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古籍《麻衣神相》有云：“有心無相，相隨心生；有相無心，相隨心滅。”世人皆知相由心生，卻鮮少知曉，對于尚無是非觀念的孩童而言，面相往往是前世因果與今生福報的直觀投射。
尤其是那些生來就帶在臉上的痣，每一顆都絕非偶然。
它們或如星辰羅列，預示著命運的軌跡；或如暗礁潛藏，警示著人生的劫數(shù)。在現(xiàn)代審美中，許多家長為了追求所謂的“無瑕肌”，常常在孩子很小的時候就帶去激光點痣，殊不知，這一“點”，點掉的不僅僅是一塊黑色素，更可能是菩薩為了護佑這個孩子平安長大，特意留下的“通關文牒”。
數(shù)年前，我在江南一帶游歷，曾親眼目睹一位隱居市井的相面高人，因為三顆不起眼的黑痣，攔下了一場即將發(fā)生的家破人亡的慘劇。
01
故事發(fā)生在臨安老城區(qū)的一條深巷里。
這里住著一位姓秦的老先生，人稱“秦半仙”。他早年間是正經的道家傳人，后來還俗，在巷口擺了個茶攤，平日里看著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干瘦老頭，唯有一雙眼睛，雖然渾濁，卻偶爾閃過一絲讓人不敢直視的精光。
那是一個深秋的午后，巷子里的梧桐葉落了一地，踩上去咔嚓作響。
一輛锃亮的黑色轎車極其突兀地停在了巷口，車門打開，下來一對穿著考究的年輕夫婦。
男的西裝革履，眉頭緊鎖，似乎有什么煩心事；女的打扮入時，戴著墨鏡，懷里抱著一個約莫四五歲的男孩。
那孩子長得粉雕玉琢，只是精神頭不太好，蔫蔫地趴在母親肩頭，也不說話，只是一雙大眼睛怯生生地四處張望。
這對夫婦徑直走到了秦老先生的茶攤前。
“請問，這里有位秦先生嗎？”男人客氣地問道，手里遞上一根高檔香煙。
秦老先生正躺在竹椅上閉目養(yǎng)神，聞言眼皮都沒抬，擺了擺手拒絕了香煙，指了指對面的小馬扎：“坐。”
女人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那略顯破舊的馬扎，掏出紙巾擦了又擦，這才小心翼翼地坐下。
“先生，我們是經人介紹來的。”男人搓了搓手，開門見山，“主要是想給這孩子看看。他最近總是夜驚，半夜哭鬧不止，去醫(yī)院查了個遍，身體指標都正常，醫(yī)生說是心理因素，但我們怎么哄都沒用。”
秦老先生這才緩緩睜開眼，目光并沒有在大人身上停留，而是直勾勾地落在了那個孩子臉上。
這一看，老先生的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川”字。
他猛地坐直了身子，原本懶散的氣場瞬間變得凌厲起來。
“把孩子抱近點。”秦老先生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女人被這氣勢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把孩子往前送了送。
此時陽光正好透過梧桐樹葉的縫隙灑下來，照在孩子白凈的小臉上。
只見這孩子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是個難得的好相貌。但在那張光潔的小臉上，卻有幾處極其顯眼的黑痣，破壞了這份所謂的“完美”。
“這孩子……”秦老先生盯著那孩子看了足足有一分鐘，臉色越來越沉重，最后竟然長嘆了一口氣，“你們最近，是不是打算帶他去動臉？”
年輕夫婦對視一眼，眼中滿是震驚。
“神了！”女人忍不住摘下墨鏡，露出一張妝容精致的臉，“大師，您怎么知道？這孩子過了年就要去參加個童模大賽，我想著他臉上這幾顆痣太礙眼，尤其是眉心這顆，黑乎乎的像個蒼蠅屎，正預約了下周去激光點掉。”
“胡鬧！”
秦老先生突然一聲暴喝，嚇得那女人手一抖，孩子差點滑落下來。
“無知婦人！你那是點痣嗎？你那是在要他的命！”
秦老先生氣得胡子都在顫抖，指著孩子的鼻子罵道：“這哪里是丑？這是菩薩留下的印記！你若是點了，不出三日，這孩子必有大劫！”
02
茶攤周圍原本有幾個閑聊的老街坊，被這一嗓子吼得都安靜了下來，紛紛圍攏過來看熱鬧。
女人被當眾呵斥，臉上掛不住，剛想發(fā)作，卻被身邊的丈夫一把拉住。
男人顯然比女人更懂人情世故，也被秦老先生這準確的推斷給鎮(zhèn)住了。他連忙賠著笑臉：“老先生息怒，我們不懂規(guī)矩。您給說道說道，這痣怎么就動不得了？”
秦老先生深吸了一口氣，端起紫砂壺喝了一口茶，平復了一下情緒。
他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指，輕輕點了點孩子眉心正中央的那顆黑痣。
那顆痣不大，但極黑，正長在兩眉之間，也就是面相學所說的“印堂”之上。
“這第一顆，長在印堂，雙龍戲珠之位。”秦老先生緩緩說道，“在常人眼里，印堂發(fā)黑是晦氣，但這顆痣長得位置極正，不偏不倚，圓潤飽滿，這在相書上叫‘二龍搶珠’，也叫‘觀音痣’。”
“你們只覺得它黑，卻沒發(fā)現(xiàn)這黑中透著紅光嗎？”
男人湊近仔細看了看，驚奇地發(fā)現(xiàn)，在陽光的折射下，那顆黑痣的邊緣竟然真的泛著一圈淡淡的朱砂紅。
“這……”男人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這顆痣，是替他擋災的‘天眼’。”秦老先生的聲音低沉，“這孩子命格輕，八字純陰，極容易招惹那些不干不凈的東西。這顆痣就是一盞燈，點在眉心，那些臟東西看見了才不敢靠近。”
說到這里，秦老先生看了那女人一眼：“你們仔細想想，這孩子兩三歲的時候，是不是出過什么意外，最后卻毫發(fā)無損？”
女人愣住了，思索了片刻，突然臉色大變。
“有！有！”她的聲音都顫抖了，“他三歲那年，我們帶他去海邊玩。當時一轉眼的功夫，孩子就不見了。后來……后來是在一塊礁石后面找到的。”
“當時漲潮了，海水都漫過來了，那塊礁石周圍全是水，就他坐的那塊地兒是干的。我們都嚇死了，以為他要被卷走了，結果他就在那睡著了，身上連點水都沒沾。”
秦老先生冷笑一聲：“那是他命大嗎？那是這顆痣救了他！水鬼找替身，最喜歡這種細皮嫩肉的孩子。當時若不是這顆‘觀音痣’震懾住了水煞，你們現(xiàn)在只能對著照片哭！”
“如果你們?yōu)榱撕每矗堰@顆痣點了，就等于親手戳瞎了他的‘護身眼’。沒了這盞燈，他就是個在黑夜里行走的瞎子，那些孤魂野鬼還不爭著搶著往他身上撲？”
女人聽得冷汗直流，下意識地抱緊了孩子，再看眉心那顆原本覺得礙眼的黑痣時，眼神里已經充滿了恐懼和敬畏。
03
“那……那第二顆呢？”男人急切地問道，此時他對秦老先生已經信了八九分。
這孩子的第二顆痣，長在右邊耳朵的耳垂上。
這顆痣比較大，幾乎占據(jù)了半個耳垂，讓原本圓潤的耳垂看起來像是缺了一塊。
“這第二顆，叫‘墜金珠’，也叫‘鎖壽釘’。”
秦老先生輕輕捏了捏孩子的耳垂，那孩子竟然不哭也不鬧，反而還舒服地蹭了蹭老先生的手掌。
“你們看，這孩子的耳垂雖然大，但是耳根子軟。耳根軟的人，心腸好，但也容易聽信讒言，更容易被驚嚇丟魂。”
“但這顆痣長在這里，就像是一個秤砣，壓住了他的耳根，也壓住了他的魂魄。”
秦老先生指了指周圍：“孩子最近夜驚、哭鬧，其實是因為他靈覺太敏銳，聽到了大人聽不見的聲音。但他之所以只是哭鬧，沒有生大病，就是因為這顆痣把他的魂魄鎖在了身體里。”
“你們是不是覺得這顆痣黑得像耳屎，看著臟，也想給它弄掉？”老先生犀利地問道。
男人尷尬地點了點頭：“是……整形醫(yī)生說，耳垂上這么大一塊黑斑，影響福氣，叫什么……漏財。”
“放屁！”秦老先生忍不住爆了粗口，“現(xiàn)在的庸醫(yī)，懂什么相術！這叫‘財庫深藏’，更重要的是，它是‘定海神針’！”
“這孩子是不是經常發(fā)高燒？而且一燒就是好幾天，去醫(yī)院打針吃藥都不管用，最后往往是睡一覺莫名其妙就好了？”
女人拼命點頭，眼圈都紅了：“對對對！每次發(fā)燒我都得守幾個通宵，生怕他燒壞了腦子。每次量體溫都四十度，可他除了燙，也不抽搐，退燒也是突然就退了。”
“那就是了。”秦老先生嘆道，“那是他的魂魄不穩(wěn)，想要離體。每次快要飄走的時候，就是這顆耳垂痣把他給拽回來的。”
“這顆痣連著的，是他的腎氣，也就是先天的本錢。你們要是把它點了，不出一個月，這孩子必有一場高燒，到時候能不能醒過來，那就看造化了。”
聽到這里，那年輕的母親已經嚇得腿軟，癱坐在馬扎上，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大師，我錯了，我真的不知道……我以為只是為了好看……”
“好看？好看能當飯吃？能保命？”秦老先生語氣雖然嚴厲，但看著孩子那無辜的眼神，心終究還是軟了幾分。
“幸虧你們今天遇到了我，要是晚來一步，等激光打上去，神仙難救。”
04
巷子里的風漸漸大了起來，吹得茶攤上的幡布獵獵作響。
雖然是下午，但天色卻有些陰沉，仿佛在醞釀著什么。
秦老先生的話，像是一記記重錘，敲打在這對年輕夫婦的心上。他們原本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信奉科學與現(xiàn)代醫(yī)學，但此刻，面對這些無法解釋卻又一一應驗的細節(jié)，他們的世界觀開始崩塌。
“老先生，”男人咽了口唾沫，聲音干澀，“那照您這么說，這孩子……是不是命不好？為什么需要這么多護身符來擋災？”
這是一個很尖銳的問題。
正常人家的小孩，哪有這么多說道？
秦老先生沉默了片刻，從懷里摸出三枚銅錢，隨手往桌上一撒。
“叮當”幾聲脆響，銅錢落定。
老先生看了一眼卦象，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孩子，前世是個修行的童子，可惜塵緣未了，動了凡心，這才被貶下凡間歷劫。”
“既然是歷劫，自然是九死一生。他帶來的福報大，但這輩子要過的坎兒也多。所謂‘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他這副身子骨，就像是個裝滿了金銀財寶卻沒上鎖的箱子，若是沒有這些痣做封條，早就被路過的‘強盜’搶空了。”
男人聽得心驚肉跳，連忙從包里掏出一疊厚厚的鈔票，雙手奉上：“大師，求您指點迷津。這錢您收下，只要能保孩子平安，多少錢我們都愿意出。”
秦老先生看都沒看那錢一眼，只是揮了揮衣袖：“收回去。我看相不是為了錢，是看這孩子跟我有緣。”
“前面兩顆痣，一顆護身，一顆鎖魂，我都給你們講清楚了。只要不動它們，孩子雖然小病不斷，但大災可免。”
“但是……”
秦老先生話鋒一轉，目光變得無比凝重，甚至帶著一絲忌憚。
“最關鍵的，是這第三顆痣。”
夫婦倆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他們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孩子的臉，一臉茫然。
“第三顆？”女人慌亂地檢查著孩子的臉，“大師，您是不是看錯了？他臉上就眉心和耳垂這兩顆明顯的啊，哪里還有第三顆黑痣？”
男人也湊近了看，確實，孩子臉上白白凈凈，除了剛才說的那兩處，并沒有其他明顯的黑點。
秦老先生搖了搖頭，站起身來，緩緩走到孩子面前。
他伸出手，輕輕托起孩子的下巴，然后用大拇指指腹，在那孩子右眼眼角下方約一寸的位置，用力按了一下。
原本那里什么都沒有，但在老先生這一按之下，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