學?
班主任像是聽見了什么笑話。
我們是貴族學校,怎么可能讓學生打工?
不是溫家送你來的嗎?你怎么可能缺錢?
旁邊有老師悄悄拉過她:她是溫家被拐的那個,和人販子生的。
班主任很年輕,剛從國外留學回來,臉色嚇得蒼白,一下就跳得老遠。
我們沒有勤工儉學,你快回去吧。
學校怎么回事啊,怎么什么人都招進來啊。
我低著頭走出辦公室,這樣的話從小我就聽過很多次了,早就已經免疫了。
既然不行,就去食堂吧,至少那里有免費的泡菜和湯。
不知道今天會不會又有狗飯呢?想起那天的狗飯,我就忍不住咽口水,胃里一陣緊縮。
剛在角落坐下,一個沉甸甸的飯盒就哐一聲砸在我面前。
江燁插著兜,居高臨下,眉頭擰著:喂,你們女生都這么愛減肥嗎?還只喝湯!把這吃了,胖死你。
趙小胖在旁邊幫腔,努力擠出壞笑:就是!我表妹胖一斤能哭一早上呢!
我沒說話,默默打開飯盒,紅燒排骨,清炒蝦仁,還臥著兩個金黃的荷包蛋,米飯壓得實實的。
我拿起勺子,埋頭吃起來。
飯是溫的,排骨燉得軟爛,蝦仁清甜。
我吃得很急,很干凈,兩分鐘就吃完了,連飯盒邊緣的油花都用勺子刮干凈了。
謝謝你們。我放下空飯盒,抬頭看他,眼眶有些發熱。
江燁明顯僵住了,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
他猛地后退一步,聲音拔高,語無倫次:你、你有病吧!誰要你謝了!我們是在欺負你!欺負你懂不懂?
他惱羞成怒地拽著還在發愣的趙小胖直接走了:
跟你們說了要兇一點!不然怎么跟溫辰交代?我們是校霸,要兇啊!!!
溫辰。
我表哥的名字。
心口像是被細針輕輕扎了一下,有點悶,但并不算太疼。
他那么恨我,大概是因為太愛媽媽,太心疼她受過的苦吧。
只要媽媽能在溫家,好好把病養好,其他的,都沒關系。
不知道媽媽今天有沒有好好吃飯,情況有沒有好一點。
我將洗得發亮的飯盒小心擦干,放回江燁的課桌抽屜。陽光照在上面,暖洋洋的。
我想了想,趁沒人的時候,給他留了一張紙條。
不用麻煩,別再給我吃的了,謝謝。
想了想,又輕輕劃掉為難兩個字,改成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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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的時候,就我一個人在教室學習。
同學們都是走讀,只有我一個人辦了寄宿。
不過我也習慣了這樣的日子,秦知月走的時候,又面無表情地給我留了很多題。
重點題型,做完。
我不敢耽誤,這些題都是她用心整理出來的。
她成績很好,學霸的免費私教,比老師講的還細致。以前的我想都不敢想。
但做著做著就餓了。
該死,中午的飯雖然好吃,但不頂餓。
我起身,去接了兩大杯水狠狠灌了下去。
沒想到碰見校花白露回來拿東西,她正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
你有病啊,一口氣喝那么大兩杯涼水。
我低下頭,不敢說話。
就在這時,肚子很不爭氣地咕嚕叫了起來,在空曠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白露的表情僵住,皺了皺眉頭,一臉嫌棄,丟了一張飯卡給我。
拿去用吧。
我不敢接,倒不是怕有什么陷阱,而是我不配。
卡面亮得晃眼,貼滿了鉆石,拼成一只閃閃發光的、傲嬌的貓咪圖案。
看起來就很貴。
白露似乎更氣了,直接把卡塞進了我的手心,我只是討厭聽見肚子叫的聲音,吵死了,我有潔癖,懂嗎?
說完,她好像也覺得這個解釋不對,抱起畫冊,幾乎是小跑著離開了走廊。
只留下一陣淡淡的、好聞的梔子花香。
我用力攥著飯卡,鉆石的邊緣硌著掌心,有點疼。
眼淚毫無預兆地,大顆大顆砸在亮晶晶的貓耳朵上。
真煩。
來到這個學校還不到一周,流的眼淚卻好像比過去十幾年加起來還要多。
明明以前,林勇打我的時候,我都沒這么哭過。
現在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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