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把這兒當(dāng)普通的過河通道,在景德鎮(zhèn),你要是只把珠山大橋當(dāng)成個趕路的地兒,那你算是白來了。這地方根本就不是給車走的,是給眼睛和腦子準(zhǔn)備的“精神避難所”。你想想,現(xiàn)在滿大街都是鋼筋水泥的冷硬線條,誰還有閑工夫在橋上搞藝術(shù)?景德鎮(zhèn)偏就這么“軸”,硬生生把一座交通樞紐搞成了露天博物館。
說起來有點(diǎn)諷刺,這地方藝術(shù)味兒太濃,搞得大家差點(diǎn)忘了安全這碼事。早在2020年的時候,當(dāng)?shù)鼐捅黄雀懔艘淮未笮拚瑸樯叮恳驗榭达L(fēng)景的人太多,車開得心驚膽戰(zhàn)。沒辦法,為了保命,只能把防護(hù)欄升級,強(qiáng)行搞了個“人車分流”。這下好了,你站在橋上大搖大擺地看江景、摸雕塑,不用提心吊膽防著后視鏡了。這哪是修路啊,分明是給咱們這些喜歡“發(fā)呆”的人騰地方。這波操作,說實話挺人性化,畢竟在快節(jié)奏的當(dāng)下,能有個不用跑著過馬路的地方,比啥都強(qiáng)。
這橋上的“鎮(zhèn)橋之寶”,得說是2015年才正式亮相的那幫“家伙什兒”。那年頭,60尊青銅雕像突然空降橋上,把個過道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你別以為這是誰隨便堆在那兒的廢銅爛鐵,這可是48個雕塑家憋了好幾年的大招,用老祖宗傳下來的“失蠟法”一個個鑄造出來的。每一尊都有一兩米高,看著就扎實。這72道制瓷工序,從深山里挖礦土開始,到淘洗、揉泥、拉坯,再到畫坯、燒窯,最后還得精挑細(xì)選,全給你整得明明白白。
那些工匠的雕像,神態(tài)簡直絕了。你看得見拉坯師傅彎腰時背上的肌肉塊,你看得到畫坯藝人手里筆尖懸著的那股子專注勁兒。現(xiàn)在的年輕人天天喊著“內(nèi)卷”、“躺平”,你看看這些青銅人像,那是幾百年前實打?qū)嵉摹按蚬と恕睜顟B(tài)。那股子勞作的勁兒,把冷冰冰的青銅都給捂熱了。這不僅僅是展示工藝,這是把瓷都千年的汗水給凝固在這兒了。咱們現(xiàn)在所謂的“工匠精神”,在這一尊尊沉默的雕像面前,有時候顯得特蒼白。咱們是在表演,人家是在活命,這中間的差距,得細(xì)細(xì)品。
其實這珠山大橋骨子里是個“80后”,早在1983年10月它就這就立在那兒了。那時候它哪有現(xiàn)在這么花哨,就是個老實巴交的交通命脈。全長312米,主跨150米,橫在昌江上,就為了把西岸的沿江西路和東岸的沿江東路連一塊兒。那時候雙向二車道,每天就是灰頭土臉地承載著市民上下班,見證著城市的變遷。誰能想到,幾十年后,這個老實人居然還能趕個時髦,搖身一變成了文化網(wǎng)紅?這就跟那個平時不吭聲的鄰家大叔突然考了個清華一樣,讓人猝不及防。
現(xiàn)在的珠山大橋,地位早就變了。你往東走個800米,就是御窯遺址公園,那邊的古窯址跟這橋上的雕塑一唱一和,直接把你拉回古代。要是覺得這兒太老舊,那你瞅瞅不遠(yuǎn)的白鷺大橋,那造型現(xiàn)代得像只要飛的大白鷺,跟這兒完全是兩個世界。一邊是老祖宗的規(guī)矩和汗水,一邊是現(xiàn)代人的線條和速度。珠山大橋夾在中間,既不裝嫩,也不倚老賣老,就那么靜靜地橫在昌江上。
傍晚時分,夕陽把影子拉老長,江水波光粼粼的,那些做瓷器的工匠影子就在水面上晃悠。你走在這橋上,腳下是車水馬龍,身邊是凝固的歷史。這時候你就會明白,這座城市之所以還是瓷都,不是靠喊口號,是靠這種滲透在骨子里的倔強(qiáng)。這不僅僅是一座橋,它是一根刺,扎在那些遺忘歷史的人心上,提醒著咱們,在這座城市,過去從來沒走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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