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根譚》有言:
“歲月本長,而忙者自促;天地本寬,而鄙者自隘;風花雪月本閑,而擾攘者自冗。”
年少時,我們總以為追逐越多,越能握住人生的韁繩。于是步履不停,身心俱疲,在匆促奔忙中漸漸透支了自己。
待到中年回望,才恍然發現——人生并非走得越遠越好,有時看得越近,才越清醒。
真正的從容,始于放下。
不囿于浮華外物,不憂于未至之事,不困于繁雜人情。
只靜守眼前光陰,把每一個觸手可及的日常,過成安穩而自在的風景。
這才是對人生下半場最好的安排。
01
- 物欲知止,向內安頓。
讀元代詩人任昱的一句詩,深有感觸:
“論,半生名利奔。窺吟鬢,江清月近人。”
曾經為了名利四處辛苦奔波,直到有天突然在鏡中窺見自己雙鬢白發,才恍然醒悟,感慨不值得。
很多人都是這樣,耗盡半生精力,只為追尋世俗意義上的成功。
可兜兜轉轉過后,不僅沒有得到預期的幸福,反而在欲望的驅使下迷失了本心,弄丟了自我。
麥家少時曾因家庭成分飽受冷眼,內心始終憋著一股勁,誓要以文學上的成功反擊所有輕蔑。
十多年筆耕不輟,令他成為中國諜戰文學的“教父”,收獲了文學與商業的雙重成功。
可好不容易登上了期盼中的山頂,他所感受的卻不是欣喜,而是無盡的惶惑。
被市場與讀者的期待裹挾,他掉入拼命趕稿的漩渦,日子過得疲憊不堪。
就連父親病重,他也因忙于寫作而無暇陪伴,連最后一面也未能見到。
痛苦之下,他于2011年宣布封筆。
之后他回到了故鄉富陽,在江邊建了一個公益書屋,取名“麥家理想谷”。
在這里,他放慢節奏,讀書、會友、思考,并由此而明白:
過往所有的痛苦,都源于他將目光緊鎖在那些“求不得”與“已失去”上,對眼前的擁有視而不見。
事實上,上天賜予自己的文字表達力,這本身就是一種莫大的幸運。
八年后《人生海海》問世,書中關于命運與救贖的故事,道出了他對人生的全新領悟:
比起虛無的聲名與地位,眼前的平靜、內心的安寧,才是命運最珍貴的饋贈。
智者務其實,愚者爭虛名。
外界所標榜的種種名利物欲,如同水月鏡花,看似耀眼,實則根本撐不起長久的安穩。
到了一定年齡,真正有智慧的人都會慢慢把關注點收回來。
不再執著于向上攀附,要賺得多少財富,贏得多少頭銜。
而是向內安住,摒棄不必要的欲望,戒掉無意義的攀比。
正所謂:吾性自足,不假外求。
當你不貪不執,那些藏在平實生活中的細碎溫暖,自會慢慢拼成獨屬于你的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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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 心憂不懼,活在當下。
2023年《中國心理健康藍皮書》上發布過一組數據:
35至50歲的成年人中,有高達68.7%的人正面臨不同程度的焦慮。
人到中年,大多已打拼出了較好的生活條件,卻為何反而越活越不安?
原因其實也不復雜,因為我們的壓力通常并非來自當下,而源于對未知的提前憂慮。
怕職業發展陷入瓶頸,下一秒就被時代淘汰;怕對子女的教育有疏漏,耽誤了孩子的前程;怕父母身體亮紅燈,自己無力分身照顧……
但沉溺在預設的恐懼中,除了不斷消耗能量,徒增疲憊以外,對解決問題毫無裨益。
建筑師張永和曾分享過自己的親身經歷。
有段時間,面對緊張的設計工作節奏,他時常處于神經緊繃狀態。
加上他性格內斂,每次一想到要跟業主或媒體做溝通,就會提前憂心,設想可能遇到的難題:萬一方案沒講明白怎么辦?萬一甲方當場拍桌子否決怎么辦?
這些還沒發生的事像一塊塊沉重的石頭壓在心上,讓他一刻也不敢放松。
可后來的事實告訴他,提前焦慮不僅帶不走明天的難題,反而會耗光今天的力氣,嚴重影響工作效率。
痛定思痛,他開始努力嘗試自我調整。
只要覺察到焦慮的苗頭,就立刻停下手上的工作,拿出紙筆畫素描。
他會描摹窗欞投下的細碎光影,勾勒一件老家具的木紋,或是給一頂舊帽子上色。
這個過程不帶任何功利目的,卻成了最有效的心理療愈。
在一筆一畫中,那些翻涌的焦灼、不安,一點點被撫平、消解。
漸漸地他發現,那些讓自己輾轉難眠的 “未來”,不過是大腦編造出來的災難片。
而要想跳出這個迷局,唯一的辦法就是放平心態,練習回歸當下的能力:用心準備一餐飯,專注完成手頭事,真誠與身邊人交談……
這些藏在近處的、微小卻真實的確定感,才是抵御世事無常堅實的錨。
正如哲學家保羅·薩特所說:生命中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現在。
人到中年,時間精力有限,已然經不起太多無謂的內耗折騰。
聰明的活法,是把預設的煩惱,轉變成解決問題的行動;把對未知的思慮,轉化為經營當下的專注。
饑來吃飯,困來即眠。
人生下半場,最大的安全感,從來不在為明天做的萬全準備里,而在認真度過的每個今天里。
03
- 情誼擇精,珍惜眼前。
最近《山河故人》十年重映引發熱議,女主沈濤最后在風雪中獨舞的片段,直戳人心。
網上有條高贊評論寫道:我們都是歷經千帆后才懂,能陪你走到最后的人,其實寥寥無幾。
真是如此。
我們都曾經像年少的沈濤,貪戀熱鬧、熱衷交友,篤信 “朋友多了路好走”。
可走著走著才懂,那些浮于表面的交往不僅帶不來溫暖,反而會在喧囂褪去后,徒留更深的落寞。
這也是為什么,一個人涉世越深,在社交上越會做減法,往回收。
法國女作家杜拉斯早年也很熱衷于參加各種文學沙龍和聚會。
在當時的她看來,混跡這些圈子,是維持聲名和獲取靈感的必要方式。
可結果卻是,她的生活被無休止的應酬占據,甚至因此陷入了酗酒的泥潭。
直到某個清晨,她面對遲遲無法落筆的稿紙,忽然清醒過來:
繁忙的交際,正一點點侵蝕她獨特的語言表達力與感受力,讓她遠離筆下真正渴望表達的世界。
自那時起,她決心遠離巴黎的紛擾,退居特魯維爾的臨海公寓。
在那里,她把大部分時間用來靜心寫作,偶爾約上米歇爾·芒梭等幾位老友小酌。
他們在一起無需客套周旋,一瓶酒、幾頁稿,就能從午后聊到夜深。
她的朋友圈縮得很小,但每一次相聚都像一次深刻的靈魂碰撞,讓她受益無窮。
最終,在豐盈心境與真摯友情的滋養下,她寫就了《情人》《痛苦》等一系列優秀作品。
社會滲透理論中,曾用“洋蔥模型”來比喻人際交往:
關系的初期,我們會不斷拓寬交往的廣度;但唯有能剝去層層外衣,以真心換真心的人,才能建立起情感的深度。
而這,也正是一段關系最珍貴的價值所在。
人生行至半坡,任何需要我們費力經營、苦心討好的關系,都不值得再維系。
余生該做的,是去珍惜和守護好那些能與我們彼此心意相通的近關系。
三五知己,至親家人,清茶一盞,話話家常,聊聊心事。
不必多言,一個眼神就能讀懂彼此的不易;無需刻意,一個擁抱就能傳遞相知相惜的默契。
這樣的相處,簡單、純粹且踏實,遠勝萬千泛泛之交的熱鬧。
喜歡這樣一句話:遠處是風景,近處才是人生。
人生下半場,望遠不如看近,并不代表要固步自封,畫地為牢。
而是明白,與其一直在盲目的追逐與焦慮里消耗自己,不如用心先把近處的生活過扎實。
物質上懂知足,安于手中所有;精神上能自洽,專注當下所行;社交上做精簡,惜取眼前之人。
當你活得好此時此刻,穩得住當時當下,自會在清醒篤定的前行中,一步步抵達心中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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