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澳門的近代史上,有兩位名字始終緊密相連的愛國志士——被我黨贊為“澳門的霍英東”的馬萬祺,以及被譽為“紅色醫生”的柯麟。世人皆知他們是生死與共的摯友,皆知他們聯手支援抗戰、助力國家發展的壯舉,卻少有人知曉,柯麟當年遠赴澳門的真實目的,若不是馬萬祺晚年親口透露,這段隱秘的革命往事或許會永遠塵封在歷史長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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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溯到1942年的秋天,彼時的馬萬祺正深陷人生的雙重困境。這位年僅23歲的商人,此前已兩次遭遇戰火的重創:1938年廣東淪陷,他在廣州的糧油生意被日軍洗劫一空;1941年香港淪陷,剛有起色的糧油貿易和海運生意又被日軍碾碎。懷揣著國恨家仇遷至澳門后,馬萬祺尚未在新的土地上站穩腳跟,幼年留下的肺病沉疴便突然復發,晝夜不停的咳嗽讓他備受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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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柯麟時,馬萬祺便被這位醫生身上的家國情懷所打動。不同于普通醫者的專注于病情,柯麟在診療之余,總會和他聊起國家時局,聊起淪陷區百姓的苦難,聊起前線將士的浴血奮戰。這份超越個人安危的擔當,讓同樣心懷國仇家恨的馬萬祺產生了強烈的相見恨晚之感。治療期間,兩人無話不談,很快便成了推心置腹的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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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柯麟奉命前往澳門,對外宣稱是開設私人診所行醫,三年后憑借過硬的醫術和口碑進入鏡湖醫院。在澳門的日子里,他謹小慎微地隱藏著自己的真實身份,以醫生的職業為掩護開展工作。即便與馬萬祺成為摯友,柯麟也從未主動提及自己赴澳的核心使命,這份克制與堅守,讓這段秘密被封存了數十年。
直到多年后,馬萬祺在追憶這段往事時,才向外界揭開了柯麟赴澳的真實目的:“柯麟先生前往澳門的第一個使命,是照顧葉挺將軍的家人、彭湃的母親,以及博古的夫人。”這個消息一出,世人無不感到意外——原來這位“仁心醫生”的到來,從一開始就肩負著黨組織的重托,澳門的私人診所和鏡湖醫院的崗位,都是他保護革命先烈家屬的隱秘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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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照顧革命家屬只是柯麟使命的一部分。作為中共澳門地下交通站的站長,他還要搭建秘密交通線,接應掩護愛國人士,為抗戰前線輸送物資和情報。在那個多方勢力盤踞、特務漢奸遍布的澳門,柯麟的工作時刻充滿危險,他曾遭遇過特務企圖將其裝麻袋扔入大海的暗算,也經歷過診所被炸、冷槍威脅的險境。而馬萬祺的出現,無疑給了他最有力的支撐。
得知柯麟的真實身份和革命事業后,馬萬祺毫不猶豫地伸出了援手。當時澳門的華人醫生沒有手術資格,馬萬祺聯合何賢等愛國商人全力奔走力爭,最終幫助柯麟在鏡湖醫院建立了外科手術室,既讓普通市民能看得起病、做得起手術,也為柯麟開展地下工作提供了更便利的掩護。1943年,柯麟的弟弟柯正平(中共地下黨員、東江縱隊聯絡員)到澳門籌集抗戰緊缺物資和藥品,面對有錢也買不到的盤尼西林等救命藥,又是馬萬祺動用自己的商業資源和船隊,冒險將大批物資運送到游擊區,為華南敵后抗戰注入了關鍵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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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想象,若不是馬萬祺晚年的主動透露,我們或許永遠只會把柯麟當成一位普通的愛國醫生,永遠不會知曉他赴澳的背后承載著如此沉重而光榮的使命。在那個風雨如晦的年代,正是有柯麟這樣舍生忘死的隱秘戰士,有馬萬祺這樣挺身而出的愛國志士,無數革命火種才得以保存,無數抗戰力量才得以匯聚。
這段被塵封的往事,不僅讓我們看到了革命先輩的忠誠與無畏,更讓我們讀懂了“肝膽相照”的深刻內涵。馬萬祺與柯麟的友誼,早已超越了個人情誼,成為愛國人士與中國共產黨風雨同舟的生動縮影,永遠值得后人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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