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1950年10月,中國人民志愿軍在彭老總的帶領下,跨過鴨綠江,趕赴朝鮮戰場。25日,正式揭開了抗美援朝戰爭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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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鮮的戰場上,無數志愿軍戰士們用鮮血和鐵一般的意志為祖國筑起了一道堅固的“長城”,徹底打出了國威。期間,也發生了不少感人至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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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11月的朝鮮半島,正遭遇近幾十年來最凜冽的寒冬。西線德川地區的山嶺間,氣溫跌破零下20攝氏度,寒風卷著雪粒,像刀子一樣刮過被戰爭蹂躪得滿目瘡痍的土地。
這里溝壑縱橫、樹林稀疏,廢棄的房屋和彈坑隨處可見,連飛鳥都難得一見,死寂得讓人心里發緊。就在這片沉寂之下,一條日式廢棄鐵路隧道里,擠滿了中國人民志愿軍第38軍114師的將士,他們正屏住呼吸,等待著二次戰役的沖鋒號。
這支從東北野戰軍走來的精銳部隊,已經在雪地里隱蔽行軍了3天3夜。戰士們身上的棉衣單薄,膠鞋凍得邦邦硬,踩在積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不少人的腳趾早已失去知覺,只能靠著意志力挪動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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隧道里漆黑一片,幾千人擠在一起,連翻身都困難,誰也不敢生火取暖,生怕炊煙引來敵機轟炸。大家懷里揣著凍得像石頭的高粱餅,餓了就咬一口,硬得能硌疼牙齒,渴了就抓一把雪塞進嘴里。
師長翟仲禹裹著一件舊棉大衣,在人群中來回走動,他雙眼布滿血絲,幾天幾夜沒合眼,卻依舊精神矍鑠。
這位經歷過“一二九”學生運動、從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硝煙中走出來的指揮員,此刻心里很清楚,他們肩負著打通二次戰役突破口的重任:配合主力部隊圍殲美第8集團軍,把敵人的戰線撕開一道口子。
當時,志愿軍總部制定了“誘敵深入、尋機殲敵”的戰略方針,38軍的任務就像是一把鉗子,死死咬住西線敵軍的右翼,而德川作為敵軍東西線的結合部,是這場戰役的關鍵節點。
軍長梁興初在戰前動員的時候斬釘截鐵地說:“咱們38軍要包打德川,把這塊硬骨頭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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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師作為中路主攻部隊,需要從正面突破,配合112師、113師完成合圍。可連續的隱蔽行軍讓部隊與軍部的通訊一度中斷,電臺被嚴寒凍得失靈。
翟仲禹只能帶著部隊按照預定路線摸索前進,直到在陽站一帶擊潰了一支土耳其阻擊營,才在一間破木屋里找到一臺能修好的無線電,重新與軍部取得聯系。
隧道里的寂靜格外翻唱,這種靜不是戰場間隙的喘息,而是透著一股讓人不安的壓抑。翟仲禹放心不下,借著洞口微弱的光線,舉起望遠鏡觀察對面的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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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里一片白茫茫,可仔細看去,有一片區域的“白雪”排列得異常規整,邊緣筆直,不像自然形成的。他揉了揉凍得發僵的眼睛,再仔細辨認,發現那是被白雪覆蓋的白色篷布,下面隱約能看到人影晃動和車輛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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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這不是韓軍的作風!”翟仲禹心里一緊,戰前情報顯示,這一帶只有韓軍殘余部隊,可眼前的營地布局嚴謹,士兵的動作姿態都透著美軍的特點。
他立刻召集參謀人員召開緊急會議,在昏暗的隧道里,大家圍著一張鋪開的地圖,借著煤油燈微弱的光低聲討論。
“看這帳篷數量,至少是個加強營的規模,火力肯定不弱。”“位置卡在德川通往南方的主公路上,明顯是個掩護撤退的據點。”翟仲禹手指重重敲在地圖上:“這支部隊要是不打掉,等咱們發起總攻,他們從側翼偷襲,主力部隊的部署就全亂了。”
可上級命令是隱蔽待命,擅自行動風險極大,可要是放過這個機會,戰機轉瞬即逝。翟仲禹當機立斷:“先偵查清楚再說!”
他點了342團的偵察隊長,讓他帶著幾名經驗豐富的戰士,連夜摸過去摸清敵情。一行人把身體裹在布片里,像貓一樣在雪地里匍匐前行,積雪沒到膝蓋,冰冷的雪水滲進褲腿,凍得鉆心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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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距離營地不遠的土坎后潛伏了2個多小時,數清了帳篷數量,看清了營地外圍的火力點,甚至認出了美軍第2師的徽章。更重要的是,他們發現營地旁邊的山谷里,有新鮮的車轍印,一直延伸向西南方向。這印證了翟仲禹的判斷,美軍正在準備撤退。
天亮時分,偵查小隊帶著情報趕回隧道。翟仲禹聽完匯報,立刻做出部署:
“342 團抽一個加強營,連夜占領對面的高地,架起重機槍和迫擊炮,隱蔽潛伏,沒有命令不準開火;其余部隊做好戰斗準備,等總攻信號一響,就從隧道里沖出去,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他特意叮囑342團的團長趙欣然:“占領高地是關鍵,既要守住陣地,又不能暴露目標,咱們要把主動權攥在手里。”
戰士們接到命令,悄悄整理裝備,老戰士把自己的棉衣讓給年輕戰士,炊事班把僅有的幾袋炒面分成小份,大家都明白,這一仗不好打,但必須打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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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6日黃昏,德川戰役全面打響。遠處的槍炮聲此起彼伏,志愿軍主力對德川城內的南朝鮮第7師發起猛攻。
就在這時,對面山坡上的美軍營地也動了起來,士兵們忙著拆帳篷、裝車,撤退的跡象越來越明顯。
“就是現在!”翟仲禹一聲令下,高地上的伏兵突然開火,重機槍和迫擊炮形成密集的火力網,朝著混亂的美軍營地猛砸過去。隧道里的志愿軍將士如同猛虎下山,吶喊著沖向營地,手里的步槍、手榴彈朝著敵人招呼。
美軍顯然沒料到會遭遇突襲,營地瞬間陷入混亂。他們的裝備雖然精良,有坦克、榴彈炮,火力遠勝志愿軍,但在夜色和突襲的雙重打擊下,一時難以組織有效反擊。
翟仲禹帶著指揮所前移到一線,借著炮火的光亮觀察戰局,不斷調整部署:“341團從左側迂回,堵住他們的退路;343團牽制正面敵人,不要硬拼,用游擊戰拖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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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士們利用地形優勢,時而隱蔽在彈坑后射擊,時而沖進營地與敵人短兵相接,漆黑的夜里,槍聲、爆炸聲、喊殺聲交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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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斗進行到半夜,偵查小隊又傳來一個重要情報:山谷深處有大規模美軍部隊正在向南撤退,伴隨著坦克和裝甲車的轟鳴聲。
翟仲禹立即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加強營只是掩護部隊,山谷里的才是主力。他馬上向軍部發電匯報,同時調整部署:
“留一部分兵力繼續圍攻營地,主力部隊立刻轉移到山谷兩側,構筑防線,一定要把他們的撤退通道堵死!”
這個決定風險極大,分兵之后,圍攻營地的兵力會減弱,但如果讓山谷里的美軍主力跑掉,之前的戰斗就前功盡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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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兩側的高地成了新的戰場。志愿軍戰士們用石頭和積雪快速構筑簡易工事,手里的輕武器面對美軍的坦克集群,顯得格外單薄。但沒有人退縮,當美軍的坦克開過來時,幾名戰士抱著炸藥包,冒著槍林彈雨沖上去,與坦克同歸于盡,用生命為戰友爭取時間。
翟仲禹看著眼前的慘烈景象,眼睛通紅,他下令讓師部的后勤人員、炊事員、通訊員全部上陣,“只要能守住陣地,就算拼到最后一個人,也不能讓敵人過去!”
美軍的炮火越來越猛烈,飛機也趕來支援,低空盤旋轟炸,山谷里的積雪都被炮火掀起來,又落下,覆蓋了一層又一層。
志愿軍的傷亡不斷增加,有的連隊打到最后只剩下十幾個人,卻依舊堅守在陣地上,用繳獲的武器繼續戰斗。
翟仲禹在各陣地之間來回奔波,嗓子喊得沙啞,他不斷鼓勵戰士們:“再堅持一下,援軍馬上就到了!”其實他心里也沒底,但作為指揮員,他必須穩住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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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部隊快要撐不住的時候,遠處傳來了熟悉的沖鋒號聲。
副師長宋文洪帶著342團的先頭營趕來了,他們冒著敵機轟炸,強行軍趕來增援;113師337團三營營長趙吉祥憑著俘虜的情報,判斷有部隊被圍,主動率部從山后繞行趕來;112師336團也突破敵軍阻擊,從西側殺了進來。
三支隊伍雖然沒有統一的指揮,但憑著戰場默契,迅速形成三路合圍之勢,把美軍困在了山谷里。
這場戰斗一直持續到11月28日凌晨,山谷里的美軍主力被死死拖住,撤退計劃徹底破產。當太陽升起的時候,戰場終于平靜下來,雪地里到處都是美軍丟棄的武器裝備、坦克和車輛。
志愿軍戰士們疲憊地坐在雪地上,有的靠著樹干就睡著了,有的互相包扎傷口,臉上卻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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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戰斗中志愿軍戰士們成功阻滯了美第8集團軍的撤退,為二次戰役的全面勝利奠定了基礎。
不久后,志愿軍司令部發來嘉獎令,彭德懷司令員在電報中親筆寫下:“中國人民志愿軍萬歲!三十八軍萬歲!”
這是對38軍最大的肯定,“萬歲軍”的美名從此傳遍全國。軍長梁興初在戰后總結的時候,特意表揚了114師:“翟仲禹這一仗打得漂亮,臨機應變,抓住了戰機,是咱們38軍的榜樣!”
114師的這場阻擊戰,只是抗美援朝戰爭中的一個縮影。在朝鮮戰場上,還有無數像翟仲禹這樣的指揮員,無數像114師戰士這樣的英雄兒女,他們用鮮血和生命捍衛了和平,鑄就了偉大的抗美援朝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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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萬歲軍”的榮譽,不僅屬于38軍,更屬于每一位為國家和民族挺身而出的志愿軍戰士。他們的故事,將永遠被銘記在歷史的長河中,成為后人心中永不磨滅的豐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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